14 這狀況處在意料之外
不再耿耿於懷,不再計較那些用前世標準衡量過後,顯得違和的事情。
默爾索再度回歸了對魔法憧憬的初心。
在艙中的光華裏,他虔誠的向威爾斯神王祈禱。
當艙門緩緩開啟,他剛邁出左腳,就聽到一旁的祭祀開口吟道:
“感謝神王,賜予勇武之人以鬥氣。”
聽到這句話,默爾索仿佛遭遇了雷劈,又好似被魔音貫耳,神智變得恍惚不清。
這不對呀!那個帶著性感蕾絲麵紗的占卜老太婆可不是這麽說的呀!
他的心仿佛淋了場冬夜的雨,但走下祭壇後的表情,卻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
無論是馬恩,瑪德萊娜,還是貝娜或管家本,每一個人都向他送來祝賀的美好言語。
雖然從小到大,默爾索對伯爵府上每一個人都說過自己將來要成為魔法師,可沒有一個人為他的理想落空而同情或惋惜。
因為在所有人的意識裏,一切都是神最好的安排。
站回人群後,默爾索的身邊雖然站著瑪德萊娜,可他的手卻繞過母親,一把握住側後方的貝娜。
感覺到手中柔夷隻掙紮了一下,便任由自己捏握,默爾索幼嫩的心這才得到些許安慰。
“誒?這是什麽感覺?”
當默爾索獨自沉浸在內心的失落中時,他突然感知到側後方有股異樣的波動,這波動給人的感覺就好似被人拍了一下的盛滿雨水的鐵皮桶。
由於側後方站的正是被默爾索握住手掌的女仆長貝娜·伽瑪,所以他有些擔憂的回過頭。
身後一切正常,隻有參加儀式的人在竊竊私語,隻是貝娜的臉頰上帶著點點桃紅。
貝娜眼光一掃,發現身高已到它眼睛處的少爺正好奇的凝視著她。
這令最近有些胡思亂想的她陡然變得羞澀與心慌。
於是她在心中告誡自己:
貝娜呀,貝娜!我知道這25年來你一直為了養家將愛的情緒封藏,我知道你思春的洪水已經快要決堤,尤其是默爾索少爺在海上的那個擁抱,更是讓你悸動。
可是貝娜呀,貝娜!你難道不感到羞恥嗎?少爺隻是個小小的少年,甚至可以說是個男孩,而你竟然對這樣的小少年產生了別樣的情愫!
貝娜呀,貝娜!你千萬不要將姐姐對弟弟的感情當作是一個成年女子對成年男人的愛,這兩種愛是截然不同的,一個是幽靜淡雅的水仙,一個則像是鮮豔如烈焰的玫瑰。
所以貝娜呀,貝娜!你要守住本心,你要堅守底線,你要拋去一切虛妄,將少爺當作少爺,將即將決堤的愛的洪水引到別處去。
快醒醒呀,貝娜!你與主人家的親近最多隻能停止在類似親情的領悟!
快記起來吧!貝娜,眼前牽著你手的少年,是那個你從進入伯爵宅邸後,就一直伺候著他洗澡的小家夥。
就在她陷入內心裏鬥爭的時候,握住她手掌的默爾索卻驚奇的發現先前閃逝的波動再一次出現,籠罩在貝娜的身上。
不同的是,這次裝滿雨水的鐵皮桶不單是被人拍了一下,而更像是被人投進了無數的彩色卵石後,激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水花紛灑在空氣裏,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淡粉的暈光。
難道……
“呦,烏斯懷亞家的小子,你不是說要成為偉大的魔法師嗎?可看樣子,你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哈哈哈!”
默爾索剛在心中有了猜想,耳朵邊就響起了那熟悉又討厭的長調。
他轉頭看去,果然發現是那隻討厭的“花蝴蝶”。
從“花蝴蝶”的身上,傳來的波動卻是一種猶如蜂蜜加了煉乳,加了糖霜,加了蜜餞,加了過量甜東西的感覺。
總之讓人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心中的歡愉,但這種歡樂又同時可以惡心膩歪到默爾索。
“討厭的家夥!”
默爾索翻了個白眼。
“哼,這麽大了還要大人牽著,丟人!”
“是我牽別人,你不懂就別在這裏瞎嘰嘰!”
巴德姆也不再繼續進行無意義的鬥嘴。而是負手來到默爾索跟前。
一股更加嘚瑟的波動從靠近的巴德姆身上傳出。
同時,默爾索後退一步,露出嫌惡的表情。
見到他的小動作,巴德姆的嘴臉高高揚起。
“你也就現在可以囂張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就是我注定將成為魔法師,偉大的魔法師,你這個姓烏斯懷亞的小子想成為的魔法師。”
“怎麽樣?是不是有種心愛的東西被人偷走的憤怒感?”
默爾索一聽,詫異的說道:“你都還沒有‘開光’覺醒,怎麽就知道自己會成為魔法師?”
見對方的情緒被自己調動了起來,巴德姆嗤笑一聲,譏諷的說道:
“因為我是聖職人員的子女,威爾斯神王自有福佑。”
說罷,就帶著令人討厭的波動,走向候等區域。
看著對方撇頭留下挑釁的背影,默爾索真的有些生氣,他沒想到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竟然還是會遇到潛規則!
這覺醒之柱明明能夠暗箱操作,教會卻隱瞞世人,真TMD的可恥。
但很快,默爾索又冷靜了下來。
不對,不對!這個世界,帝國、教會和異端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種間諜和密探相互滲透,若真有這樣的事,早八百年就該被揭露出來了。
根本不可能掩藏到今天,何況教會中,也多得是巴德姆這樣口風不嚴的白癡。
那巴德姆為何信誓旦旦對我說那樣的話呢?難不成單純就是為了激怒我?
想到這裏,默爾索不禁搖頭,覺得這想法太可笑了。
而這時,恰好輪到巴德姆“開光”。
他在默爾索的緊盯下,走完了所有和別人一樣的步驟。默爾索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尤其是那位負責主持的祭祀,默爾索並未看見他做什麽小動作。而且從他身上也傳出了波動,隻是這波動平靜的像東亞鬆湖的水麵。
巴德姆誌得意滿的一踏出覺醒之柱,就對著祭壇下的默爾索投來嘚瑟的眼神。
“感謝神王,賜予勇武之人以鬥氣。”
正滿麵春風的巴德姆神氣了不過三秒,便聽到了這個噩耗。
“不可能,不可能!”
他轉過身子,發現艙頂果真閃爍著紅色的燈光。
“這不可能,那個占卜100%靈驗的帶著性感蕾絲麵紗的老巫婆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祭祀大人,這裏麵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可是要成為偉大魔法師的人啊!”
巴德姆突然揪著祭祀的衣服,像一個被搶走了孩子,失去唯一寄托的寡婦。
而祭祀嚴肅的臉龐中流露出厭煩的神色。
“能有什麽問題,你看你的衣服,應該是個聖職人員的子女,難道不明白一個人的職業都是威爾斯神王早就安排好的嗎?”
看著相互推搡的二人,聽到巴德姆碎念的話,默爾索總覺得巴德姆描述的那個形象怎麽有些似曾相識。
當他凝視二人的時間稍微有點久後,兩股波動從祭壇上傳來。
一股波動暴躁的猶如被挑釁的馬蜂,一股則是深沉中夾雜著厭煩的波動。前者來自巴德姆,後者源於那位主持的祭祀。
事情發展到了這裏,默爾索似是抓到了什麽線索。
他扭頭看向別的方向。
一位剛覺醒的少女,正和父母在一起交談。
這一家三口,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的波動,都是幸福的、欣慰的。
他再將視線轉向烏斯懷亞家的人群。
管家本散發出的波動猶如一口古老的水井。
等待中的仆從們的波動,散發著冬日曬太陽的那種慵懶。
侍衛們的波動,則像是一根根緊繃著的鋼索,看來帝國同教會的在瑞蒙德的關係確實緊張。
觀察和測試這麽多人後,默爾索約摸猜出了自己新擁有的能力,應該是可以感知出他人的情緒產生的波動。
不過根據他對菲尼克斯所有職業的了解,無論是見習職業、正式職業,還是高階職業,沒有任何一個職業的能力是與情緒有關的。
難道這就是我作為穿越者附贈的新手禮包?如果真是這樣,這禮包未免也太小,太單薄了些吧!
不過總比沒有的強。
至少擁有了這個能力後,任何謊言在自己麵前都會露出破綻,任何虛偽在自己眼裏都會現出馬腳。
這時,擾亂“開光”儀式的巴德姆終於被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給拖走了。
……
走出梅西大教堂後,天色已經漸漸黯淡。
站在城北大教堂所在的高地上俯瞰,燈火闌珊的蒙得艾利斯就仿佛是地上絢爛的星海。
已經漸漸熟悉了感知情緒波動能力的默爾索遙望著高地下歡鬧的城市時,瞬間就感受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極致歡愉的波動撲麵而來,就像那夜馬黛號遇到的風暴,是那樣狂躁,那樣激狂。
“蒙特,貝娜,你們帶著默爾索去參加神恩祭的狂歡吧!我為你們在哥譚大街的基督山咖啡館的二樓定了臨街的窗口。”
說完,馬恩便摟住瑪德萊娜纖細的腰肢,坐上了另外一輛馬車,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
但根據從兩個人身上傳來的甜蜜波動判斷,默爾索估計他們是要去享受專屬於成年人的羅曼蒂克。
不過,既然你們讓貝娜好好照顧我,那我就遵從父親大人的指示。
於是她一把握住貝娜的軟手,說道:
“那我們走吧,貝娜!”
誒!貝娜的波動怎麽有些不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