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雙輸
今晚，我和趙廷健爆發了第一次吵架。不是因為他不告訴我趙淩雲是誰，而是因為我氣不過，他一直隱瞞著我的過去。
“你很怕我想起來是嗎？難道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所以不肯告訴我？”
他雙眼通紅，像是被怒火燒過一般。
如果是之前的我，一定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但今天，我卻迫切地想要知道，他隱瞞我的過去的原因。
也許就像何蕊所說，我害死了他的家人，所以他裝出一副跟我無比相愛的模樣，讓我沉淪於他的懷抱，最後給我狠狠一刀。
“是你對不起我，你該慶幸，我沒跟你算過去這筆賬。”
他眼神狠厲，不再像之前那個趙廷健。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像刀割一般。既然那麽恨我，何必現在裝出一副原諒我的姿態，繼續跟我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過去，當然你說什麽是什麽。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做了傷害你的事情？”
我不想再跟他爭辯，說好的重新開始，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在的我們，就像兩隻刺蝟，想要靠近，卻被彼此刺得鮮血淋漓。或許，我們本就不該在一起。
看著他依舊憤怒的臉，我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他並沒有停止指責我，甚至情緒越來越激動。
“趙廷健，你真是個騙子，說好的重新開始，現在卻拿著我不知道的我的過去來苛責我。你根本不愛我！”
淚水滾燙，幾乎要將我臉上的皮膚灼燒。我痛苦地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的哭泣發出聲響來。
他木然愣住，想要將我拉入懷中，卻被我狠狠一推。
“莫珊珊，你才是騙子……”
他眼裏的怒火瞬間熄滅，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黯淡的空洞之色。
我再也忍不住哭聲，放聲大哭起來。一直以來的委屈在此刻得到釋放，它們洶湧而出，讓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選擇重新開始，應該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我連自己的以前都不知道，怎麽重新開始？
難道我們的重新開始，要靠我的失憶來完成？沒有這項條件，我們根本不可能原諒彼此？
他頹然的表情讓我的心更疼，但我卻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說好的就算我一無所有，你也不會離開我……可是你還是離開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無力地說出這句話來。
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這一巴掌，我用了十足的力道。耳光聲響徹在整個房間，震耳欲聾。
他呆滯地捂著臉，抬起頭看向我，一語不發。
“告訴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最後，我隻能說出這樣一句沒有任何氣勢的話來。我隻能將選擇權交到他的手上，讓他去決定我們的未來。
他突然瘋了一般，將我緊箍在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碎。
我無力地試圖推開他，但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他的懷抱。
這麽溫暖的懷抱，我從來都無法掙脫。
“不行，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再留在我身邊。”
他強調了又強調，我們的過去是不能觸碰的禁忌，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他不能失去我，所以絕不會告訴我。
最後，我隻能用最冷漠的語氣告訴他，就算他打算一直隱瞞下去，我也不會再跟他在一起。
這是一個雙輸的局麵，而選擇權在他的手上。
如果他選擇不告訴我，我可以馬上轉身就走，不留任何機會。
我很平靜地看著他，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
最後，他認輸一般點頭。
夜色已深，我都不知道我們竟然僵持了這麽久。
他將我抱到床上，溫柔地掖好被子，自己則坐在床邊。
“一開始認識 你，就像我說的那樣，是在籃球場上，我對你一見鍾情……”
連我都驚訝，我們的過去竟然如此漫長。而我們的相識，竟然是在遙遠的大學時代。
我問他，既然我們大學就認識了，為什麽到現在還在糾纏。
就算是再怎麽糾結的情侶，也不會糾纏如此之久吧。久到他都有了前妻，甚至有了孩子。而我也成為了離婚的女人。
他搖頭，“因為你嫁給了別人。”
有些許記憶在我腦海中複蘇，但我卻並不敢去觸碰那些記憶。仿佛我一碰，它們便會將我灼燒。
趙廷健繼續講述著我們的從前，那麽漫長的過去，連我都有些懷疑，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冷眼旁觀著我過去的故事。而他的講述卻並沒有帶給我任何共鳴。仿佛這些記憶並不屬於我。
“在你嫁給別人之後，我發瘋一樣想要得到你，甚至不惜用羞辱你的方式將你搶過來……幸好，你沒有因為這樣就恨我……”
他的聲音逐漸變小，我知道，他或許是在慚愧，當時以那麽極端的方式得到我。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臉。他臉上的溫度有些微涼，像是被冷風吹過一般。
我問他，是不是在這之後我們便好好在一起了。但他卻否認了，並告訴我，在這期間，還發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從他的敘述中，我的確發現，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意外。但在這同時，我也發現，我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牢固。
但為什麽，他又會娶他的前妻，而將我拋棄？
這個問題我不敢問，我很怕自己會得到不想要的答案。比如，像何蕊所說……因為我害死了他的家人，所以他不再愛我……
“你的前妻……是怎樣的人？”
最終，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趙廷健問起他的前妻。
他有些發怔，隨即表情變得溫柔起來。他注視著我，眼裏飽含深情。
“她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同時也喜歡吃醋。雖然我身邊比她好的女人很多，但我還是愛她……”
我沉默了，心裏泛起一陣酸楚。
原來他的前妻在他心裏的分量如此之重，重到即使他的前妻背叛了他，現在他談起他的前妻的時候，還是如此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