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被錢難住
我母親的哭聲打斷了我的沉思,我能理解母親,父親出事,她除了擔心就是害怕,她怕和他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父親出意外。
我急忙扶住母親,把母親扶到旁邊的休息椅上,我握著母親的手,讓她不用擔心,我父親的傷沒有大礙的,做完手術就出來了。
我母親拉著我的手,告訴我父親昏迷的時候一直喊我的名字,他心裏放不下我。
我盡量的安撫母親,這時候我之前對他們的怨恨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擔心父親的傷勢還心疼母親。
正當我焦急的坐在那安慰母親的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過來,衝著我母親問道,錢交齊了麽?
我母親猛的站了起來,用手抹了抹眼淚,說馬上去交,馬上。
小·護·士說了句快點,不然手術做完之後,後續治療沒辦法做。
母親點頭哈腰的送走了小·護·士,轉過頭來對我說,讓我回家去拿錢,家裏的卡鎖在她臥室的櫃子裏。母親還給了我一串鑰匙。
我家的情況我清楚,根本沒多少錢,母親沒有工作,父親單位效益不好,一個月也就2000多塊錢的收入。
我問母親父親要交多少錢?母親說她也不清楚,但是有單子,她從兜裏掏出一把單據給我,我急忙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
醫生建議交費金額5萬,還有一些住院的單子,亂七八糟的也看不明白,隻記住了五萬塊錢。
這錢要是放在之前,我眼睛不眨就逃出來了,但是現在我哪裏去弄這麽多錢啊?我問母親,家裏的卡上有多少錢?
母親說有三萬多點,其中還有兩萬是我給家裏的。
我讓母親別著急,我回家去取錢。
母親拉著我的手,讓我快去快回,她自己一個人發慌。
我打車直接回了家,路上在車裏坐臥不安,一直催司機快點。我心裏也很著急,還差兩萬塊,我去哪裏弄啊?我心裏真的有點不知所措。
慌亂過後,我整理了下思緒,急忙給劉磊打了個電話。
打了三遍劉磊才接我電話,他在電話那頭呼呼喘著粗氣,我還隱約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劉磊很不耐煩的問我什麽事情?讓我有屁快放。
我將我父親的情況和劉磊說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先借兩萬塊錢,給我父親班裏住院。
電話那頭劉磊沉默了半天,說他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開慈堂的,要是底下的人家裏有事,他都管的話,他豈不是要賠死,生意都不用做了。
劉磊不等我說話,直接就掛斷了我的電話,我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沒有了用武之地。
我本以為劉磊會借給我,沒想到他會袖手旁觀。
我準備再試一次,剛要撥出去,大剛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問我在哪個醫院?
我告訴他第一人民醫院,讓他過去幫我照看下,我回家去取錢。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給劉磊打了過去,接連打了十幾個,都沒人接,最後再打就打不通了。
我回到家拿了卡就往醫院趕,路上接了大剛的電話,說我父親手術很成功,已經送進病房了,讓我不要擔心。大剛還告訴了我病房號。
掛了電話,我整個人就攤在了出租車後座上。
父親沒事,我也就鬆了一口氣,緊繃的那根鉉鬆了,我整個人也像被抽掉了半條命,之前被葛鵬他們打傷的地方,這時候也起來抗議了,疼,疼的我無法忍受。
出租車到了醫院,我下車的時候腳好像踩在了棉花上,身子向前撲去,幸虧我抓住了車門,才沒有摔倒。
我搖搖晃晃的費了半天功夫才走到了父親的病房,坐到走廊的椅子上,我喘了口氣,揉了揉身上疼痛的地方,然後深呼一口氣,站起身來,忍著身上的疼痛,走進了病房。
我努力的想表現的正常一點,我不想讓母親再為我擔心。
父親臉上帶著氧氣罩,身上還有好多線,連接著旁邊的儀器室。我第一次見到父親臉色如此蒼白,白的就像紙一樣,仔細看還有些蠟黃。
我母親坐在床邊,抓著父親的手,目不轉睛的盯著父親,趙曉琳站在我母親身邊,手放在我母親的肩膀上,安慰著我母親。
大剛這家夥像個金剛似的站在床尾。
我母親見我進來,抹了抹眼淚,說父親沒有生命危險了,讓我放心,還問我拿沒拿到卡,趕緊去繳費,密碼是我的生日。
我應了一聲,說了句我去繳費就轉身除了病房,大剛這家夥也跟著我出來了。
出了病房,我就忍不住了,彎下了腰,手扶著牆,喘著粗氣。那些孫子下手太狠了,我肚子痛的要命,胸口也有些發悶。
大剛身上架住我的胳膊,把我扶到了旁邊的休息椅上。我掏出單子,看著上麵五萬塊的金額在發愁,算了有多少我就交多少吧,回頭再想辦法。
我讓大剛扶著我去了一樓,我把單子遞進了繳費窗口,裏麵的人問我交多少?
我說了句先交三萬,然後就刷了卡,裏麵那人在電腦上操作了半天,給了我一張單子,然後告訴我,還差兩萬塊呢,現在病人的手術費就三萬多,目前已經欠費4000多了。
我說了句明天補齊,就走出了醫院大樓,大剛晃晃悠悠的跟在我後麵。
我掏出了電話,翻看著上麵的電話號碼,心裏衡量著能從誰哪裏借到錢。
我一個個電話打出去,收到的卻是一次次失望。
喝多朋友一聽我借錢,立馬掛斷了我電話,被窩借怕了。之前和趙穎在一起的時候,為了滿足趙穎的虛榮心,我接了不少錢,總是拖很久才還給他們,現在倒好,終於嚐到惡果了,沒人願意幫我。
現在除了三子和林世凡我沒打之外,其他能打的都打了。
三子沒錢,從我認識他,就沒見過他又隔夜錢,我現在要是打電話給他,三子肯定會想辦法給我借錢,但是他能借誰的?他的朋友裏麵估計也就我算有錢的,要不之前三子也不會找我借錢。
我現在要是電話給他,他心裏肯定不舒服,難免會認為我催著他還錢。
所以即便是打電話給他也借不到錢,說不準還會傷感情。
林世凡,這小子雖然有錢,但是我和他的關係很微妙,他是懼怕我才會表現出順從的,我要是找他借錢,他不見的會借給我,還會影響我的微信。
思來想去,我發現我陷入了絕境,父親躺在病床上,等著錢救命,我卻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我蹲在地上,眼淚在眼睛裏打著轉轉。
為什麽我之前有錢的時候,不想著把錢存起來,或者多給父母一些?我心裏很自責,同時也對劉磊很是痛恨,兩萬塊對於他不算什麽,我對他安排給我的活,盡職盡責,讓我賠償鬼哥十萬塊,我也答應了。作為他的手下,我的所作所為不說能打十分,八分九分應該是有的。為什麽他就不能幫幫我?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自己有錢有勢,才不會被人欺負,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我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有錢,一定要讓我的敵人懼怕我。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目前我需要先想辦法解決父親的醫藥費。
這時候大剛走過來,蹲到我旁邊,看了看我,伸手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他說裏麵有一萬塊錢,是他轉學來之前,劉磊給他的錢,他留了一萬,其他的都給家裏了,他能幫的隻有這些了。他讓我別著急,慢慢想辦法,實在不行,他打電話給劉磊借。
我接過那張銀行卡,衝著他說了聲謝謝,我一定會還錢的,不過他不用給劉磊打電話了,他的錢我不會借的。大剛歎了口氣,從包裏掏出一顆煙遞了過來。
大剛讓我別生劉磊的氣,鬼哥出事了,劉磊心裏不痛快,我們做兄弟的要多擔待一些,不然會讓外人看笑話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麽。畢竟有些事情大剛不知道,所以他才會說這些話出來。
我站起來,將煙頭丟到地上,說了幾句謝謝,就轉身走進了醫院大樓。
大剛這家夥急忙跟了上來,把銀行卡密碼告訴了我。
我有走到了繳費窗口,說了句繳費,然後說了我父親的名字。
我剛說完,窗口裏麵那個人就說了句真奇怪。還說能不能一次把錢都交上,這個人來交一些,那個人來交一些。
我有點疑惑,我這才第二次來繳費啊?
那人告訴我,剛才一個女孩子給我父親交了三萬塊錢,現在我又來交,也不嫌麻煩。
我急忙轉過頭,仔細看著大廳裏的人,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誰給我父親交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