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還要再比嗎
宋明珠一聽開始就讓丫鬟磨墨,自己卻踱步思考著,等想好了才提筆開始寫。
而蘇曼也照樣故技重施,一直等到時間快到才提筆,但眼看筆尖就要落到紙上的時候就一把把筆給仍了。
全場哇然,筆都扔了,詩也不寫了,這場真的要認輸啦?可有第一場在那裏,眾人也不敢肯定是否真的要認輸,難道是又有什麽主意啦?
全場人全都睜大眼睛,免得錯過了好戲。
很快時間就到了,慕容卓開始把詩作收了起來,“曼宛郡主,你的詩呢?還是準備認輸?”
“認輸?怎麽可能,隻不過本郡主自認字醜這裏就不獻醜了,既然這次比的是詩那本郡主吟出來也是一樣,你且聽著:梅雪爭春未肯降, 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蘇曼毫無壓力地把盧梅坡的詩拿來己用,反正這個世界是架空的,沒人知道這詩。
區區吟詩作對而已,本小姐背負華夏五千年的文化,難道還鬥不過你宋明珠一個古人呀。
吟完後,全場又陷入了一片寂靜,良久之後,一陣掌聲從樓梯處傳來, “好!好!真是好詩!這首詩可堪稱詠梅的經典之作!”
蘇曼轉頭望去,一個翩翩公子映入眼簾,精致的五官給人一種驚歎的俊氣,薄唇輕輕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給人一股異樣的溫柔,此時如海般幽深的墨瞳盛著滿滿的欣賞。
然蘇曼並沒有忽略男子眼中埋藏極深的疏離,這是個看起溫柔,但實際上卻是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男子。
原來是寧王呀。
雖然不喜這人,但蘇曼朝他點點頭,感謝他對自己的詩的稱讚。
宋明珠也懵了,蘇曼不是不學無術的嗎?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詩?自己的詩雖然也是很不錯,可在這樣經典的佳作麵前差的就不是一點點的了。
“梅雪爭春未肯降, 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被掌聲驚醒的慕容卓一邊重複地吟著詩,一邊用手中的筆默寫下來。
“郡主,請問是這個嗎?”寫完了還把詩拿給蘇曼確認,看來這是一個老學究。
“是的,慕容先生,請問第二局勝負如何?”蘇曼問道,肚子咕咕咕地叫了真的好餓呀,啥時候才可以結束呀。
“郡主,請稍等下。”
嚴謹的慕容卓打開了宋明珠的交上來的詩作,然後大聲地讀了出來:“傲立峭壁一點紅,雪中聞香情獨鍾,寒夜未盡心朦朧,梅自天來春意湧”
稍停了下,就繼續大聲道:“第二局,曼宛郡主勝。”
本來詩的比較是沒那麽快就能決出勝負的,畢竟每個人的觀念都不一致,所以詩的高低比評還會走次投票,誰知蘇曼實在太給力,如此佳作早就甩宋明珠幾條街,所以這個投票就省了下來,畢竟誰高誰低隻要有點才學的人都知道。
果然判決出來,沒有一點不同的聲音,眾人眼裏也隻有驚豔和崇拜,看來今天開始京城又多出一位驚才豔絕的才女。
“既然這樣,三盤兩勝,宋小姐,本郡主已經贏了,第三場還要再比嗎?”蘇曼傲然地說。
宋明珠羞憤難當,手一甩,一串手鏈在空中劃了個弧度朝蘇曼砸了過去,“本小姐願賭服輸,諾,這手鏈以後就歸你了。”
蘇曼手一伸,穩穩地接住,挑了挑眉不客氣地說:“那就謝謝了,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隨時歡迎。”
“哼!表姐我們走!”宋明珠揚長而去,當然也不忘伸手扯走她的表姐。
望著遠去的背影,蘇曼慵懶地站起來,“書墨,我們吃飯去,小姐我餓扁了。”
“原來曼曼不僅算學了得,文才更是天下少有,真是慚愧本王完全都不知道。”
蘇曼一看,寧王不知何時已經走近了自己的身邊,“寧王繆讚了,曼曼剛好對這些感興趣而已,所以鑽研出些旁道巧技談不上精通,擔不起寧王如此的稱讚”
“如果曼曼這都算旁道巧技不精通的話,那天下的文人就更是一點都不通了,曼曼就不用謙虛了。”寧王打著哈哈,幽默地說著。
心裏卻完全不是這樣想的,這女人算學文才如此了得,不會是給瑞王送去了一個賢內助吧?
蘇曼不知寧王在打什麽主意,也不想在這糾結些無謂的東西浪費時間,於是就不客氣地直接問道:“不知寧王還有什麽事嗎?”
聽了這不客氣的問話,寧王眉頭一皺,好像有點不對,蘇曼不是喜歡自己的嗎,怎麽這話好像不想看到自己的?
發現不對的寧王眼珠一轉就發現了問題,就發現蘇曼剛才一直喊自己寧王,客氣生疏,再也不是那個親昵的寧哥哥,而且以前的蘇曼一見到自己哪次不是臉頰緋紅,害羞低頭,眼睛還時不時偷瞄自己的呀,現在的蘇曼,卻目光清明,看自己仿佛就一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還要不如,別人看不出自己還是發現她眼中深處的厭惡。
如果蘇曼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肯定的答案。這不廢話嗎,雖然自己沒有證據,但就自己經驗來看,原身被陷害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這個王爺搞的鬼,對敵人不狠狠報複已經算好的了,難道還想自己喜歡他呀。
利用喜歡自己的姑娘,這種男人簡直就渣得不能再渣,看著就討厭!
“曼曼,現在怎麽那麽客氣啦,以前不都喊本王寧哥哥的嗎?”寧王緊緊地盯著蘇曼的臉,企圖在上麵發現些什麽東西。
寧哥哥?蘇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媽媽咪呀,這也太惡心了還寧哥哥!
“寧王殿下,以前是曼曼不懂事,如今曼曼學了更多的東西,言行舉止都要規範起來才行。”蘇曼一邊偷偷地用手撫過手臂的雞皮疙瘩,一邊得體地回應著。
好不容易把原身留下的壞印象給轉了過來,可不能就在一個男人身上功虧一簣呀。
“曼曼,本王那天不是說了你要的消息已經有,怎麽不見你找本王呀?”寧王繼續試探著問。
我要的消息?蘇曼一開始不怎麽明白,後來又想起了那天在皇上麵前提到過的原身養父母的事情。
但明白之後,蘇曼更覺得這男人虛偽,都那麽多天了,本小姐不去問,你就不會派人通知本小姐的嗎?那裏要等到今天才說,很明顯若不是今天看到本小姐大發雌威,我看你連本小姐的都忘了,還叫本小姐不要客氣,果然這男人就是利用原身,可憐原身不知情被欺騙了。
“寧王說的是我之前叫你查的消息嗎?”
“是呀,之前就想告訴你的了,可想不到發生了那麽多事,今天恰好碰到曼曼,擇日不如撞日,本王現在就告訴曼曼吧。”寧王一臉的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啊,有勞王爺了。”既然是原身的心願,那聽聽又何妨。
“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去本王的包廂吧,我們詳細地說道。”看來還是喜歡本王,隻不過現在學聰明,懂得收斂情緒欲拒還迎啦,寧王暗暗得意地想著。
說完後,舉步就想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蘇曼無所謂地抬腳就要跟上,“小姐,不能去,男女授受不親呀。”忠心的丫鬟趕緊阻攔道。
寧王腳步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看了書墨一眼。
“曼曼,你的丫鬟很不錯,都怪本王想得不周到,隻想著大家閨秀一向都是在包廂用膳的,倒是忘了這咋。”寧王含笑徐徐地說,一副我真是太粗心的樣子,但卻一字都不提不去包廂的事。
“丫鬟不懂事,寧王見笑了,要不我們就在大堂談?我點的菜應該也夠時間上來了吧。”蘇曼也笑眯眯地回,順便把地方給換了。
雖然自己不介意這個問題,但這個時代在意,入鄉隻好隨俗,人要想改變環境代價是巨大的,在自己的資本還不夠之前自己的言行舉止還是要小心點。
“悉聽尊便,請。”
兩人在蘇曼之前坐的窗前的桌子下麵對麵坐了下來,“郡主,菜早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開始上菜嗎?”小二哥看到人回來了趕緊上前問道。
“上吧。”
等小二哥離開後,蘇曼看著寧王慢慢地,好像在斟句酌詞似地問:“寧王,不知我養父母家現在的情況如何?他們身體還好嗎?”
寧王聽了這問話,嘴邊的笑收了起來,神色沉重了起來,蘇曼一看就知情況不妙了。
“曼曼,你聽了可不要傷心,你養父母全家深夜起火,沒人逃了出來。你節哀吧。”寧王木含同情略帶擔心地說道。
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朝夕相處了十幾年感情肯定非比一般,突然收到親人都沒了,是人都接受不了。
突然間悲傷湧上心頭,止都止不住,心好像被挖了一半似的疼,鼻子酸酸的,眼淚幾乎忍不住要流下來。
蘇曼知道,這肯定是這具身體的本能感情反應,自己對所謂的養父母一點感情都沒,怎麽可能會悲傷呢?
幸好這股悲傷來得快也去得快,自己很快又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
寧王本來看對麵的女子眼淚好像就要流了下來,整個都陷入了沉痛中,但馬上就把悲傷的情緒收斂了起來,眼淚也硬逼了回去了,如果不是眼眶紅紅的,誰也不知道女子曾傷心難過過。
這女人以前真太小看她了,如此悲傷還可以壓著情緒不放,簡直就收放自如,看來這女人沒表麵上那麽白癡。
不得不說,這誤會誤得真妙。
“寧王爺,是意外還是人……”
話還沒問完,小二哥就帶人把菜給端了上來,蘇曼也就停了要問的話,開吃了起來,現在填飽肚子最重要。
而寧王從小的禮儀更是食不語寢不言,於是一桌子的菜就在無聲中被消滅掉,其中大部分都進入我們蘇曼郡主的肚子裏。
飯後,兩人都端著茶在慢慢地品著。
“想不到聽到如此的消息,曼曼還有吃得下那麽多,心粗好壓。”寧王溫柔地說道,但話裏的意思卻能讓人冒冷汗,是呀,養父母全家都沒了,還那麽大的胃口,說的好聽的是心粗,說得不好聽的那就是沒心沒肺。
相信如果這話讓人聽到了,好不容易扭轉的形象立馬就會翻轉過來,而且還更加的難聽。
“太傷心了,隻好化悲痛為吃量,寧王爺千萬別見笑。”蘇曼四兩撥千斤地說道。
“不知道寧王爺知道我養父母家怎麽會起火的嗎?”蘇曼盯著寧王的眼睛問道。
“聽說是不小心弄到了燈,然後燈點燃了帳緯,又值深夜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沒辦法滅火了。”寧王詳細地說。
寧王並沒有遲疑,看著蘇曼的眼神坦蕩蕩,蘇曼相信自己的眼光,寧王確實沒有說謊,但這漏洞百出的說法自己完全就不相信,更何況精明的寧王,看來寧王並沒對這事上心,連讓人調查都沒有,現在見自己問起隻是檢些據說敷衍自己罷了。
看來如果想要知道真相,自己還要調查一番,蘇曼也不多說什麽,就直接和寧王道謝:“寧王爺,這事真是很感激你,要不然我完全都不知道。”
“曼曼的事不就是本王的事,曼曼不要太傷心了,你還有很多親人在。”
蘇曼低頭,不欲再多說,“嗯,曼曼知道了,沒事的話,曼曼就先回府了。”
“本王送你。”寧王起身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寧王爺你公務繁忙曼曼還是不礙你的事。“蘇曼趕緊拒絕,讓你送回去,那豈不是還不到明天就流言蜚語滿天飛?
蘇曼說完就往外走去,突然手被抓住了,回頭一看,原來是寧王。
“曼曼,那次的事對不起了,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讓人有機可乘了,害你現在……”寧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道歉,整個人都是滿滿的不好意思。
蘇曼深深地望了寧王爺一眼,然後掙出手腕,舉步離開。
他這話蘇曼一點都不信,雖然沒有證據但蘇曼認定此事都與他有關,原身一場純真的愛付出的卻是自己的生命。寧王肯定不知道,那個愛她的純真小姑娘如今已經不在了,在的是另一個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