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放過他有條件
此時已經是深夜，大臣們已經出了宮門，桑未突然感覺皇宮真大，像個迷宮一樣，她恍恍惚惚，好像走不到宮門似的。
“現在已經半夜了，你還怎麽回去？”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桑未背後響起。
桑未轉身看去，原本充滿淒涼的眼眸瞬間帶著些警惕的神色。
“你終於得償所願了？”
秦衍走進了些，與她麵對麵，略帶諷刺，“殺了孟之吾和褚知槿，你不也如願了？”
桑未怔怔，淒然笑著點頭，“對啊，恭喜新皇。”她轉身要走，卻被秦衍拉住。
桑未強忍住怒氣，“放手！”
秦衍抓在她胳膊上的手越來越使勁，“如果我不放呢？”
桑未轉頭，“秦衍，你從前放棄了一切，丟開了我，隻為得到蒼黎江山，你現在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就不用再糾纏我了吧？放了我和孟之宇吧。”
秦衍冷笑，他什麽時候丟開過褚桑未？當初是褚桑未這個女人，不顧他們之間的情誼，投向孟之宇的懷抱在先，如若不是褚桑未拒絕了他的求親，那麽他們早就成親了。
“你應該知道你和孟之宇的處境，你沒資格對我下命令，今天留下！”
桑未譏笑道，“這麽快就入住皇宮了？留下我，然後羞辱我嗎？我是什麽人，你應該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秦衍怒氣一上來，反剪了桑未的雙手就拖著她往宮殿裏去，桑未死命掙紮，秦衍知道她可以吹曲兒召喚毒蛇，便捂住了她的嘴，硬拽著她去了未名宮，這一路上宮人都退避三舍，不敢直視未來的君王。
秦衍化手為刀，打在桑未的後脖頸上，桑未這才昏厥過去，倒在秦衍的懷裏。
秦衍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坐在床邊端詳了許久。
怎麽看褚桑未，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這幾日的變故太多，她縱使狠毒，但她也是個女子，女子無論有多堅強，總還是需要保護的。
可褚桑未，她有誰在保護呢？
秦衍目光柔軟下來，他注視著桑未的睡顏，那麽安靜，那麽美好，他驀然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
每一次和她接觸，她都會給他新的體驗，總讓他看不透這個女子身上還有多少驚喜之處。說褚桑未陰險狠毒，那也隻是對某幾個人而已，他每次所見到的褚桑未，總是笑得傾倒眾生，笑得嫵媚妖嬈，沒心沒肺也無憂無愁。
在陽明山，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光，他終於讓冰冷的褚桑未對自己敞開心扉，他們明明說好的，隻要能逃過一劫，他們就幸福地在一起，可後來呢？
褚桑未卻狠心拒絕了他的求親，還和孟之宇親密無間，那時候他的生活跌入黑暗。
褚桑未真正在他眼前時，他卻又什麽都舍不得，對她，狠不下心。
第二天桑未醒來時，就隻看見墨竹墨蘭在身邊等著伺候她梳洗，她全然不知道，秦衍是天快亮的時候才離開，他就坐在床邊看著她睡了一夜。
“王妃，您醒了。”墨竹扶她起來。
桑未感覺頭昏沉沉的，好像睡了很久，有些頭疼，“現在，什麽時辰了？”
“過了正午了，午膳都備好了，您現在要用些嗎？”墨蘭關切道，往桌子那邊一指，桌上放著豐盛的菜肴。
桑未往窗外一看，陽光晃眼，怎麽會睡了那麽久，她起身梳妝穿扮好，對墨竹墨蘭笑道，“飯就不吃了，我要回府了，謝謝兩位姐姐的照顧。”
“誒，王妃……”墨竹有些為難地叫住她。
“怎麽了？”桑未疑道。
“聖上說，登基大典之前，就讓您在宮裏小住幾日，褚府那邊已經去通秉過了。”墨蘭說道。
桑未感覺到莫名其妙，秦衍這還沒有登基，就已經在皇宮耀武揚威，還要把她扣下？他算老幾？
可她嚐試過了，未名宮周圍都是守衛，她走一步身後就有一長串人跟著，看來真的是脫不了身，桑未生著悶氣，這幾日倒也是夠煩的，秦衍還做這種荒唐事，難道他不光要搶孟氏的皇位，還要搶孟氏王爺的王妃？
無奈之下，桑未隻好留在未名宮裏，她感覺到身上實在太累，這接二連三的，她實在撐不住，便又沉沉睡去。
“不行，我要去見他，他在哪兒？”
桑未一醒來，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好像夢裏都在躲秦衍，她實在受不了有人關著她。
墨竹低聲道，“聖上在龍嘯宮。”
龍嘯宮，皇帝的寢殿，桑未冷笑，他倒是適應的挺快。
說走就走，桑未在宮裏走倒是可以，隻不過身後的那一幫人看起來有些興師動眾，桑未風風火火夜闖龍嘯宮，門口帶頭把守的是秦衍身邊的侍從齊康。
“聖上呢？我想見他。”桑未直言。
齊康對桑未一拜，“王妃請。”
桑未皺眉，秦衍早就知道她會來，都不阻攔？當她進去時，看到秦衍坐在書案前，手拿著朱筆，認真審閱著手下的奏折，得心應手，很是嫻熟。
桑未有一瞬間的恍惚，秦衍好像天生王者氣息，他真的很適合做帝王。
“你醒來了？”
桑未回神，見秦衍已經放下筆，抬起深邃的眼眸。
桑未抿唇點頭，“為什麽不讓我走？”
“嗬……”秦衍低聲輕笑，在這個空悠的宮殿裏顯得格外清晰。
桑未感覺到一種肅殺氣息，“笑什麽？”
“你現在出去，要去哪裏？右相府，還是宇王府？”秦衍笑問。
桑未直視秦衍，“我去哪裏，都不想呆在宮裏。”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你呢？你準備如何？”秦衍走到桑未身邊，冷笑看她。
桑未沉默半響，怔怔開口。
“放過孟之宇，”她抬眸，“你可知道先帝臨終前，曾召我入宮？”
秦衍笑意凝住，他仔細打量著桑未。
桑未淡淡勾唇，“是，我手中有一份能威脅到你的東西，如果你放過他，我保證拿東西絕不會流入他人之手，直到我死。如若不然，”桑未輕挑鳳眸，魅惑一笑，“你猜猜我會做什麽？”
秦衍知道桑未手中還有傳位詔書一類的憑證，他的這個皇位還不是名正言順的，總是會遭後人詬病，可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好，我答應。”秦衍答應的爽快，桑未也料想不到，秦衍抬手捏住桑未的下頜，桑未一時緊張掙脫不掉，秦衍的臉赫然放大在眼前，她感覺到秦衍那醉人的氣息。
“你入宮，我就會放了孟之宇。”
桑未瞪著眼睛，“什麽意思？”
秦衍將她拉進自己，正正啄了一下桑未的香唇，他不顧桑未幾乎冒火的眼神，冷笑說道。
“你不願嫁給我，我偏要留你在身邊，和我舉案齊眉，和我細水長流，一生都不放過你，折磨你……我未來的皇後……”
出了龍嘯宮後，桑未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她知道報應終於來了。她極力想要躲避秦衍，可秦衍卻不這樣想，她怎麽能再進宮，進來這個吃人的牢籠？
秦衍在耳邊說過的溫柔話還溫熱，可秦衍已經變了。
桑未苦笑，一切都是報應輪回，她害過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全身而退？秦衍就是她的劫難，她早就察覺到了。現在就算不為孟之宇打算，也擺脫不了再度進宮的噩夢了，倒不如先把孟之宇平安送走……
桑未閉了閉眼，感覺到天旋地轉，一切都已經不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想一死了之。
桑未靜靜地在皇宮住了幾天，秦衍也沒來找過她，好像沒人知道她在宮裏似的，她也難得消停，有一日過一日吧。她最遠不過也就是去了百花園走走，快到五月了，花兒都盛放了，甚是美豔。
“給宇王妃請安。”一個清秀的小宮女來到桑未身邊。
桑未詫異，這小宮女很是麵生，“起來吧。”
“奴婢是大夫人派來請王妃過去小坐的，大夫人就在鳳鳴宮等著您呢。”小宮女回道。
桑未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大夫人是誰，可一想，秦衍還沒舉行登基大典，他的兩個夫人總要進宮來打點，那大夫人應該是周思悠了。
既然是周思悠那就沒什麽了。
鳳鳴宮，周思悠既然已經是秦衍的大夫人，那很快就會是這鳳鳴宮的主人了，要見她當然是在這裏了。
周思悠就在鳳鳴宮殿中的涼台裏坐著品茶，桑未過來便請安問好。
“桑未給皇後娘娘請安。”
這麽一說倒是把淡定的周思悠嚇了一跳，周思悠笑了笑，對宮女們擺擺手，待她們都下去後，這才拉著桑未坐下。
“桑未，怎麽亂叫一氣？你叫我大夫人我都會不好意思，皇後娘娘這個稱呼我怎麽擔得起？還是叫我表姐吧。”
桑未笑笑，“思悠表姐，好久不見了，你和安默已經住進皇宮來了嗎？”
“是啊，相爺，哦，不，聖上已經進宮，我們這些女眷自然也要跟著來的，宮裏這算是徹底換了主人，我們要打點好後宮的事，不讓聖上分心才是……唉，我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麽，我找你來是有事的，你進宮的第一晚我就知道了。”周思悠說著還帶著憂傷的神色。
桑未笑了笑，“思悠表姐這是說，嫉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