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十多年的秘密
殷芳洛撫摸著銀冥巫雀的羽毛，銀冥巫雀張開它那長長的喙，殷芳洛探手進去，摸出了一張紙條。
殷芳洛拍拍巫雀，巫雀揮揮翅膀便又飛走了，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褚純聲音低沉，“是新消息嗎？”
殷芳洛將紙條打開，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她低聲道，“終於等到國師了，他說他一直帶著皇子，他們已經為了複國做好萬全的準備，隻待我們帶著桑未回去了，但是……”
見殷芳洛稍許疑慮，褚純將紙條抓過來一看，“他們，還想殺掉皇子……這根本是冒險！”
殷芳洛眼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她攥緊拳頭，“這是孟氏皇族欠我們雲攸的，孟越這個老東西快死了，他的兒子也該死！”
褚純望著殷芳洛，頗是無奈，“芳洛，何必殃及下一代？單看蒼越帝對桑未的表現，就知道他悔不當初，他本不想讓阿月死的……”
“不！孟越的野心那麽大！要是他知道桑未是國主的女兒，他肯定會下手！我們必須早日帶著桑未離開！那狗皇帝的兒子，就讓國師他們處理吧！”殷芳洛幾近瘋狂地低吼，自己都沒注意到，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褚純怔了怔，隨即緩緩歎了口氣，將殷芳洛輕輕擁入懷中，輕聲道，“芳洛，十幾年前的恩恩怨怨，你還放不下嗎……何必讓自己過得這麽辛苦……”
殷芳洛淚水四溢，用拳頭捶打著褚純的後背，低聲哭道，“我也不想啊……冉秋為了雲攸的公主，也死的不知不覺，國主在洛山大戰的時候死的不明不白，後來連你也走了，你讓我怎麽忘記，怎麽忘記……”
褚純輕輕地親吻了殷芳洛的頭發，很是心疼地說道，“你明知道……”
殷芳洛哽咽著說道，“是啊，我明知道，你心裏一直都隻有國主，即便她不在人世你也從沒睜眼瞧過我一眼，可我就是死心塌地地要追隨你，你討厭我也好，煩我也罷，我……”
“傻……”褚純輕聲打斷她，將她摟緊，“我怎麽可能討厭你煩你呢……”褚純望向夜空，可天空卻一顆星星都沒有，他心中苦澀，“阿月她，隻是我心中的夢，一個年少時的夢，你才是我身邊最長久的陪伴啊……”
殷芳洛身子一僵，將頭埋進褚純的懷裏哭得更加洶湧，她斷斷續續說，“那，我們盡早回雲攸好嗎……複國之後，我們再也不管這些了……”
褚純長長歎一口氣，“好啊……再也不管了……”
這些俗世紛爭，紅塵之事，讓人最難放下，怎麽能不管呢？
翌日，正廳裏，大家都坐到了一起用早膳，除卻心情鬱悶的褚知槿以外，難得的是，褚純也來了。
桑未裹著錦色小襖，入秋之後她都穿的厚實，她好像一直都很怕冷。
桑未給桌上坐著的每個人都端了小米粥後，這才坐下慢慢享用。
殷芳洛碰了碰褚純的胳膊肘，看了桑未一眼，然後默默埋頭吃飯。
褚純無奈地無聲歎氣，轉向桑未，剛張了嘴要說話，卻被人搶先。
“桑未，你今天沒什麽事做吧？”褚紳狀似隨意地問道。
桑未淡淡挑眉，微微笑道，“沒事，父親，有什麽想吩咐的嗎？”
褚紳放下碗筷，“哦，也沒什麽事，就是我有些東西要送給二皇子，隻是現在沒時間，上次帶你去過，你幫我跑這一趟吧！”
桑未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褚紳一說起二皇子的時候，兩眼都在放光，可見他還做著兩邊皇子都討好的兩手準備，桑未笑容微僵，“父親，府裏下人不能派去送嗎……我……”
“誒……”褚紳擺手，“我要你代送的是朝廷機密文函，怎麽能讓隨便什麽人沾手呢？何況，你也很久沒見過二皇子了，兩人正好去敘敘舊，不用急著回來，家裏沒什麽忙的。”
桑未笑笑，將頭垂下。
老夫人見狀卻也慈祥笑道，“桑未，就聽你父親的吧，二皇子倒真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才，咱們褚家也不用攀龍附鳳，可褚家的女兒一定要嫁得好才行！別多想了，過會兒吃完飯你就去吧。”
桑未沉默不語。
身後站著的素畫和露濃兩人相視一眼，卻都透著驚訝，這褚桑未竟然要和二皇子湊成一對，那左相怎麽辦？
褚純圓睜眼睛，一拍桌子，“你們這是在亂點什麽鴛鴦譜！”
褚紳和老夫人頗是詫異地抬頭望向褚純。
褚純尷尬地輕咳，“咳，我是說，桑未還年幼，不太好吧！”
老夫人這才揮手笑道，“不小啦，過了這個月，到了新的一年，可就十七了，知槿這就要嫁人了，緊接著就是桑未了。”
褚紳看了褚純一眼，便對桑未道，“你這就收拾收拾，準備去吧，朝廷共舞要緊，耽誤不得。”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桑未無奈之下，隻好起身先走。
馬車停在褚府門口，香雨和香雪給桑未穿上了厚厚的錦紅披風，香雪還擔憂地問道，“小姐，不用我們陪你一起去嗎？”
桑未擺擺手，“不需要了，我就是去一趟王府，這就回來，天氣這麽涼，我也不願意在外麵逗留，你們快回去吧。”
“那好吧，小姐，我煮了香茶，做好點心等你回來，你可快些。”香雨笑吟吟道。
桑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就知道用好吃的來饞我，行了，怪冷的，快回去吧。”她作勢就上了馬車。
“等一下！”褚純大喊一聲，追了上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殷芳洛。
褚純跑到馬車跟前，掀開馬車的車簾，望著桑未，欲言又止。
桑未笑了，“叔叔竟然也有有話不敢說的時候？怎麽了啊？”
褚純手扶在馬車頂篷上，歎了半天氣也沒能開口，殷芳洛一把推開他，站到馬車前。
桑未看著凍得滿臉通紅的殷芳洛，覺得很好笑，卻正色道，“姑姑，既然你出麵了，一定是有正經事要說，父親說了，這文函很急，所以我隻能聽你說五句話，開始吧。”
殷芳洛皺起眉，麵無表情的樣子讓桑未覺得更加可愛，殷芳洛遲遲這才開口，“桑未，我和你叔叔，實際上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這關係到你的一生，還有你的未來……”
“好了，五句話了哦！”桑未媚然一笑，不去看他們，向車夫說道，“我們走吧，別誤了時辰。”
“好嘞，三小姐坐穩了！”馬車夫揮舞著鞭子，啪啪地抽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嘶鳴起，馬車便噌地竄了出去，殷芳洛差點受傷，幸好褚純拉著她閃得快。
褚純急追了幾步，大喊道，“桑未，你早點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也不知桑未聽到了沒有，馬車一點沒減速就衝地沒影兒了，褚純和殷芳洛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無奈。
“讓你快點說，你就偏偏耗著！”殷芳洛語氣中有些責怪之意。
褚純咕咕噥噥的，“大不了，就等她回來再說嘛，看那丫頭，也不會喜歡孟之宇那個小子，她不會在那兒呆多久的。”
殷芳洛長長歎了口氣，“但願她知道了真相，願意和我們走。”
桑未在馬車裏咯咯地笑著，可是嗆了這兩個怪人一次，說什麽重要的事，天天纏著她學武還不夠，還要說什麽事！
桑未突然怔住，該不會，褚純該不會要說他喜歡她吧！
褚純再不靠譜，他可是她的親叔叔啊！
不不不！她才不會亂倫！
桑未一拍腦袋，被自己給逗笑了。
車窗的簾子忽然被風刮開，一陣冷風竄入，讓桑未身上一寒，她連忙去拉上簾子，無意間瞥見外麵大街上，兩個熟悉的身影。
桑未掀開簾子，就瞧見大街上，琉璃正追在周崢後麵，似乎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桑未高聲喊道，“琉璃！琉璃！”她讓車夫停下了車。
琉璃停住腳步，環顧四周，看見馬車裏的桑未後，驚喜地回應，“桑未！”她小跑著來到了馬車車窗邊上。
周崢像是吃了塊冰似的像個麵癱一樣地隨著琉璃走過來。
桑未將身子半探出窗外，看著他們，古怪一笑，“周崢表哥，琉璃，你們兩個這大冷天的，出來約會嗎？”
琉璃表情明顯緊張，她抬頭望著桑未，急急道，“褚桑未！胡說什麽你！什麽，什麽約會，真不害臊！”
桑未哧哧地笑了，頭輕輕靠在車窗上。
琉璃問道，“咦，你是要去哪裏？”
桑未雙手一攤，“奉我父親大人的命令，去給二皇子送文函。”
琉璃像是撞破好事似的一笑，“哦……我就知道，右相肯定也看出來，你和二皇兄之間的好事了吧！”
桑未白了她一眼，“那我把這好事給你你願不願意幹？”她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周崢，意味深長地笑了，“就算琉璃你想去，也有人管著你，不讓你去呢……”
“你！你別亂說！”琉璃見狀，便繞到車的正前方，作勢要上去。
桑未伸手一攔，“誒？你幹什麽？”
琉璃表情急切，低聲對她說道，“我剛才一直在勸周崢別再對我好了，我這些天為了躲他連門都不敢出，前麵就是左相府了，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