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舊亭之堅守成了無望
“可他居然為了你,不惜毒發生亡!”汀羅流醉越說聲音越是尖銳,“蒼堇你哪點好了!隱綽為了你不惜造反,戎邏為了你要死要活,你逼死了蘭冕,現在還要逼死拓跋長涉,你究竟有沒有心,你都不會覺得愧疚嗎!”
“愧疚?”我簡直不可思議,兒子是她偷走,丈夫被她下毒,她還有理了!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沒錯,我是該愧疚,當初雪霽城我就該讓人殺了你,何必留你一條性命,禍害眾生!”
“你現在是天妙聖妃啊,就算你還是蒼堇,可你也是隱綽的小妾,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能相認,你雲水白蒼能給他什麽!更何況,你還被戎邏給……”
“住嘴!”拓跋長涉奪門而入,喝住了汀羅流醉的話。
“怎麽?心疼了!”汀羅流醉瘋狂的笑著,“你不讓我說,我偏說,我……”
啪一聲脆響,汀羅流醉狠狠的挨了一巴掌。拓跋長涉從來不會打女人,更不屑碰汀羅流醉一下,可他居然……
“蒼兒,跟我回去,別聽他廢話!”拓跋長涉猛地拉著我就走。汀羅流醉的聲音很快消失不見。
我知道,他在害怕。他越是害怕,就越是說明……
我的心陡然一涼。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樣,我不太清楚,隻是在最後一刻昏了過去。可是就算是昏了過去,又怎麽能阻止戎邏的獸行?當時拓跋長涉又在昏迷,終不過是,遠水難救近火。我怎敢自欺欺人的裝作毫不知情。
拓跋長涉拽著我走的飛快,我沉默的跟著他跑,隻是眼神卻是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
待到無人的僻靜處,他陡然停步。
“蒼兒,別聽她胡說!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信我!”拓跋長涉語氣很急,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我左右觀望,瞥見周圍秋草長的正旺。秋草一杯,不得飲不得舍。
我揚起唇角,在眼眸裏簇滿光亮:“我信!她想離間我們,想都別想!我雲水白蒼才不會傻到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讓人。”
“對,沒錯,你要是把我送人了,我會傷心的。”拓跋長涉緊張的擁著我,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下意識的想躲。他溫暖的懷抱,永遠是我最眷戀最想要依靠的港灣,他溫柔的眼神如同陽光一樣將我的每一寸點亮。
可是如今,這具身子已經不配得到他的美好,他陽光一般的眼神再也不能溫暖我冰冷的心髒,他越是溫柔,我越是寒涼。
我沒有推開他,因為他的毒還沒有解,還不是我離開的時候。
折騰了半天,夜都要過去了。
我們相攜著回了聽雨軒,相擁而臥。
拓跋長涉病痛在身,很快便睡了過去,隻是睡的很不安穩,手臂緊緊的箍著我。
我心中酸澀,借著微弱的光線,安靜的看著他,怎麽看都看不夠。其實,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
我們小心翼翼守著的這份感情,以為堅持就會有希望,哪成想一天比一天無望。
這個夏夜很美,可是很涼。
天剛蒙蒙亮,拓跋長涉就醒了。
“怎麽不多睡會兒?這才睡了一個時辰!”我心疼的撫上他的眼睛,那裏還泛著血絲。
“還說我呢,你怎麽不睡!”拓跋長涉更緊的擁著我。
“我都睡了幾天了,哪裏還睡得著!”我輕拍著他的背,就像是在哄霽晨睡覺,“你再睡會兒吧,我不去監斬了,陪著你睡。”
拓跋長涉咕噥一聲,聽話的睡著。
然後每一個時辰,他便醒來一次,重複著方才的問話。直到林貪貪被斬首的消息傳來,他便再也躺不住的坐了起來。
“哎,他死他的,你激動個什麽勁兒!”看著拓跋長涉一臉的開心,我非常納悶。他從來都是寵辱不驚的人,我可不認為林貪貪有這個本事可以影響他的情緒。
“走,蒼兒,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拓跋長涉飛快的穿衣整冠。
“什麽呀,我才不要去!”可是看著他殷切的神情,我於心不忍,“好了好了,我去看就是了。”這個傻瓜,肯定是想在剩下的三日裏,給我他所能給的一切。
不過,拓跋長涉,我不會讓你隻有三天的。
今日的煙雨城分外熱鬧,大街小巷百姓熙熙攘攘,無一不誇讚天妙聖妃懲惡揚善,利國利民。我低頭淺笑,有些愧不敢當。
百姓們活的光明磊落,反倒是我整日裏解決的不過是個人恩怨,我的胸襟狹隘多了。
馬車停在林府門口,如今林貪貪倒台,林府沒能充得了公,被逐風買了下來。拓跋長涉扶我下車,午時日頭烈,沒有陰涼的時候,他就擋在我的前麵,投下長長的身影,撐起一片陰涼。我影與他影重疊在一起。
等他站著不動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
難怪逐風會出手買下林府,也難怪拓跋長涉會激動成這樣。
林府靠山而建,中間又修了個小丘,上有環廊與山連接,下有地室錯綜複雜,儼然一個縮小了的狼王穀。尤其是地室的構造與狼王宮殿十分相似。隻不過,狼王宮是用來住人的,而林府的地室卻是用來藏金子的。
“天,林貪貪這是有病啊!幹嘛要學狼王穀!”我很是不解,按理來說,狼王穀的真正麵貌,沒幾個人見過。
“這地室建了很久了,比林貪貪的壽數還長。”拓跋長涉回答。
“也就是說,建造它的人和建造狼王地宮是同一個人?難道那人姓林?”
“姓不姓林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狼王穀是根據拓跋先祖傳下來的地圖找到的,當初狼王地宮裏也滿滿當當的全是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