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千綠之不要讓我活著
淚,在看到他之後,控製不住的傾瀉而下:“傳令下去,把汀羅流醉給本妃綁過來,要活的!”
春芽領命下去,棲陌扶著我坐在拓跋長涉的床側。
“棲陌,能去趟桃花林嗎?”頓了頓,我又改了口,“算了,你讓逐風去找秦不庸兩兄弟,告訴秦不庸別再和聖妃府的人扯上半丁點兒的關係。”
“好,我這就去。”棲陌應聲走了出去。
我俯身在拓跋長涉的耳旁重複呢喃著一句話:“你若活著,我便不死!”都說,心有執念的人,閻王爺不敢要的。
所以,拓跋長涉你一定要醒過來。
“拓跋長涉,你說好要陪我看最美的夏夜,要陪我看遍蘭國美景,你怎敢食言。”
“聖妃,冕王的葬禮?”圖子在門外恭敬的詢問著。
“即刻啟程。”我何嚐不知蘭冕的葬禮也是拖不得的。
我緩緩起身,輕落一吻:“長涉,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塵土飛揚,新塚生。
冕叔叔永遠的躺在了母親的身旁。
戎邏對蘭冕下了毒,這毒可恨,雖然蘭冕醫術精湛,卻偏偏不能自行解毒。戎邏拿著解藥逼迫蘭冕,讓他說出蒼堇和天妙聖妃為同一個人的證詞。
蘭冕為了保我,寧可毒發生亡。
其實,最不希望蒼堇是天妙聖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戎邏。
戎邏他早就知道蘭冕會為了我而選擇死亡,他要的就是蘭冕的死亡。汀羅流醉知道拓跋長涉中的毒,戎邏就會知道,所以他更知道蘭冕是拓跋長涉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這招釜底抽薪,用的很好。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棲陌才是真正的天妙聖妃。而且,還有那預言,聖妃顏現,天下末世。
戎邏,嗬,他果然不怕天譴。
可是我怕啊,我真的好怕!
“蒼堇,你的本事實在是不小啊!”又是一個可惡的人,可惡的聲音。
“國王陛下,這桃花林可不是想進來就能進來的!”我立在冕叔叔的墳前並未回頭。十幾個暗衛迅速出動,阻止了蘭彥前進的步伐。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蘭彥的髒腳染汙了桃花林的聖潔,打擾了母親和冕叔叔的清淨。
“好你個蒼堇,你可不要忘了,埋在這裏的人是孤的親弟弟,是蘭國的皇族!”蘭彥的聲音蒼老而可怕,喉嚨裏似被什麽堵著,帶著濕漉漉的粘稠。
“哼,國王陛下手足情深,可真是讓人感動啊!”我冷冷的回道。
“雲水白蒼,你別得寸進尺!”
我驀地回頭,冷厲的眼神恨不能在蘭彥身上紮幾個血窟窿。“國王陛下記性不錯,原來還記得本妃。”
蘭彥看著我的容顏,恍惚片刻。隨後,變的猙獰:“雲水白蒼,你怎麽敢將蘭冕和雲兒同葬?”
“因為他是蘭冕!”
“蘭冕?”蘭彥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話,“真是可笑,一個害死了雲兒的人,還能與雲兒同葬!”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當年若不是他將孤下毒的事情告訴了雲兒,雲兒會恨孤嗎?會那樣永遠的離開孤嗎?”
我不可思議的盯著蘭彥咬牙切齒,是他下毒害了我的父親,逼死了我的母親啊,他竟然……
蘭彥瘋了,早就瘋了。
蘭彥瘋狂的笑著又道:“雲兒,你不是很愛他嗎,愛的命都不要了!想長相廝守是嗎?孤偏偏不如你願,孤就讓讓你們天涯永隔,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哦,對了,還有你們的小孽種,孤一定會讓她去地下陪你的!”
“住口,你不配提我娘親!”我怒喝一聲,暗衛兵刃出鞘。可我經過剛才一吼,氣血翻湧,竟是不爭氣的嘔出一口血來。
“夫人!”圖子慌忙上前,將我扶住。
“哈哈哈……”蘭彥像個瘋子一樣的笑著,“雲水白蒼,就憑你的這幾個人,能攔得住孤嗎?你可別忘了,這是蘭國,孤的領土!”
“蘭彥,本妃若是想殺一個人,他就一定會死!”我身子微微顫抖,就像秋天將落的枯葉,可我氣勢淩冽,應當像冬季如刀的寒風。
“都自身難保了,還不忘說大話!”戎邏憑空出現,竟是站在我的身後。
我心中大駭,想要回頭。怎奈何,心痛難忍,我隻能俯身彎腰,額頭之上細密密的盡是冷汗。
“玉兒,別怕,本殿這就帶你去治病!”戎邏說的溫柔,一個迅疾轉身,我已經被他牢牢的箍在懷中。
圖子要攔,卻是被戎邏猛烈一踹,跌在一旁,口吐鮮血。美麗的桃花林,鮮血飛灑,兩方人馬戰到一處。
“放手!”我聲音微弱,還在不甘的掙紮。
戎邏眸帶柔色,在我額上輕落一吻:“乖,睡吧!”
我像是受了蠱惑,聽話的闔上眼瞼,乖乖睡著,隻是在朦朦朧朧裏聽到一聲熟悉的喚,劃破蒼穹甘冽如酒,醉人醉心。
巨大的黑暗將我裹挾,是誰在黑暗中苦喚蒼兒?
淚,就那樣不期然的滑落下來,跌碎在鬢角,又是生出幾多情長?
我緩緩睜眼,卻是對上一雙狹長的鳳眸。我眼睫微顫,水霧氤氳間,他是誰?
長眉入鬢,鳳眸冷冽,刀削斧鑿的麵龐之上,斂著太多的情緒。墨發微垂間,盡是紫泉的味道。
我皺了皺眉頭,別過了臉。
我討厭紫泉的味道。
“玉兒。”男子聲音輕柔。
可我卻是皺起了眉頭,記憶深處的畫麵洶湧而來,令我頭痛難耐。我咬著牙苦笑:“戎邏,千萬別讓我活著!”千萬別讓我活著,否則,死的那個人隻能是你,戎邏。
戎邏像是沒聽懂我的話,粗魯的扣緊我的下顎。逼迫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深邃的仿若沒有盡頭,哀傷悲痛,憤怒得意,無數感情交合在一起,讓人害怕。
我討厭這樣的眼睛。
“玉兒。”男子又是輕柔的喚。
“你是誰?你的眼睛讓我害怕!”我眉頭越蹙越緊。
男子扣著我下顎的手猛的一緊,隨即緩緩放鬆,撫上了我的眉心,想將我的眉頭舒展開來。
熟悉的動作,讓我心頭一顫,再次別過頭,躲著他的觸碰,憤怒的說:“別碰我!你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