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從天而降的珍貴賠禮
低階魔獸、高階魔晶、莫遊邪口中的祭祀，這些聞所未聞的名詞使林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幼時所學的曆史課。
雖然擊敗低階魔獸獎勵高階魔晶的話語聽起來像是一份難得的美差事，可經曆了五花八門的騙術和無數傳丨銷洗禮的林夜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精心編排的陷阱。
秉著祖輩“小心使得萬年船”的忠告，林夜張口準備拒絕這從天而降的天大造化。
“我不能……”林夜話說了一半，突然瞟到了在梅風邊上戰戰兢兢的梅誌尚。
與林夜初見他時囂張跋扈的神情不同，梅誌尚看向林夜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祈求，仿佛林夜就是手拿判官筆與生死薄的閻王，一句話就能斷定他的生死。
梅誌尚從未想到死亡會離他如此之近，隻要林夜稍有不同意的態度，站在旁邊的梅風就會毫不猶豫的斬下他的頭顱，以血來衝洗家族的恥辱與林夜的憤怒。
家族的尊嚴與榮光也不允許梅誌尚下跪求饒，他隻能默默祈禱，肥胖的身體抖動如篩糠。
見狀，林夜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他意識到，自己的抉擇將決定縣官梅誌尚的生死。
林夜並不記恨梅誌尚，也絲毫不介意梅誌尚差點送他歸西，在這個世界重生後的這幾個小時裏，林夜隱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所製定的條條規矩。
梅誌尚按照規矩辦事，沒什麽錯。
盡管這個規矩下定的可能有失偏頗。
這就是此時林夜腦中的想法。
“我不能讓他因我而死。”林夜原本低垂的眼眸重新抬起，眼中隱隱閃著白色的光芒。
“你的委托，我接下了。”
林夜麵前的梅風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即使他的性格暴躁衝動，他也不想就此手刃他的三叔。
梅誌尚更是渾身癱軟的跌倒在地，慶幸著劫後餘生的美好。
“那我們就不再叨擾了。”梅風一腳踹在了梅誌尚的腰上，後者連滾帶爬的爬上了雪白的巨鷹。
“清繳完那些低階魔獸後，憑他們的魔晶來找我這沒用的三叔換得酬勞便可。”
梅風又是行了一禮，瀟灑的一撩袍子的下擺，跳上巨鷹又是卷起了一股洶湧的氣浪，直射天空直至消失不見。
林夜默默目送他們遠去，悄聲詢問站在一邊的莫遊邪：“州長，以你的實力能夠料理那些低階魔獸嗎？”
“那是自然！”莫遊邪抽出了他的那把巨劍，“若大人願意，我可代大人獵殺那些低階魔獸，並拿回他們的魔晶！”
林夜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誤接下什麽驚人的委托。“既然如此，那我就隨你走一趟吧。既然是梅風的委托，光讓你前去難免失了禮數。”
“這倒是我唐突了，”莫遊邪黝黑的臉上泛起一抹潮紅，“不過這梅家為了這梅誌尚的命倒是頗為闊綽，竟願意用五塊高階魔晶交換，這下大人的查克肯定又要精進一層了！”
那個什麽魔晶竟然很珍貴嗎？林夜暗自竊喜，沒想到自己差點就錯過了這天大的便宜。
“大人，那我們何時動身？”莫遊邪問道。
“明日吧，你先去幫對麵的居民修繕房屋，我們明日動身。”林夜歎了口氣，才一中午的功夫，那幾個無辜的居民差點就喪身鷹爪。難道毫無防身能力的平民在這些達官顯貴眼裏，當真就如螻蟻相同？
一日後，打著出門參悟的幌子，林夜與莫遊邪從鑫守村離開，去清繳梅風口中的低階魔獸。
令林夜震驚的是，這個世界竟然沒有“馬”這種生物，逛遍全村也沒找到一隻可以勉強代步的生物，二人隻得徒步走出這片山林。
幸好這半天內，林夜找書惡補了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類似馬的生物自然有，隻是名為豪斯而已，鑫守村地處偏僻，村民們不經常出門采購物資，自然就沒有豪斯可以代步了。
從一本《大陸通史》上，林夜才徹底領悟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人類的地位並不是在食物鏈頂端，除去人類外，還有數量遠比人類龐大的魔獸，在地圖板塊上，它們所占據的地盤幾乎是人類的兩倍。
所幸魔獸中隻有超階魔獸才有與人類相提並論的智慧，超階以下，魔獸們就缺乏紀律性，散漫的在野外生活。
但就算如此，魔獸給人類帶來的威脅也絲毫不可小覷，僅僅低階魔獸就可以輕鬆屠殺一般的平民，而中階、高階魔獸甚至可以瞬發術式，造成不可逆的元素傷害。
即使是常年鍛煉攜帶弓箭的獵人遇上中高階魔獸也隻有倉皇逃竄的命運，能與他們抗衡的，隻有天生自帶查克的武者，和同樣掌握各類術式的祭祀。
可祭祀與武者的誕生率非常低，一千個新生的嬰兒裏，僅有一名獲得上天恩賜的武者或是祭祀！
擁有查克的人才配的上武者二字，能釋放術式的人才可擁有祭祀之名！
林夜終於明白，為何梅家要以如此濃厚的條件來換梅誌尚的命！因為九千萬人類的生命，全部依靠在了這些武者與祭祀身上！
若沒有武者祭祀在前開路獲取自然資源，人類根本就沒有生存的權利！
若沒有武者祭祀抵擋有時來犯的魔獸，弱小的人類早就被那些鋒利的爪牙撕成了碎片！
這也許就是產生那畸形殘酷的階級差異的成因！
除此之外，人類還並不團結，九千萬人類分裂成了三份，三個國家，國家間甚至相互還會爆發戰爭，戰爭中自然參與進了武者與祭祀，搶占同為人類的資源，與凶暴的魔獸不同，戰場上的同胞甚至比魔獸還要凶惡！
“真是惡劣的生存環境呢.……”林夜跟著莫遊邪走在山間的小道上，不由得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