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色鬼和跟蹤狂
礦洞的大門外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裏麵則是一段破舊不堪的鐵軌。約瑟揮揮手，努力驅趕麵前飄浮著的灰塵。詹姆斯被這裏的空氣嗆到了，連咳嗽幾聲。兩人摸黑走了一段，就看到明亮的火把和火盆擺在不遠處。
“在這種山洞裏麵燃燒火焰，難道不怕氧氣稀少被憋死嗎？為什麽我們卻沒有感覺什麽特別的地方？”約瑟拔出自己的劍，挑了挑火盆當中的煤炭，疑問道。
“呸！就這空氣還叫清新，我都怕憋死。”詹姆斯哼了一聲。“約瑟，你比我熟悉這邊的礦洞，你知道它的麵積大嗎？”
約瑟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麵積應該不會太大。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懷特沃特隊長他們為什麽會在這片地方困住那麽久？”
“你問我我問誰？”詹姆斯撇了撇嘴。就在這個時候，他好像看見了一個人影在自己身後的某個地方閃過，他轉過身，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麽人，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搖搖頭跟著約瑟繼續向前走。
格莉森達看見詹姆斯想要回頭，慌忙躲到牆壁的另一側。她一隻手握著別在腰間的那把寶劍，心“突突突”的跳。發現對麵並沒有追上來之後，她緩緩地探出頭，用一隻明亮的大眼睛瞪著倆人的背影，然後悄無聲息地潛伏了上去。幾個人的距離越發的接近了，近到格莉森達隻要往前輕輕地跑幾步，就可以揮劍劈死詹姆斯——就在她正準備這麽做的時候，又有一件事情打斷了她。
兩個跌跌撞撞的人影從黑暗中衝出來。格莉森達輕聲罵了一聲，又一次躲在了一個牆壁的後麵。
“懷特沃特隊長!”兩個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吃一驚，詹姆斯更是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懷特沃特。懷特沃特搖搖頭，說道。
“不要扶我，去扶切亞！”
順著懷特沃特手指的方向，詹姆斯看見了比懷特沃特更加疲憊的切亞副隊長。約瑟聽見這話，衝上去攙扶住切亞的左手，然後擔憂地問：“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其他的人呢？”
“他們恐怕都犧牲了.……”懷特沃特說到這裏，聲音有些結巴。
“不，可能還會有幸存的。”切亞有氣無力地說“特拉姆……他可能還活著。”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麽，”懷特沃特轉過頭。“詹姆斯，約瑟——特拉姆可能還活著。”
“什麽.……他在哪裏？”詹姆斯雖然不認識懷特沃特口中的特拉姆是誰，但是，即便是這樣，詹姆斯聽了仍然沒有打消前進的欲望。
“我有一種預感……我預感他還活著。當時衝到那個怪物身旁的隻有我們三個，而我們兩個都活了下來，在我們後麵的那些人卻因為火藥的爆炸而死。所以我推斷特拉姆可能並沒有犧牲，但是我並不能確定這件事情。”懷特沃特抬起頭。“詹姆斯，你隻是一個臨時守衛，這樣危險的工作就不要你來做了，等我們回去把剩下的守衛全部招過來再去拯救特拉姆.……”
詹姆斯笑了幾聲，搖搖頭說：“既然蘭內加願意收留我，我也成為了一個守衛，那我就有義務盡這個責任.……不用說了，懷特沃特隊長，你和切亞副隊長先出去，趕回城鎮，向市長解釋一下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和約瑟會把特拉姆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的。”有那麽一瞬間，詹姆斯說的連自己都感動了，以為自己真的成為了什麽大英雄。就算沒有，也至少邁出了成為大英雄的第一步。他努力使自己放棄那些幻想，思考著眼前的形勢。
明明知道可以避免這種事情，還非要硬往裏麵闖，哎.……這個老色鬼，智商還那麽低……格莉森達在陰暗處嘲諷了一下詹姆斯，可是她沒有察覺自己的心
裏麵流露出了一絲感動。
“不……”懷特沃特讓切亞坐在牆角，搖搖頭。仍然拒絕了詹姆斯的請求。“即便我同意你進去，即便你也有資格成為一個這樣的人物，可是那裏麵的東西仍然不是你可以對付的了的。我們一個小隊進去都幾乎全軍覆沒，你們兩個人怎麽能夠解決那種東西呢？不要耍脾氣了，跟著我們兩個去蘭內加喊援軍。”
“特拉姆……”
詹姆斯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一直默不作聲的約瑟暗暗地說了一句。約瑟抬起頭，目光堅定。
“不行！隊長，請原諒我這次違抗命令，特拉姆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不能丟他在礦井裏不管不顧。我們回程去蘭內加叫個援軍，恐怕特拉姆就已經命喪於此了。”說完，約瑟就拿起自己的劍，朝著洞穴的更深處跑去。
懷特沃特開口剛想罵，卻因為渾身無力沒辦法走動，隻能搖著頭歎口氣。
“約瑟！”詹姆斯看看懷特沃特和切亞，又看看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的約瑟，一咬牙，拿好自己的武器也衝了上去。
“喂！……”
懷特沃特在詹姆斯的身後大喊，但詹姆斯隻管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追上了約瑟。懷特沃特和切亞相視，都作出了擔憂的表情。
格莉森達在角落裏氣得咬牙切齒，向四周環顧了一下，發現除了那條路自己並沒有其他的方向可以走，隻好硬著頭皮，當著兩個人的麵從牆壁後走了出來。
懷特沃特和切亞一臉震驚地看著女孩平靜地在他們的麵前穿梭而過。過了許久，他們兩個才緩過神來。
“剛剛那個人……”懷特沃特小聲說了一句。
“恐怕詹姆斯他們有危險。走，我們趕緊去聯係蘭內加的其他人過來支援……”切亞咬著牙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她右手被火焰和爆炸產生的碎屑傷得血淋淋的，脖子上和腿上也有多處割傷。懷特沃特讓她服下了一小瓶治愈藥劑，才勉強止住了血，要不然她恐怕已經命喪礦洞。懷特沃特身上穿著的盔甲比較多，但是也傷痕累累。當他們醒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被埋在碎石當中，隻有特拉姆不見蹤影，而那隻可怕的火焰小鬼則消失在洞穴的深處。兩人互相攙扶著走了好久才跌跌撞撞地接近出口，看見了外麵的一絲光亮。
此時此刻，詹姆斯已經追上了約瑟，和他並排前行。約瑟看見他從身後急匆匆跑過來，不禁感激地對他點了點頭。
“同樣是蘭內加的守護者，我雖然是臨時的，但是也不能拋棄同伴不管……”詹姆斯拍拍約瑟的後背，想到自己貌似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忍不住對自己的行為做了一個大大的肯定。
兩個人在潮濕又沉悶的空氣當中行走著，無論是灰塵還是老鼠都令所有接近這片是非之地的人類感到格外的不舒服。詹姆斯領頭衝向一個拐角，卻被眼前出現的那個人嚇得不輕。
“怎麽了？”約瑟看見他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
“咳咳咳……”詹姆斯一眼就認出來格莉森達的臉。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躺在她房間內的床上。即便眼前的女孩兒臉上有一些黑色的汙漬，但是仍然遮不住她驚人的美貌。
“你是誰？！”看到有人橫在了自己的路上，約瑟非常不滿，右手握著劍柄朝著女孩喝道。
格莉森達一路上越想越氣，到現在都已經快爆發出來了。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拔出自己的長劍，以相同的方式用劍尖指著詹姆斯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
“老色鬼魔法師，說！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麽？”
詹姆斯向後退了幾步，咽了一口口水。約瑟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取出自己的鐵劍。
“把武器給我
放下！”
格莉森達扭頭看了約瑟一眼，沒有再理他。
“這……尊敬的小姐……一來我並不老，二來我不是色鬼，三來我也不是魔法師，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格莉森達劍伸得更前了。
“還跟我在這兒裝傻？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誰給我的這把劍注入了強大的法力，想要把我害死？”
“胡說！我根本就不會什麽魔法，怎麽注入什麽法力呀？！”詹姆斯有些著急了。“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跟蹤你呀！那還能怎麽找？”
“這麽一來，你就是一個跟蹤狂……更別說我了，我隻是一個一不小心推錯門的普通人……”
“什麽？！”聽到“跟蹤狂”這三個字，格莉森達氣得牙齒打顫。
“姐姐，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談，現在救人要緊，你先讓我們把事情處理完再辯好不好？”
“我要是不讓呢？”格莉森達冷哼一聲。
詹姆斯咬咬牙，一隻手攔住了約瑟，另一隻手拔出自己的長劍。
“如此一來，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
“喂！你們還要吵多久？”
三個人愣了一愣。
“愣在那裏幹嘛？還不快來救我？”
詹姆斯、約瑟和格莉森達這才發現，剛剛的那個聲音並不是從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口中發出的，幾個人向聲音的源頭看去，發現角落裏有一個隱蔽的洞穴，洞穴中有一個巨大的籠子，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被關在那裏。他看著三個人，眼神中好像夾雜著一些不滿。
“還看我？我都快要憋死啦，趕緊過來幫我把籠子打開！”
“特拉姆！”約瑟是又急又喜，第一個衝進洞穴當中，手握著籠子的鐵欄杆晃了幾下，說道：“你沒事吧？特拉姆？”
“看見沒有？”詹姆斯語氣有些嘲諷。“等我們先把正事幹完，我再出去和你好好討論一下這神奇的劇情……”
“哎？”
格莉森達看著詹姆斯二話不說鑽進了洞穴，想到自己沒辦法弄清眼前這個男人，也沒辦法撕破他虛偽的麵具，便又羞又惱地朝地上跺了幾腳，雙手抱胸，憤憤地盯著幾人。
約瑟拿出自己的劍，向欄杆上揮砍了兩下，可是這隻是在柵欄上麵多加了一些痕跡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去看看，也許有什麽機關可以打開這裏的大門。”特拉姆貌似也很著急，滿頭大汗地提議。
“你知道開關在哪裏嗎？”約瑟歎了一口氣，把劍別到自己的背後。
“我不知道，約瑟……”特拉姆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小聲地說。“小心一點，礦洞裏麵有火焰小鬼……”
“什麽？”約瑟和詹姆斯同時皺了皺眉毛。
“就是那種長著惡魔翅膀，渾身燃燒著的恐怖怪物……”特拉姆眼神有些失落。“就是它引爆了儲存在礦洞裏麵的火藥，殺了那麽多的人……當我醒來的時候，就被發現關在了這裏。”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詹姆斯的話音未落，礦洞裏就傳來一道尖銳刺耳的響聲——特拉姆麵前的鐵門則逐漸打開。
“這……”
詹姆斯結結巴巴說不上話來，轉身向外看去，隻見那個少女一臉尷尬地對著他們笑了一下。
“對不起啊，沒想到那個拉杆的聲音那麽大……要不，我再把它拉回去？……”
“別別別……”詹姆斯滿頭黑線，連忙揮手阻止了她。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