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再也不會
蕭凝雪也有些傷感，沒想到昔日慈眉善目，對誰都包容和藹的宮主就要離開他們，誰也不知道這次純陽宮大劫到底是誰的過錯，但葉無問一身獨攬，大家心裏肯定是過意不去。蕭凝雪更沒想到，過去被人不待見的她而今也能擔此重任，葉無問能對著她細心叮囑。
葉無問紫整理了一下灰色純陽太極服看向宋明周和鄭向陽，二人眼裏也盡是離別之愁，葉無問好像放下了純陽宮主的身份，對著宋明周鄭向陽兩人行了一禮，二人趕緊回禮，這一禮或許是道別，也是感謝，道別兩個跟他一起為了純陽宮鞠躬盡瘁的師弟，感謝他兩一直兢兢業業。葉無問笑著道“二位師弟，以後純陽宮就拜托你兩了。以前我是宮主，你們是長老，現在，我們是師兄弟，真正的師兄弟。”
宋明周叫了一聲師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不舍葉無問就此離去，但二人也知道，葉無問既然一心要走，他們也留不下。
葉無問看了一眼眾人，眼底深處隱藏的不舍和落寞之意被他用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掩蓋了過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對著葉無問的背影跪了下來，目送著葉無問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雲天玄也跪了下來，他雖然有他的原則，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師，不跪權貴，但葉無問這樣的老者，於情於理他都該下跪。第一他是宮主，第二，他是有大胸懷能為天下蒼生舍棄自我的高尚之人。
見已經看不到葉無問離去的背影，雲天玄起身走到宋明周身邊，將信和天命輪回盤交到了宋明周手裏，不給宋明周說話的機會，雲天玄道:“宋長老，論資曆和輩分，你是最大的，這兩樣東西給你理所當然，弟子現在能力不足，根本不能保護這等重物，但以後不管我在哪裏隻要純陽宮一句話，我一定力所能及。萬死不辭。”
宋明周有些不悅道:“宮主既然拜托了你，而且你也是我純陽弟子，難道你要違背宮主的意願，就此離去？”
蕭凝雪也不明白雲天玄什麽意思，走到雲天玄跟前，斜眼瞪了一下雲天玄。似乎是讓雲天玄不要太過分。看到蕭凝雪好看的眼神，雲天玄感覺她不是在瞪他，而是在給他眉目傳情。雲天玄尷尬地咳嗽了一下道:“大長老誤會了，或許其他門派見掌門離開，定會出現爭權奪利的事來，但純陽宮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爭當宮主，當下三千弟子更是萬眾一心，我能拜師卓其華，加入純陽宮也是弟子這輩子最無悔的選擇，我不是要離開，而是真的能力不足，我想宮主的意思是讓我以後能幫助純陽宮，而不是當宮主，我猜答案就在信裏麵，不如我們先去清秋山，看完信後再做打算。”
聽雲天玄如此說，大家也覺得隻能這樣，於是大家同意了提議，先去清秋山。
宋明周告訴大家，李道然去幻翎山莊請支援了，現在估計也來了，大家先等一下，
免得到時候將他落下。
眾人隻得等李道然。
午後的陽光照耀著奕羅山，雲天玄看著三千多幸存的弟子，個個都有些無精打采且盡是悲傷離別之痛，有些則是沒心沒肺，談笑風生。前者或許是舍不得純陽宮，或許更舍不得的，是過去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和初入純陽宮的那份情懷。斬妖除魔，行俠仗義，保護玄荒，修煉到傳說中的境界，是他們初來純陽宮的目的，每個人也都有一個美好的向往，但此刻，一切似乎都離他們越來越遠，不說修為和境界，單單一個休養生息，不知道重新複出又是何年何月。而且那些戰死的師兄師妹，再也無法和他們打打鬧鬧。
後者，或許有一顆大的不能再大的心髒，心思細膩多愁善感和大大咧咧混吃等死的都是人，人心各異，雲天玄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
李道然和冷恪終於趕來，不過當雲天玄看到後來的言若時，心裏一陣驚喜，很少有笑意的他此刻卻笑的像個孩子。李道然看著雲天玄也是十分詫異，沒想到他以為會死在幽都的雲天玄此時卻好好地站在他的麵前。
雲天玄先是跟李道然打了個招呼，“李大哥，岐山一別幾月有餘，李大哥近來可好？”
別人很是好奇，雲天玄為何如此目無尊長，喊李道然長老為大哥？蕭凝雪卻是知道，當初和雲天玄初次見麵，他便喊李道然為大哥，想來肯定是李道然的要求。別人雖然想質問，但奈何雲天玄剛才恐怖如斯，而且宮主都很看得起他，於是，隻好按下了心中疑問。
李道然本就傷心無比，此時看到雲天玄不僅驚疑，不過聽雲天玄喊他大哥，他感覺親切了不少，因為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凡事隻求自己稱心如意。而且當初不懂一切的雲天玄此時已經是靈劍之境。
李道然對雲天玄點了點頭道:“我很好，隻是純陽宮已經，唉！”
見李道然愁容滿麵，臉上還留著淚水的痕跡，再聽他唉聲歎氣，雲天玄安慰了幾句便來到言若跟前。
言若剛到這裏，便左右尋找卓其華的身影，當看到昏迷不醒的卓其華時，她並沒有跑過去呼喚卓其華，因為她此時仿佛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看著哪個熟悉卻陌生的男子，邁不開已經顫抖的步伐。
雲天玄走到言若跟前，看著臉色蒼白，神情呆滯的言若心裏一疼，叫了一聲“師傅”。
言若抬起頭，看是雲天玄，勉強地笑了笑，笑容讓人心疼。身後的葉秋蘭看著這個聽言若經常提及卻從未謀麵的徒弟打量了一番，葉秋蘭得出一個八個字的結論，劍眉星目，俊郎非凡。
蕭凝雪也來到了言若麵前，看到這個經常聽卓其華說起，卻從來沒見過的師叔時也是驚豔無比。比起她的美麗，自己好像太過於青澀，怪不得卓叔叔會為她不惜被廢除修為，而且癡心不
改。
一起十年，雲天玄從言若的眼神裏看得出她想去卓其華哪裏，於是，他趕緊扶著言若向卓其華走去，蕭凝雪見狀也趕緊扶住了言若的右手。
言若對著蕭凝雪善意地笑了一下，蕭凝雪卻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假裝沒有看到言若投來的笑意，因為她覺得此刻他和雲天玄像極了夫妻攙扶著自己的婆婆。
來到卓其華跟前，或許卓其華感覺到了言若的到來，緩緩睜開了雙眸。看到坐在他身邊抹眼淚的言若，卓其華嘴角勾起一個幸福和快樂的微笑，言若用手撫摸卓其華的臉頰，哽咽著道:“這些年，苦了你了，我對不起你。”
卓其華艱難地舉起右手，替言若輕輕擦拭眼淚，一邊虛弱道:“沒有苦不苦，隻要能看見你，我覺得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言若聽到這話已經泣不成聲，用手捂著頭開始哭泣，雲天玄安慰言若“師傅，卓其華師傅受傷嚴重，我們還是盡快去清秋山，讓他好生休養才是。”
言若聽到雲天玄的話止住了哭泣，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溫柔地看著卓其華道:“我再也不拒絕你了，以後我每天都陪著你。”
卓其華嘴唇幹裂，卻微笑著點頭。
李道然那邊也打聽到了葉無問已經離開，而且重新選擇清秋山作為門派駐地的決定，李道然表示自己沒有意見，不過葉無問的離開也讓他很是難過。
雲天玄見言若要照顧卓其華，隻好走到宋明周身邊，開口道:“大長老，發號施令吧。”
宋明周點頭，然後拔高聲音對著眾人開口道:“大家出發清秋山”
聽到宋明周的話，一道道身影立馬禦劍飛入天空，向清秋山的方向飛去，雲天玄見言若背起卓其華趕緊跑到言若跟前要接過來，言若拒絕道:“清秋山很遠，禦劍都得好幾天，等我背不動了你再背他。”
見言若如此說，雲天玄隻好答應了她，於是雲天玄吩咐蕭凝雪，讓她帶著詩蝶，自己和萬立軒飛到最後麵，也好照顧卓其華。萬立軒點頭答應。
不過讓雲天玄疑惑的是，言若的到來，在場的所有人並沒有那麽激動，大喊她是妖女之類的話，而是靜靜地看著言若。言若聽完雲天玄的意思，自嘲地一笑道:“純陽宮都沒了，比起我這個妖女，他們更在乎的是純陽。”
雲天玄想想好像也是，畢竟言若殺了多少人他們沒有見過，但純陽宮卻是實實在在的沒有了，他們的悲傷大過言若的名聲更多。
純陽宮的眾人不知道的是，王朝一些地方也遭到了幽都的攻擊，而此時，一位三十多歲頭上綁著白布條的男子正跪在將軍府門前，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打開門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搖頭歎氣。因為這個男子已經跪了一天了，任誰說話都沒有用，他一直喊著要見顧正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