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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仙山古道緣法盡,陌路崎嶇情誼深。

  “你這猴頭,怎敢如此放肆?”老道停下講道,目視朱焱。


  “弟子聽到妙處,喜不自禁”。朱焱答道。


  “你來山上多久了?”


  “回稟師父,弟子上山已經有十個年頭”。朱焱恭敬的回答。


  “你上山拜師學藝,我也教了你長生之道,避災之法,盡早下山去吧”。老道揮揮拂塵,淡然說道。


  “是師父!”朱焱下意識的答應,而後反應過來,臉上僵硬,道:“師父莫要說笑弟子,弟子常住山中道觀,山下凡塵,與我何幹,弟子下山作甚”。


  “你與我師徒緣盡,你自下山,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老道說道。


  “師父莫說胡話,弟子生在山林,無有父母家人,哪有什麽來處。弟子無有來處,自然也無歸途,隻生在道觀中,那也不去”。朱焱給老道磕頭,臉上愁苦。


  “你這猢猻莫要狡辯,我意已決,你自去吧”。老道訓斥朱焱。


  朱焱抬頭,見老道麵容果決,真真要趕他下山,不覺間眼淚滾落。


  老道看見朱焱的樣子,開口訓斥:“你也休做兒女姿態,吾做道士從來逍遙灑脫,你這模樣,讓人作惱”。


  “師尊明啟,弟子觀中十年,承師尊傳道大恩,至今未知師尊名諱。


  今伏請師尊告知,弟子離家之後,也好為師尊造觀塑像,敬香祈福,長誦尊諱”。朱焱伏在地上,心中傷悲。


  “吾乃山野老道,無甚名諱,你也不需知道,你若記得吾傳道之恩,日後旁人問起來,你莫提我就行”。老道麵冷說道。


  “弟子跪謝師恩,謹記師父教誨,旁人若問我怎的學道,弟子便說:我生而知之。


  旁人再問,你怎會法,弟子便說,打娘胎裏學來。


  旁人若還問,弟子無言,揮起拳頭,打斷他的舌頭,省的他知我無父無母,也無師門兄弟”。


  今日被趕出門,連師父名諱都不曾得知,朱焱悲從心來,啞聲箴言。


  “去吧去吧”。老道臉色柔和,拂塵一揮,把朱焱送出道觀。


  朱焱隻感覺身子一晃,出現在道觀門外,道觀大門緊閉,一如拜師那日。


  朱焱傷心,淚流滿麵,跪倒在門前,三拜九叩:“弟子拜謝師父恩德,日後不能侍奉左右,望師父聖安”。


  朱焱長跪,耳畔未有提點,山門不曾洞開,他心中長悲。再拜一次,道:“明易拜別師父與眾師兄,前程茫茫,恐日後再難相見,我心銘記”。


  “癡兒!癡兒!”道觀裏,老道看的清楚,聽的明白,心中一絲不舍,終究放下。


  “師父為何驅走師弟”。馬濤行禮問道。


  “個人自有個人緣法,明易的大道,不在此界”。老道解釋一句,揮揮手,驅散弟子。


  朱焱站起身,看看道門,他雖然能輕易翻進去,卻翻不過心門。


  哎!

  朱焱長歎,看看門口,當年中下桃樹,已經三丈高。


  現今春日到來,桃樹將要萌芽,他伸手折下一支,捧在掌心,日後若能再別處安家,便把它種在門口。


  朱焱一輯,轉身下山。


  這條路上時艱難,手腳並用,如今朱焱實力非凡,下山時腳下仍然沉重。


  一路走來,他隻感覺,這野花也親切,鳥獸也動人。


  朱焱伸出手,撫摸著山裏的風,聞著風中的氣味,讓人依戀。


  這山也好,水也好,道觀好,人也好,怎奈他今日要離去,不知未來能否再歸來。


  朱焱一步一步下山,五步一徘徊十步一會頭,隻盼師兄能出現,師父喚他回。


  嶗山雲頂,十多個道人隱在雲中,他們看著朱焱下山,心中也多有不舍。


  朱焱每日尊敬,常常親近,空暇時間,跑到山中,摘些山珍靈果放在殿中,分與眾師兄,師兄們與他關係融洽,也常常指點朱焱修行。


  朱焱磨磨蹭蹭,下到山腰,此地便是他從西遊世界,初來嶗山的位置,他不知再向前會是何方。


  朱焱再跪地上,向山頂叩首,心中壓下別離愁緒,起身大步向前。


  “小師弟實力還是差些,出了山門,怕是會受人欺辱,我有二轉金丹一瓶,送他提升修為”。張道一突然開口道。


  “咱們門中如何不說,師弟身無長物,恐出門受辱,讓人看輕,我有仙劍一把,法寶道袍一件,索性送予師弟,壯壯門麵,隻是不知師弟會不會喜歡”。馬濤手拿拿一把寒光寶劍,掌托一件青衫陰陽道袍。


  “貧道善符,每日畫畫,符多也無用,便送予師弟做個念想”。玉陽子說道。


  “吾知師弟精通驅物化神之法,吾早年學儒,善畫丹青,曾把昔日見到的人間絕色,畫作一副百美圖,僥幸渡過雷劫,成了法寶,吾留身上也無用,今日送予師弟傍身,無聊時喚出來消遣”。


  “我在人間曾是富商,到了山上,也常做些買賣,我別的沒有,也就靈石多些,錢財乃是修道第一大煩惱,今天正好把這煩惱扔給師弟,我也落個清心”。


  雲頭上,幾個師兄這個給財那個給物,價值也不知幾何,隻是一番心意,全都裝到一個乾坤袋裏,無聲中安放朱焱腰間。


  朱焱不知雲上師兄們的贈與,他大步向前,跨過來時方位,身形一晃,出現在另一片山林。


  “咦!”嶗山上,雲中的師兄們驚訝,朱焱怎會憑空消失。


  這些道人的實力已經明悟空間,掌控環宇,朱焱消失絕對沒有空間波動。幾人對視,望向山頂。


  莫非是師父動手?

  朱焱查看這方世界,這是他離開的地方,正是花果山的外麵。


  回來了,朱焱心中雖有別離之苦,見了這片山林,卻也有富貴還鄉之意。


  他走時肉體凡胎路迷茫,歸來問仙成道體自輕。


  當時下山路難走,今次回門好道行。


  朱焱已經是金丹大妖,神通法術不凡。


  他化作猿猴本相,整理身上道袍,這般回來,他也算富貴還鄉,應當表現出最精彩的一麵。


  “咦!這是什麽?”朱焱突然看到腰間掛著的乾坤袋。


  他拿在手中,左右翻看,仔細思索,心中有了大概猜測。


  朱焱催動法力,煉化乾坤袋,這乾坤袋已經抹去神識,素白一個,他法力灌注,打上自己的神識,乾坤袋瞬間煉化。


  朱焱打開一看,兵器靈袍,丹藥符咒,靈石法寶全都有。


  “多謝師兄疼愛”。朱焱對著虛空稽首,心中感動。


  法寶來的正好,朱焱把寶劍道袍煉化,全副武裝準備回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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