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言不慚

  冰晶樹葉迎風狂卷，尖銳刃芒銳不可擋。風勢所趨，所過處碎土裂石。吳鋒、傅羽珊與那一眾忘憂穀子弟見狀，均是驚出一身冷汗。


  此陣法凶險不定，眾人大驚間趕忙祭出手中兵刃，在這狂風之中狂舞刀光。霎時間殺氣彌漫四方，近乎將眾人徹底吞噬。一番苦苦抵抗之下，忘憂穀一眾子弟均已全身帶傷。鮮血染紅衣衫，方才稍有遲疑隻怕此刻都要命赴黃泉。


  數頭坐騎悲吼倒地，全身早已被穿成了馬蜂窩。方才情勢危急，為了活命大部分人唯有舍棄坐騎淩空閃躲。馬兒雖然健碩，可在此等凶陣之中，也逃脫不了慘死的下場！

  一番暴擊過後，一切恢複平靜。眾人急喘粗氣，久久未能自方才險狀中走出。傅羽珊大怒，需知兩家縱然不合，可畢竟份屬同道。玄女宮這些女人，焉能如此狠毒？

  吳鋒眉心緊皺，側耳仔細傾聽周遭動靜。方才一下當真凶險，若非手中有驚魂在手，恐怕此刻早已死無全屍。


  除了二人之外，其餘人等均以傷重不堪。傅羽珊大怒，適才一直隱忍如今爆發卻是再難抑製。


  “雪如仙，我傅羽珊敬你是一派掌門，處處忍讓。誰想你竟如此狠毒？有本事的就現身出來，老娘我非要活刮了你不可。”


  話音方落，狂風之中幾片冰晶再次吹卷而來。一股徹骨寒意自傅羽珊左側臉頰擦過。頓時，那一副英氣逼人的俏麗臉蛋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痕。


  “爾等未經準許，私自闖入我玄女宮範疇本是死罪。姑念在同道之義小懲大誡，若在敢出言不遜，休怪手上無情。”


  一聲聲清脆響音隨狂風而來，那聲音宛如銀鈴般好聽，卻在這狂風中又顯出陣陣威厲之勢。忘憂穀眾人聽後，瞬間如跌入萬丈深淵。此時此刻他們的心就仿佛也在此刻被徹底凍結。


  傅羽珊心中一涼，頓時不語。吳鋒眉頭緊鎖暗暗驚歎連連，心道：“此人功力深厚，遙空發音仿若近在耳邊。氣息悠長深不可測，實力絕不在穀主之下。”


  如此修為定是那傳說中的玄女宮宮主雪如仙了。吳鋒曾聽說，這雪如仙冷若冰霜，好似不近人情一般。


  方才一番暴擊意在逼退己方，卻都如此凶狠。倘若再行前進，一旦動起真的，豈非要取下這一幹人等性命不可？


  吳鋒清楚，這女人既然這麽說了，就必定會這麽作。可轉念一想，吳鋒又覺得這其中似乎並非如此簡單。


  需知自己等人在這林中方向難辨，縱然自己聽風辨位想要成功走出也必定要耗費一些時間。況且自己也毫無任何把握，在穿越這冰晶樹林後，可直達她玄女宮老巢玄冰堡。可方才玄女宮忽然啟動陣法攻擊，莫不是自己誤打誤撞帶對了方向，正朝著她那玄冰堡靠近？

  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就更不能放棄。曲靈危在旦夕，再不施救必然慘死在妖毒之下。如今目標就在眼前，想要讓吳鋒回頭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不同於吳鋒，傅羽珊的心卻有些猶豫不決。雖說曲靈的命是命，可身後這隨自己而來的一眾同門的命也同樣是命。縱然愛徒心切，可身為四大門主之一，她也絕不能隨便拿門人的性命開玩笑。


  想到此間，傅羽珊便欲妥協，回應那聲音為自己等人撤去迷陣。卻不想吳鋒忽然哈哈一笑，

  運足真氣朗聲喊道：“我當玄女宮宮主是何許人也，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頓時令眾人大驚失色。傅羽珊暗道不妙，吳鋒此刻出言挑釁，若再將雪如仙激怒，豈非得不償失？”


  “吳鋒.……”傅羽珊大急，喊了一聲後，壓低了聲音厲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還不住口。”


  對傅羽珊的話，吳鋒不作理會，反到是反問了一句：“怎麽，難道還是我說錯了嗎？江湖盛傳，都說飛雪仙子才貌雙全。不禁美貌天下無雙，就是才智也是無人可比。但此番前來，卻令人大失所望。雖然尚未親見其容，但我想也無需再見。想來江湖傳言大多名過其實，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恐怕這盛名一時的玄女宮也不過爾爾罷了！”


  說完，吳鋒轉身欲走。傅羽珊眼前一亮，不禁多看了這小子一眼。不想卻在這時，那聲清脆之音再次響起。


  “好小子，看你年紀不大，言語竟是這等輕狂。我玄女宮自開派以來曆經數百年風雨，你還是頭一個膽敢如此輕視的。”


  吳鋒冷冷一笑，回身對那聲音道：“並非是晚輩輕狂，隻是道破實情罷了。前輩如若不高興，現在動手殺了我等便是。隻是不知日後玄女宮該要如何在這正道之中立足呢？”


  聽到這裏，那聲音漸冷，哼了哼道：“小子，收起你的激將之法。本座念你年紀尚幼，姑且饒你這次。現在離開，我還可既往不咎。這便去吧。”


  說罷，四周狂風頓時停住。一旁成排的冰晶大樹竟然自行排出一條大道。眾人看到這裏，心知定是玄女宮運轉陣法讓開道來。這地方凶險難測，自是盡早離開為妙。


  眾人忍不住看了看傅羽珊，眼神中均都充滿了期待。可傅羽珊卻不語，一雙眼目久久的凝視吳鋒的一舉一動。忽然間就聽吳鋒再道：“要離開這裏何須如此？小爺我說來便來說走就走，區區小陣豈能留住我的去路？”


  此言一出，忘憂穀眾人，除傅羽珊之外均是對吳鋒懷恨在心。心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這玄女宮的陣法豈同兒戲？方才若非對方有意留手，隻怕場中已無一人生還。如今你竟如此口出狂言，分明就是要將大夥往死裏坑呀！


  空氣中，那冰冷清脆之音再起，道：“小子，好狂的口氣呀！”


  “哈哈哈！”吳鋒也不謙虛，朗聲笑道：“前輩過獎了。晚輩生平沒別的本事，就是狂了些。若是換做其它門派的大陣，我些許會懼上幾分。不過此陣嘛，嘿嘿.……”


  那清脆之音冷哼一聲，其中冰冷之意越發徹骨道：“言下之意，我玄女宮的陣法比其他門派的不知要弱上多少了？”


  “正是如此。”


  聞聽此言，那聲音的主人頓時怒喝一聲。四周狂風再起，其猛烈程度猶勝之前。忘憂穀眾人心中大驚，險些沒被直接掀翻在地。


  “好小子，本座自出道以來還未見過如你這般口出狂言之輩。這陣法乃我開山祖師所創，你一個小小開元境武者焉敢輕視？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吳鋒不緊不慢，冷靜對答道：“我隻是實話實說，前輩如若不信，可敢與晚輩一賭？”


  “賭？”那聲音微微遲疑，隨後問道：“你想賭什麽？”


  吳鋒道：“就賭我能在一炷香

  的時間內，將此陣破除。倘若我輸了，自當任由前輩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何？”


  “就憑你？”那聲音之中鄙視之意如潮般滾滾而來，一個小小的開元境武者，也敢在自己麵前賣弄？

  吳鋒不緊不慢的將長刀背負身後，負手而立的笑道：“怎麽，難不成是前輩怕了？哦，這也難怪了。隻因此陣缺點重重，如若真被我這麽一個無名小卒給破解了，日後傳出必定被旁人笑掉大牙。前輩憂慮，晚輩自知。既然如此，那晚輩也就不再久留，這就告辭便是！”


  說完，吳鋒轉而向傅羽珊道：“門主，人家怕了不願與我打賭。留下來也是無趣，我們還是走吧。”


  傅羽珊點了點頭，下令離開。一眾忘憂穀子弟心中暗暗高興，心道總算是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豈料眾人剛要離開，那原本打開的一跳路，頃刻之間再被冰晶大樹挪移掩蓋。眾人大驚，吳鋒心中暗暗一笑，就聽四周空氣中那聲音再起道：“小子，說來便來，說走便走。你當我玄女宮是什麽地方？好，你既然要賭，那本座便和你賭這一次。倘若你無法在一炷香之內破了我的玄冰幻晶大陣，不單單是你，與你同來的這些人也休要活著離開此地。”


  那聲音透骨涼意絲絲入耳，隻聽的忘憂穀眾人如墜冰穀。這一刻，忘憂穀所有子弟均不受控的向吳鋒投射出憤恨的眼神。更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激動間更欲出手將吳鋒直接擊斃，一宣泄心中憤怒。


  傅羽珊的反應明顯與旁人不同，也是有她在旁加以阻攔，這些族人方才未能出手。眾人憤憤不解，其中一人忍不住問傅羽珊道：“門主，你怎麽反過來護著這臭小子。他……他分明就是要害死我們呀！”


  傅羽珊輕聲道：“話不能這麽說，吳鋒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找到我們，難道你就沒有覺得奇怪嗎？他閉目而行聽風辨位，在晶林之中進退自如。此等本領我真是從所未見。臭小子這段時間帶給了我們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如我們就再相信他一會，隨他賭這一次。”


  愛徒危在旦夕，眼見吳鋒一次又一次展現出來的奇異之處。令傅羽珊情不自禁的將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究竟為何她會如此相信吳鋒，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在聽完那聲音的說話後，吳鋒一臉自信絲毫不減。隻見他微微一笑，神情自然道：“好，不過此番打賭若單是前輩一方麵的恐怕欠妥。晚輩鬥膽，倘若此番賭鬥是我贏了，卻又該當如何？”


  那聲音猶豫片刻，冷笑道：“倘若你贏了，我便放了你和這一幹人等，並且準許為你做一件事，如何？”


  吳鋒心中大喜，朗一笑說了一個“好”字。


  那聲音瞬間冷意更勝一層樓，喝道：“廢話休要再說，小子來破陣吧！”


  “前輩，請了！”吳鋒話畢，直接衝入前方茫茫晶林之中。傅羽珊看著那少年被淹沒在林中的身影，不覺間已是秀眉緊鎖，一雙玉手緊緊攥成一團。


  “吳鋒，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你要記著，現在你的成敗已經不僅僅隻是關乎靈兒一人的生死。前來此地的忘憂穀所有門人，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也全都係在你一人的身上！你一定要成功，說什麽也必須成功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