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換個條件
那邊很快接通，愉悅的聲音傳過來，恍惚間令顧相舟覺得，周圍的光線都亮了些，“怎麽，又想我了？”
“周司衍，你給我正經點。”顧相舟忍無可忍。
“哦？你倒是說說，我哪裏不正經了？”周司衍反問。
顧相舟沒來得及回答，手中忽然一空，緊接著脖頸忽然被鉗製住，她定晴一看，竟然是陸續成。
他狠狠將手機摜向牆麵，語氣陰狠，“顧相舟，你就是不吃教訓是嗎？成天惦記著紅杏出牆，是想找死？”
腦海裏空氣迅速流逝，顧相舟臉色漲紅，費勁的扒拉著他手臂，“放……放開……”
陸續成沒動，附耳過去，“你的奸夫是周氏地產的總裁，周司衍是嗎？”他欣賞著顧相舟眼裏的驚恐，眼裏閃過快意，“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敢和他聯係，我就把你們告上法庭。”
顧相舟心跳砰砰加速，眼前更是陣陣泛黑，隱約聽到他說的話，手心下意識蜷緊。
“你想想，堂堂地產龍頭企業的總裁，竟然勾搭有夫之婦，多大的新聞爆點，到時候，周氏會股票暴跌，你們會成為全民唾棄的對象，那滋味，想試試嗎？”陸續成用情人間呢喃的語氣，替她勾勒出未來可能發生的景象。
惶恐、絕望、後悔……種種情緒從心底翻滾而出，衝擊著顧相舟神經，有那麽瞬間，她甚至想放棄掙紮，就這麽離開。
關鍵時候，她想到了陸若彥，那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不能就這麽丟下。
於是顧相舟費勁掙紮起來，她對上陸續成的眼睛，無聲說道，“我不會再和他聯係了。”
剛說完，脖頸間的鉗製立馬鬆開，新鮮空氣爭先恐後的湧進體內，她跌撲在地上，狼狽嗆咳。
陸續成掏出紙巾仔細擦拭著手，末了，淡淡說，“知道分寸就好，下次可沒這麽簡單了。”
他抬腳離開。
顧相舟緩過勁，實在沒力氣起身，幹脆席地而坐，靠在牆麵上發呆。
她想到周一圍的威脅，又想到陸續成的警告，隻覺自己目前境地進退維穀，怎麽走，都是絕境。
思來想去，她起身將手機撿回來，試了試，暫時還可以用，就給周一維打過去電話。
電話很久才被接通，首先傳過來的，就是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數不清的男女在狂歡的聲音，過了片刻，那聲音逐漸遠去，周一維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喂，怎麽著，是來跟我匯報喜訊的？”
顧相舟深呼吸，鼓足勇氣提出來，“給他安裝竊聽器我做不到，可以換個條件嗎？”
那邊沉默了許久，直到顧相舟心快沉下去的時候，才再度出聲，“想換條件？憑什麽？”
顧相舟，“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和你談條件，但我真的沒法做到，我求求你了好嗎，求你換個條件吧。”
說完這句，她狠狠撞上牆壁，心裏無比唾棄自己，她何曾有過這樣低聲下氣的時候，如今竟然被逼到這步。
周一維聽完她的祈求，在電話裏笑了半天，似乎覺得能讓大哥的女人這樣低聲下氣，也令他足夠得意，便大發慈悲的同意下來，“好啊，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穿上我指定的服裝，去夜色待到十二點整怎麽樣？”
夜色，是本地知名的酒吧，就連顧相舟對這些玩樂敬而遠之的人都知道，再加上指定服裝，一些不太好的聯想瞬間就浮現心頭。
無論怎麽樣，都比被曝光給媒體要來得好，顧相舟咬牙答應，“好。”
周一維嗬嗬輕笑，“goodgirl，期待你今晚的表現。”
掛斷電話，顧相舟渾身力氣仿佛被抽走，她扶著牆壁軟倒在地，低頭將手插進頭發，久久沒動。
約莫半個小時後，電話再度響起，是個陌生來電，她猜到是誰，將電話接起，“喂？”
打電話的，是周一維派來送東西的人，顧相舟接過紙盒，走進洗手間打開，就看見裏麵躺著件黑色裙子。
她鼓足勇氣拎起來，發現這幾乎沒辦法將其稱之為裙子，更貼切的來說，應該是塊遮羞布而已。
難怪那麽好說話，原來是還留有後招。
事已至此，顧相舟沒法再拒絕，她在心裏做足建設，走進隔間換上衣服。
衣服上身後，她那點微末的勇氣徹底消失殆盡，這件裙子是露背設計，裙長隻有到大腿根，別說其他地方，就連最隱私的地方都隨時有曝光的風險。
要穿著這樣的衣服在魚龍混雜的酒吧裏待到半夜，顧相舟覺得，還不如讓她給周司衍安裝竊聽器來的簡單。
周一維仿佛能看透她想法似得，短信及時跳進來，“顧小姐，條件已經更換過，沒有再反悔的機會了哦，期待你今晚的表現。”
顧相舟死死攥著手機，指尖都在泛白。
十分鍾後，顧相舟裹著件長到膝蓋的風衣，低頭走出洗手間，然後招來出租車往夜色趕去。
趕到地方，時間接近六點，深藍色從城市的四麵八方漸漸籠罩下來，為人們的瘋狂做出提示。
顧相舟看著夜色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心裏不斷催促自己前進，好容易走到門口，又臨時心生怯意，剛想退縮，身後被擋了路的人將她一把推了進去。
她踉蹌往前，就這麽撞進光怪陸離的世界：紅男綠女、震天音樂、在舞池中央糾纏的男男女女……
顧相舟貼著牆角漸漸往裏走，直到走進最角落，這才遮遮掩掩的將外套脫掉，然後寄希望於剩下的幾個小時能夠快點度過。
可惜，老天似乎從來不眷顧她。
沒多久，她餘光看到門口進來一行人，打頭的，正是周司衍和周一維兄弟，顧相舟心裏大慌，轉身就想離開。
結果被早有準備的周一維從背後叫住，“誒，顧小姐怎麽看到我們就走？”
明明酒吧裏樂聲震天響，偏偏他那句玩笑似得招呼依舊不偏不倚落在她耳朵裏，顧相舟站住，扭過頭扯出抹僵硬的笑，“真是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