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血債血還

  “你做什麽？”端倪道。


  “給你找藥啊！小白臉！”藍宋兒道。


  梵音在一旁看著，一時沒敢搭話，可看到藍宋兒說出這一句，梵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端倪顫著眉毛，怪聲怪調道“你，你喊誰小白臉呢？”


  “你啊。難不成是五姐姐嗎？她那麽黑！”藍宋兒道。


  梵音剛忍住的笑臉，看見這一句後立馬垮了下來。端倪不禁向梵音看來，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你看她幹嘛！色狼！”藍宋兒忽然氣道，“人家是有丈夫的！”端倪轉回臉來，用不可理喻般的眼神看著藍宋兒，莫名其妙。


  “你是傷好了，起來跟我吵架的嗎？”端倪道。


  “誰說我好了！疼著呢！都賴你！隻顧自己，不管我，害我身受重傷！險些喪命！你得賠錢！賠錢！”藍宋兒私下一直與端倪有暗器往來的交易，錢不離口。


  “隻要你安靜一點，我會考慮多給你些報酬。”端倪一臉正經道。


  “我就大聲講話！我就大聲講話！怎麽樣！”藍宋兒潑皮道。


  “小心把靈魅招來！”端倪突然一臉嚴肅道。藍宋兒嚇得登時閉口，小手忙捂住嘴，大氣不敢喘一下。


  梵音觀察了半天，見二人消停了，才上前去把水和吃食遞給他們。藍宋兒一把搶了過來，統統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大口喝著水。隻聽梵音道“他為了救你，肩上被開了好大一個口子，你不給他留一口水嗎？”


  藍宋兒喝到一半卡住了，忙向端倪看去，大聲道“你真的受傷了！嚴重嗎？我看看！”兩人就這樣推搡著，藍宋兒扯著端倪的脖領子硬給他上了藥，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


  梵音看著他們相處融洽，心中稍安。忽感背後一陣涼意，她默默垂下了眼睛，不敢回頭。


  鬧了半天，端倪道“我們該走了，不能再多留，速回菱都。”


  梵音避開端倪目光，簡單應了句“好。”


  藍宋兒嘴裏啃著蘋果，忽然道“北唐大哥？”


  梵音心中一怔，頷下首去。端倪看出異樣，朝梵音身後看去。隻見北唐北冥坐在很遠的地方，保持著昨天的姿勢，一動未動。端倪腦筋一轉，放下藍宋兒，朝北冥走去，藍宋兒連忙跟上，隻有梵音原地沒動。


  “你走不走。”端倪開門見山。北冥依舊不語。端倪早就猜到了，他猛然伏下身道“你究竟在黑水底下看到了什麽髒東西！”北冥的眼神倏的亮了起來，射向對麵端倪。


  “你沒種！告訴我！我帶回菱都！”端倪言語相譏道。


  北冥噌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端倪領口，凶狠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沒種啊！”端倪喊道。話音未落，北冥一拳打到端倪臉上。端倪也不示弱，飛起一腳踹向北冥。北冥抬手一擋，向後撤去。“你是孬種！不敢回去，就把消息告訴我啊！”端倪繼續道。


  北冥劍眉一橫，衝上來再打。幾個回合下來，端倪哪裏是北冥對手，赤手空拳，挨了不少下。突然一束箭針射來，北冥一個急躍，向後閃去。隻見藍宋兒扯動了自己腕間的暗器，大聲道“北唐大哥！你瘋了嗎！五姐姐！你快來啊！北唐大哥瘋了！你快幫忙製住他！我好替他解毒！”


  “呸！”端倪向地上啐了一口道，“秘密你到底給不給！我沒工夫陪你耗！”


  “不給！”北冥厲聲道。此話一出，眾人驚詫，梵音的心徹底涼了。


  “瘋子！和裴析東華一樣！都是瘋子！留著也是個禍害！我現在就宰了你！”端倪道。他衝了上去，北冥一把攥住了他的拳頭，眼中帶戾。


  藍宋兒尖叫起來“北唐大哥你怎麽淨打自己人！”


  北冥聽罷，心思一閃。端倪看準空檔，衝著北冥腹部擊去。北冥迎手一接，狠狠打下。隻聽他冷酷道“告訴姬仲，把赤金石交出來。東菱不和靈魅開戰。”


  “交給誰！你嗎！”端倪道。


  “靈主。”北冥道。


  “瘋子！”端倪罵道。


  “欠人的要還。”北冥道。


  “東菱人的命你還要不要了！”端倪道。


  “血債血還，天經地義。”北冥冷漠道。他放開了端倪。


  “你什麽意思？”端倪道。


  “照我的話告訴姬仲，把赤金石還給靈主。”北冥道。


  “你，不回菱都了？”端倪問道。北冥立在當下，沉默不語。“還有什麽消息？”端倪繼續問道，他知道北冥在黑水下看到了更多的“真相”。


  “跟你無關了。”北冥道。


  “瘋子！”端倪再斥一聲，轉身便走，再不多留。藍宋兒下意識跟了上去，可剛走出兩步，又回身道，“北唐大哥，你不回菱都，去哪啊？”


  “最好不回，回去也是個你死我活。”端倪冷道。藍宋兒不明。端倪道“走！”


  梵音站在遠處看著北冥，不知如何靠前。從昨日到今天，北冥冷的像一把刀，除了殺氣，再無其他，再沒看過梵音一眼。


  “第五，你要跟這個瘋子留在這兒嗎？不要忘了，東菱還有你的親人，冷羿和崖青山還在等你回去。”端倪道。


  梵音心頭一顫，腳步緩緩動了起來。走過北冥身邊，北冥自當沒她這個人，氣息全無。梵音咬著牙跟端倪他們站在了一起，準備離開。臨走前，她終於說了自己想說的話，鼓起了全部勇氣，因為她知道現在北冥眼裏早就沒了她這個人，沒了全世界，他放棄了。


  “莫做悔事。”梵音道，久久，梵音又再開了口，“北冥，不管你今後想做什麽，記得一句話莫做悔事。我不知道黑水下什麽事情擊垮了你的意誌和信念，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麽覺得自己應該遭受到那樣的懲罰，我不知道什麽事讓你覺得自己有罪，甚至放棄了我們。你的軀殼崩塌了，連同你的思想一起。”梵音一句句念道，隻覺得字字錐心，可她還在繼續，“但不管是什麽，北冥我要告訴你，東華給不了你答案，亞辛也給不了你答案，因為他們早就被黑暗吞噬了。你去了，隻會無功而返，甚至泥足深陷，永遠回不了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