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裴析中毒xiNSHu.CoM
這一日,裴析潛伏在崖青山夫婦下榻的驛站處住下。崖青山要為妻女置辦一些生活所需,早早離開了驛站,到集市上去了。裴析見崖青山離開,偷偷潛進他的房中,女人正在逗趣著孩子。裴析藏身術全開,走近了她們,她們毫無察覺。裴析輕輕往女人喝的水裏滴了一滴液體便離開了。從此後,他們的行蹤,裴析了如指掌。
不知怎的,原本是請人做客,禮待上賓的事,現在卻做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裴析追尋期間,幾次跟姬仲匯報,姬仲都提醒他要千萬小心,別打草驚蛇。一開始,裴析也覺得姬仲的提醒言語欠妥,不知何由。可漸漸的,裴析開始摸到崖青山的行跡。潛行跟蹤下來,亦覺得此人愈發不可捉摸、不好接觸。自然而然的,他也變得警惕起來。
直到那日,他終於找到了崖青山一家,偷偷在他妻子水中下了藥。那藥可以讓人在熟睡時,不知不覺散出羸弱靈力,以便追蹤。
裴析回到自己房中,即刻向姬仲做了匯報,姬仲大喜過望,溢於言表,一時間沒收納住情緒,狂笑起來。隨後,他命令裴析繼續跟蹤,不得有誤。裴析在完成這一連串動作後,忽然覺得胸中墜了一塊大石,呼吸不暢。
第二天,崖青山一家便離開了,往更偏遠的沼澤地帶走去。他風餐露宿,裴析原本以為他的妻女會受不了,誰知一家人樂在其中,別看小孩子僅有一歲多,卻對草本植物甚感興趣。夜晚,父母睡著時,孩子醒了,隻見她在母親身上嗅來嗅去。由於對草藥得天獨厚的敏感性,女兒似乎比爹爹更勝一籌。裴析看去,不禁落下汗來。
就在這時,霍霍然一個龐然大物從沼澤另一端慢慢走來。裴析定睛一看,狼獸!他要幹什麽!就在裴析想提醒一家人大禍臨頭時,他身後靜靜的出現了一個東西。裴析霍然回頭!那東西已近在咫尺!他竟毫無察覺!
一頭銀色狼獸,毛發滑順,如被月光淋灑,碧眼皓齒,竟有說不出的尊貴。裴析大駭,那狼獸已經張口撲來。裴析身法全動,拚盡全力閃開,誰料,那狼獸比他更快。裴析眼見已經逃離了血盆大口,隻覺刺啦一聲!裴析的手臂被狼獸的銀鬃開了個口子!
他登時一驚,拔腿就跑。強弱懸殊、一眼便知、不必硬拚!隻聽一陣風嘯,母狼的鬃毛統統立起,衝著裴析激射而來。命懸一線!裴析鉚足了勁,一躍而起,躲過襲擊。隻見他此招未完,在空中打了個旋子,倒立起來,一把抽住一根狼毫。唰的一下衝母狼張開的血盆大口射去!這一招,裴析用了平生所學,竭盡全力。母狼登時嗚咽倒地,痛苦難堪。裴析拔腿就跑,再不耽擱。什麽靈樞夫妻,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之後了。
可沒跑幾步,裴析便應聲倒地,站不起來了。隻見他的手掌、臂膀統統黑紫,活像那燒焦了的屍塊!狼毒!他中毒了!裴析驚恐萬狀地看著自己,一陣挖心掏肝的疼痛隨之而來!不!他要死了!他還不想死!原來那母狼的狼鬃上也有狼毒!怎麽會這樣!狼族的毒液不都在牙齒裏嗎!
裴析不能動彈了,遠處的打鬥聲起。靈樞一家完了,裴析想。隻聽一聲女人的嘶嚎:“走!”跟著一聲嗚鳴,是狼!裴析不知發生了什麽。
許久,裴析渾身疼的已經沒了知覺,頭痛欲來。呼嘯間,有個龐然大物向他走來。轉身來到他身前,俯瞰著他,月光之下,威風凜凜。那皓月好像是為他加冕的桂冠,尊榮華貴。
“狼王!”裴析脫口而出道。
狼獸聽罷,多睨了他一眼,跟著笑道:“有兩把刷子,不是個膿包!”隻聽遠處傳來一聲嗚咽,是剛剛被裴析打傷的母狼。“中了你的狼毒這半天還沒死的,他是第一個。”狼獸人語道。
“修羅!”裴析再道。
“見識不短。”修羅承認道,既然如此,那母狼就是他的狼後彌帝了。裴析刺傷了彌帝的喉嚨,讓她從此不得發聲。隻聽彌帝獸語道:“殺了他!”
修羅猶豫了一下道:“不,我要留著他,有用。”跟著修羅掌風一揮,掀開了裴析的嘴,一根劃破喉嚨的草藥塞進了裴析的嘴裏,蝕髓草。
“吃了它,再喝一個嬰兒血,你就好了。”修羅笑道,“這解毒的方法,我可隻告訴了你一個人。你以後要從我,蝕髓草我年年送上,你要不從,那就看你的造化了。”說完,修羅和彌帝一同離開了。
再等裴析清醒時,已是人去樓空,荒澤上再無一人。
多年後,也就是第五梵音帶著崖青山和村民投奔東菱時,裴析才知道,當年崖青山沒死於狼王之手,而是逃出生天了!死的隻有他夫人而已。
“你和姬仲一起謀害了我叔叔一家!”聽到這,梵音咆哮道。
裴析看了她一眼,並不理會,繼續道:“我不知道那是姬仲的計劃,我以為那是巧合。”
裴析服用了蝕髓草,果然毒性被壓製住了,但很快的,狼毒複發了。在返回東菱國途中,他吸幹了第一個嬰孩的血,是個白白胖胖的女嬰,具他自己說,那鮮活的血液是初生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他想要克製,他用手指挖掉了手臂上一條條肌肉,森森見骨。可他痛不欲生,無法自拔。他下手了,殺掉了第一個女嬰,喝光了她的血。裴析雙眼空洞的敘述著,磨滅了情感。
裴析回到獄司後不久,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個包裹,上麵寫著副總司裴析親啟。裴析打開來一看,滿滿的一包蝕髓草。他一把將包裹扔開,嚇得瑟瑟發抖。他以為自己的狼毒已經解了。包裹裏掉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慢慢享用,小心有毒。
裴析連夜把蝕髓草全部燒掉,一根不剩。很快的,半年不到,裴析的狼毒複發了。他滿地打滾,哀嚎不止,咬穿了自己的手背,於事無補。幸好,獄司堅固,聲不得外傳,沒人知道他的異樣。第二天,他麵色鐵青,卻不得不強忍著痛楚,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因為他不能讓人發現異樣,他要照常工作。誰料,房門一開,有個東西滾了進來。包裹上寫著:“裴總司,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