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容器
“不可能!叔叔,叔叔怎麽也會在這裏。叔叔……叔叔應該在東菱才對啊……”梵音難以置信著。
突然,一個閃靈,有個東西從旁邊石室竄了進來。梵音即刻警醒起來!眼睛迷了下去,隻留一條縫。
隻見一個沒有鬥篷,身形似人的靈魅飄了進來。
“東華!”梵音心下一驚。她雖未見過東華本人,但在軍政部資料庫內,東菱前獄司長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寬幅大臉、寬高鼻梁,頂著一個肥闊的酒糟鼻,一雙眼睛雖已經沒了活人的氣,可那赤油濁目仍讓人看著不舒服,不幹不淨,卻透著說不出的深刻,絕非酒囊飯袋之徒。
東華身形如人,仍然穿著生前獄司司長的深黑服製,背後十方暗戟,用同樣漆黑如墨的暗線秀著,然而精細非凡,一點點光影的投射,都能看出它厲氣橫出的氣勢。這是任何一位繼任獄司長身上都不曾出現過的。東華,果然是憑一己之力可以跟國正廳姬家抗衡的人物。此刻,他雖已為靈,肉身不在,卻氣度不減,盛氣淩人。和梵音見過的同是由人變靈的龍一,全不一樣。
東華竟把靈活出了人氣,龍一則是一身鬼氣,飄散無依。
東華大步來到浸泡梵音的容器前,盯著她看了許久。梵音眼眸低垂,避免與他相視,然而水中的倒影,梵音把他看的一清二楚。
東華一個縱身,越上容器頂端,從袖口裏掏出一個黑色小瓶。他打開瓶塞,傾倒,一滴黏稠的綠色液體流了出來,滴入缸中。
倏!一陣陰風掠過。嘩!剛剛落入水麵的綠色黏液被從缸中舀了起來。啪的一聲,潑在了地上。跟著一個尖叫響起。
“東華!你要幹什麽!”木汐惡狠狠地看著東華。
東華緩緩揚起頭來,看著對麵的木汐,道:“你活膩了。”
“我這就去報告靈主!你要殺了第五梵音!”木汐尖叫著往庭上竄去。
東華揚手一揮,木汐砰然墜地,再難起身,東華俯衝下去,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庭中的一扇大門開了,隆隆巨響。兩個高聳的石柱間,一麵石門通天遁地,豁然大敞。靈主亞辛身長九尺,呼風而入,身披暗夜鬥篷,帽頂尖尖,一雙細眉細眼,像兩鬢長長畫去,細嘴如線。大庭中的溫度隨著他的到來,驟然下降,冷潮都向他急聚。
啪的一聲裂響,幹脆利落,好像天上的炸雷。一道藍色雷閃劈空而下,東華應聲倒地,爬不起來了。
“混賬東西!靈主的暗室也是你們說能來就能來的!找死!”迦羅揚指一揮,再欲劈下。
“迦羅。”這時,亞辛開了口。迦羅隨即聽命,立於當下。
“你們兩個……哼哼……”亞辛忽然冷笑起來,陰寒陣陣。
“太叔玄!”梵音浸在水中,紋絲不動,就連靈主亞辛出現,她亦是紋風不動。然而緊跟亞辛身後的那人一現身,梵音眉心一顫,險露馬腳。
隻見那人一身暗紫色軍裝,身材挺拔,玉樹臨風,謙謙君子樣。背後那一片銀色暴瀑,正是西番軍政部的花樣。這人,正是梵音與北冥第一次來到大荒蕪,查看峽山綢水時遇見的那人。當時那人身手不凡,發現了北冥與梵音的行蹤,即刻追殺而來,北冥帶著梵音登時逃離。由於對方速度太快,猶如光閃,梵音亦是沒看清相貌。
此刻,這人正在眼前,梵音認清了,他正是西番軍政部太叔公之子,太叔玄!梵音在一次九百斜月對眾人施展操控術,告知她與冷徹的花好姻緣時,梵音在腦海的幻境中見過太叔玄。正是眼前這人沒錯!隻是,眼前這人的年齡與當年梵音見到的相差無幾,按說二十幾年過去,此人不可全然不變啊。
倒在地上的木汐搶先說了話,“是他!是他要殺了第五梵音!我前來阻止的!”尖聲尖語。她的心緒在梵音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是這般,瘋癲狂躁。
“哦?”亞辛輕聲,朝趴在地上的東華看來,“為什麽?”問道。
東華卑躬屈膝,一下子沒了氣度,伏在地上道:“靈主,屬下,沒有。”
“你胡說!狼毒還在地上!竟敢狡辯!”木汐嚷道。
迦羅前去查看,地上一攤綠水,裏麵混著的,正是狼毒沒錯。
“為什麽。”亞辛再道,他是不會再問第三遍的。
“我不想讓她成人……”東華無法回避,隻能回答道。
“混蛋!為什麽!我要成人!關你屁事!礙你何幹!”木汐大叫著,毫不收斂,“哦!我知道了!你嫉妒我馬上可以再度為人!所以要破壞我好事!對不對!”
“迦羅,宰了他。”亞辛冷酷道。
“不!求靈主大人放過我!求靈主大人放過我!屬下隻是不願再看到別的靈魅成人而已,僅此而已!屬下悍妒!但屬下沒有任何不臣之心啊!還請靈主大人明鑒!”東華叩首肯求。
“那我要成人,你豈不是也要阻撓?”亞辛道。
“那怎麽可能!您是萬靈之神!人神共仰!天下蒼生,豈有凡物可與您並論!屬下為您,甘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在所不惜啊!靈主大人!她木汐是個什麽東西!孤魂野鬼一個!怎可與您並肩,化身成人,大逆不道啊,靈主大人!”東華道,“屬下日夜為您籌謀,得到三靈石。抓捕木汐,控製木滄,讓他毀壞北唐家赤金石結界,不都是屬下為您絞盡腦汁,出謀劃策所得嗎?還請靈主大人饒恕!從今往後,屬下再不多事!如違此誓,屬下定當自裁!”
“三靈石是差不多了,可水腥草呢?我一根還沒有呢。你想找死嗎?若還得不到它!”亞辛威嚇道,“我就把你化了,一起當我的藥引!”
“靈主大人!水腥草,我就要給您找到了!”東華眼眸一亮,胸有成竹道。
“什麽?”靈主一怔,輕聲道。迦羅亦皺起眉頭,朝東華看來,他一向不信任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