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北冥的心跳
梵音此刻沒了一點動靜,他用手指輕輕在梵音手臂上點了幾下,這是軍政部特有的傳遞訊息時用的指語,其他各部也有各自的指語,互不相通。北冥點著:“梵音”。
梵音似乎嗯了一聲,隨即又安靜下去。
北冥就這麽看著她,突然不想叫她醒,也不想讓她走,看著她細長分明的睫毛,和水潤的臉頰,突然抬起手想要撫上去,可手指停在半空中,又收住了,接著對自己道:“你這是幹嗎呢。”
北冥又輕輕指語著:“梵音,今天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對你了,好嗎?你別難過。”北冥麵色誠懇,等著梵音回應他。可過了好久,梵音都沒有動靜,北冥就有些著急,又道:
“梵音,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梵音?”梵音依舊沒有動靜。北冥情急握住了梵音的手,邊說邊用手指點道:“梵音你醒醒,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少時,梵音輕柔地“嗯”了一聲,似乎還點了點頭。北冥隻覺心中發燙,握著她柔軟的手,再也不願撒開。
這些年北冥知道梵音心裏有劫,他想陪她渡過那個劫,再論其他。今天梵音糊裏糊塗的醉了酒,話趕話,卻是情真意切,讓他知道她的心裏有他。
良久,北冥想,她這個樣子是根本醒不過來的,抱她回去,外麵還有許多人,幹脆讓她睡在自己房間吧,他去客房就好。
正想著,北冥已經把手環到梵音身後,忽的,北冥的房門被重重敲響,這脈脈的氣氛頓時被打破,害得他嚇了一跳,險些栽到梵音身上。此時門外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歡快道:“小音,你在裏麵嗎小音?”是崖雅。
房門被打開,門外站著崖雅和天闊,隻見崖雅一臉興奮的往北冥房間裏瞄著。平時崖雅可沒這般活潑,大都是靦腆害羞的,今日因為得了水腥草的緣故,她異常雀躍,舉止也放開了很多。
“北冥,小音在你房間裏嗎?我剛剛去她房間沒有找到她,扶搖姐姐在洗澡,也說不知道小音去哪裏了。”崖雅笑著說。
“在。”
“哦,那我叫她出來。”說著崖雅也不見外,就往北冥房間走去:“小音,你站在這幹嗎?小音?”崖雅看著梵音背影,快步上去問道,“小音,小音你……小音你怎麽了?”崖雅看著梵音合著眼,不對勁,“小音你怎麽了?小音你喝酒了!”崖雅驚道,“小音?”崖雅晃著小音,梵音冷不防就向後倒去。
北冥一個瞬步,接住了梵音。梵音被這一擾,醒了。她在北冥懷裏喘了口氣,看樣子是醉得難受。
“沒事吧?”北冥關心道。
“沒事。”梵音強撐著睜開眼,摁住北冥手臂,從他懷裏站了起來。
“小音,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崖雅一把挽住梵音胳膊。北冥站在一旁,沒離太遠,怕她再倒下,梵音道了一聲:“好。”隨即走出北冥房間,走到門口處,她回過頭來對著無法聚焦的北冥道了一句:“新年快樂,晚安。”
“哥,你們剛才幹什麽呢?”天闊打趣道。
“沒幹什麽。”
“梵音喝得那麽醉,她在你房間那麽久,你幹什麽了?”
北冥回過頭來,看著天闊,眉間輕蹙:“我能幹什麽?”
“我看你的樣子很高興呢。”
這話倒是說到北冥心坎裏,他道:“陪我下去喝兩杯。”
“啊?”天闊的眉毛瞬間皺成了一個圈。“我可不了,我要回去睡覺,這幾天在路上,你扛得住,我可扛不住。”
“隨你,那我陪鯤叔喝幾杯去。”說罷,北冥悠閑地往樓下走去。天闊看著哥哥高興的背影,挑了挑眉毛,嘴角上揚,轉身走向自己房間。
年夜過半,國正廳的燈還是通明的。
一個身著銀灰色皮質過膝風衣的男人出現在國正廳國主姬仲宅邸的大門前。男人不單單這一身行頭是銀灰色,就連頭發也是銀灰色的,夜光下,陰鬱森然。他來到守衛前,守衛一震,喝道:
“什麽人!”
“你好,我是來拜訪國主姬仲的。”男人開口道,嗓音帶著撕裂感,好像是個從未開過口說過話的人,喉嚨都像是長在了一起,聽得讓人惡心。
“國主這個時候不見客,如果有事,明天一早等待通傳吧。”
“我有這個。”隻見男人從身上拿出一物。
此時國主姬仲攜夫人胡妹兒送走了所有門客,準備回廳內休息。有個守衛來到姬仲耳邊,密語了幾句,姬仲聽罷,說道:“夫人,你先回去休息,我還有些事情。”
“這大過年的有什麽事情。”胡妹兒挑著眉,挽著姬仲的手道。別看姬仲快到六旬,可麵對這個容顏俏麗的嬌妻,還是無法招架。隨即在她臀間捏了一把道:“我馬上回來。”胡妹兒扭著腰肢,笑盈盈地離開了。
姬仲來到會客室,隻見裏麵沙發上已經坐著一位男士,背對著門,喝著茶。姬仲回身掩住房門,頓了一下,跟著手上加力,徹底把房門關了個緊。現在就連外麵的守衛也是聽不到房中聲音的。
姬仲穩步來到這男人麵前,和聲道:“請問,閣下是?”
隻見男人不慌不忙抬起了頭,盯著姬仲的眼睛,霎時,一道凜人綠光從男人眼裏射了出來,像是僅憑這眸光就能取人性命一樣。姬仲渾身一顫,道:“你!”
“怎麽,國主大人認出我來了?”這下說話,比方才的嗓音稍好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喝了茶的緣故。
“你到底是誰!”姬仲慍火中,帶著怒意。
“也是,您沒見過我,應當不知道我是誰,即便我和我父親在你們人的眼裏長得一模一樣。”男人麵帶笑意,想笑,可是肉皮發緊,裂得臉疼,隨即收住了。
“你是,狼!”姬仲壓著嗓子,從喉嚨裏震道。
“您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在這裏,人稱您一聲國主。那在我的地界,您也得喊我一聲王。”男人的話似笑非笑,牙間帶陰。姬仲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