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老婆出事了,我想回歸家庭
她語氣裏的堅決我不是聽不懂,不知道怎麽的,我雖然還沒去確認我媽是不是那樣做了,可這個時候我竟然沒有拿出話語來反駁她,而是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冷靜的問:“事情到底怎麽樣,我會去查,我不會冤枉你,也不會聽信你你的一麵之辭。”
正想著,護士來了,要給她掛藥水,看著這忙碌的小護士,我沒有多說什麽,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離開病房之後,我沒有立刻離開醫院,而是去了醫生辦公室。
我去的時候醫生辦公室裏還有其他的病人,看到我過來,他給我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迅速的處理了手頭的病人安排其他病人去隔壁醫生那邊了。
醫生辦公室的人清空了之後,我雙手撐在醫生辦公桌上,一雙鷹隼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這個四十來歲的胖胖的醫生,厲聲喝道:“怎麽回事?”
或許是因為暴怒,我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這個中年女醫生立刻就被嚇到了,一邊往後退一邊去摸手機說:“薄總,你什麽意思?”
我不讓她打電話求救,搶過她的手機用力的砸在身後的牆上,手機砸在牆上摔得四分五裂,我陰鷙的目光緊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故意恐嚇道:“事實到底如何我已經知道了,莫醫生,如果你還是打死不承認的話,對於你這樣沒有醫德的醫生,吊銷執照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莫醫生這次是真的嚇到了,她肥胖的身子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團,戰戰兢兢的說:“薄總,不能怪我啊,是你媽媽,是你媽給了我錢要求我這樣的.……她說,她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也不想要這個會讓薄家淪為笑柄的孩子,所以.……”
接下來的事情不消醫生多說我就已經明白了,看來慕遙的那些猜測果然是真的,也對,她本來就是個聰明女人。
我忽然又想起在病房的時候她跟我說那些話的那種表情,我的心情頓時很難受,原來,真的是我虧待了她,她說我是幫凶,這也沒錯,我的無視和冷漠可不就是我媽下狠手的幫凶。
我忽然想起了當初我媽要我娶慕遙的時候,她說我為了那些股份必須委屈自己,大不了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的事,薄家不缺這些錢。
可是現在,我感覺自己內心裏的價值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讓我都有點不敢相信,我那年輕時候受過了那麽多苦難的溫和慈愛的媽媽,真的是這樣心狠手辣的惡婆婆。
我的心也跟拉扯出了一個口子一樣,一抽一抽的疼,然而饒是如此,我第一反應還是要隱瞞下這件事。
我故作凶惡的瞪著眼前的莫醫生,問:“說,你收了多少錢?”
莫醫生身子晃了晃,比出了五根手指頭:“五十萬。”
“嗬,我竟然不知,你們醫生這一行賺錢來得這麽容易。”我故弄玄虛的冷笑道,簽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拍在她的桌上,陰鷙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她,半是威脅半是恐嚇的說:“對於你這種收錢辦事的人,這麽輕易就招出了主人家,這是你的不足。你那五十萬我不會拿回來,這一百萬你也給我拿走,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你去認下這件事,承認這之前是你手術操作不當才導致慕遙的孩子出事,我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辦法,我隻要效果,要不然.……”
我陰冷的笑了笑,那醫生也騰地從椅子上摔到地上去,她慢悠悠的爬了過來,抱住了我的小腿哀求道:“薄總你不能這樣,你要是真的這樣我的醫生生涯就算完了。”
“你的醫生生涯,在你昧著良心的那一刻就完了。”我拿起桌子上的那張支票,用力的拍在醫生的臉上,嗤笑的說:“一百五十萬,你看著辦,要是在明天之前你還沒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我保證,不但讓你拿不到錢,在這一行混不下飯,在這海市也混不下去!”
說著,我也不再多話,轉身就走。
走出了醫生辦公室之後,我又去了一趟慕遙的病房,我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口跟個賊似的聽著聲音。
病房裏隱約有雞湯的香味,家裏的傭人王嫂已經過來了,正小聲的勸慰著慕遙說:“少奶奶,你多少吃一點吧,你要是不吃,太太和少爺也會心疼難過的啊!”
“他怎麽可能難過?他巴不得我跟孩子一起死了才好呢!”在傭人麵前,慕遙還算是給麵子的,隻是一開口就將我貶得不成樣子了,看來我們之間真的是積怨已深。
“少奶奶,你不能這麽想,你跟少爺的日子還長著呢,要是不多吃點好起來,今後那麽漫長的時間,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呢!”王嫂繼續勸著說。
慕遙卻是不說話,良久,才陰狠的輕笑出聲:“漫長?怎麽可能漫長?在孩子去世的那一刻,我跟他之間早就結束了!”
她這句話剛出口,躲在外麵的我心顫了一下,我不敢想她這是什麽意思,是要跟我離婚的意思嗎?
從剛一結婚我就在想著離婚,我也曾以為離婚的時候我會很高興的,尤其是她主動提出離婚,不影響我權益的情況下,可是我卻沒想到,等事情真的發生的這一刻,我卻不如表麵上的那麽高興,竟然還會難受。
我不敢再在這裏偷聽下去,害怕直到會聽到一些不願聽到的話讓自己更加難辦。
我走出醫院,卻不知道該去向哪裏,午後的陽光熱烈的打在我身上,世界那麽大,我卻忽然發現自己仿佛無處可去了似的。
我去了蔚薇薇的醫院看望她,我在她的床頭坐了下來,望著這張仿佛永遠也不可能醒過來的臉,我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該怎麽辦呢?”我問。可是,沒有人給得了我答案。
我在這裏坐了半響,最後吻了吻那雙不會睜開的眼睛,轉身走出了醫院。
我開著車在馬路上晃蕩,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24年,本以為自己對海市已經熟悉極了,如今晃蕩的時候卻覺得分外陌生。
我開著車,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蘇佳語那裏,然而正要下車去尋找安慰的那一刻,我卻忽然想起慕遙蒼白瘦弱的臉,我收回了自己的腳。
我悶在車裏,拿出手機給蘇佳語發了一條短信:“我們結束吧!”
短信發出去不久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連忙按掉了電話,她又不停的打,直到打了十來個的時候,我生氣了,我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將車子停了下來,回撥了回去。
電話一接通,蘇佳語的聲音分外委屈:“為什麽要結束?難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快樂嗎?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我沒來由的煩躁,我將自己的腦門用力的撞在方向盤上撞得咚咚響,鬱悶無比的說:“你沒做錯,是我錯了,我們之間本就是錯誤的開始,結束吧!”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你,我隻求安靜的待在你身邊,我不會影響到你的家庭的。”蘇佳語哭泣著說。
她不愧是學表演的,就連哭起來的時候都楚楚動人,不用見麵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她是何等的梨花帶淚,和慕遙的硬邦邦截然不同。
那一刹那我都有點兒心軟了,可是一想到慕遙,我還是狠下了心腸。
“分開吧!”我毫不猶豫的說:“我老婆出事了,我想回歸家庭。”
蘇佳語還想多說什麽,但我不想給她機會,也不想給我自己機會,而是果斷的掛了電話,並且拉黑了號碼。
我吩咐徐師去幫我辦理房子過戶的事,還吩咐他給蘇佳語一筆錢,在我眼裏,能用錢打發的感情,都不叫感情,當然,我也不承認我對蘇佳語有過感情。
剛掛斷徐師的電話,我的手機卻又響了,我接通了,卻是醫院那邊的電話。
是院長親自打過來的,哀求我去一趟醫院,我一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我頓時就明白,莫醫生的那事兒算是辦成了。
我到醫院的時候,慕遙的病房已經來了不少人,莫醫生已經脫下了白大褂灰頭土臉的站在那裏,醫院的一幹領導也在這裏,還有我媽。
我媽始終冷著臉,我乍一看到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卻隻見我來的時候她回頭來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對的時候,她眼裏有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莫醫生徹底的放下了身段,低頭彎腰的不住的道歉,院長的話語也帶著幾分恭維,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薄太太,您看,對於莫醫生操作上的這起失誤,我們醫院免除您一切的住院費用,賠償您的精神損失費,開除莫醫生,並公開對您道歉,好不好?”
院長可謂是低到了塵埃裏,我也不知道慕遙是不是相信了這個答案,她將自己的腦袋悶在被窩裏,不斷的顫動著,好半響,才重新探出一張憔悴的腫脹的臉,哽咽的低吟道:“再多的補償,能還我一個孩子嗎?”
此言一出,全場都沉默了。
這事兒到了這裏就算是結束了,我心裏也舒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我媽做了這樣的事我心裏很膈應,但是她是我媽,我不可能拿她開刀,所以我隻能犧牲一切能犧牲的人了。
病房的人散盡了之後,我媽像個稱職的婆婆一樣,派來了兩個傭人輪番照顧她,再也不是那日凶惡的嘴臉,不住的給慕遙道歉,還說了很多安慰鼓勵的話,叮囑她好好養身體。
慕遙臉上仍然是沒有表情,我不知道她滿不滿意這個答案,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信服這個答案,看著她死灰一般蠟黃憔悴的臉,我不敢想,也不敢問。
我媽安排好了傭人之後就離開了,臨走前給我使了個眼色,我雖然再不甘願,隻好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