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警告
慈善活動上。
蘇玟特別注意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同樣過來參加的白秋彤。
白秋彤也看到了。
但這次她沒有再躲著蘇玟。
反而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很認真的看著她。
“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活動的地點是在繁華的市中心。
陽台上陣陣涼風襲來。
外麵星星點點的燈光被暈染成朦朧的光圈。
白秋彤的碎發被吹起，撩起了她眼的落寞和惆悵。恢複了往日的溫和。
眼角眉梢蘊含著不舍。
視線落在虛無縹緲的遠處。
輕聲說道:“我最近聽了一句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的確因果循環，報應總要來的。而親手埋下的種子，需要自己去鏟除才行……”
白秋彤的語氣裏有著幾分決絕。
沉寂黯淡已久的眼神重新浮現光亮，就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
要斬斷周圍在身邊的無形束縛。
蘇玟聽不太懂白秋彤話的意思。
猶豫著問道:“您，指的是什麽。有什麽是我能夠幫到的嗎？”
白秋彤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閉上眼睛全都是自她醒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
最後落到陸清茉那雙充滿憎恨和怒意的眼眸。
將她拉回了那不堪的回憶中。
眼底的情緒逐漸變得激動起來，連指尖都在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再這樣下去，那張精心編織的大網就會套住宮家，所有的陰謀算計都會浮出水麵，會逼得他們節節敗退，宮家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蘇玟看出了白秋彤反應的不對勁。
立馬安撫她。
“伯母，要是您真的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不然我先帶您回我家吧。”
白秋彤對上蘇玟真心實意擔憂的目光，在燈光的照耀下眼底有隱約的淚光閃爍，拍了拍蘇玟的手背。
很重地歎氣:“你是個好孩子，是宮家虧欠你了。”
說完就堅持要離開。
也沒有理會蘇玟的追問，想要把這一切秘密都埋藏心裏。
蘇玟怕白秋彤這樣會出事，心裏說不出的害怕，還想要挽留她。
但是根本就勸阻不住。
白秋彤眼眸裏寫著決然，給蘇玟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懇求也是提醒。
“千萬！不要讓陸清茉再和白亦爸爸在一起，不然會釀成不堪設想的悲劇。”
蘇玟雖然似懂非懂。
但是卻能夠清晰地讀出，白秋彤眼神裏巨大的悲哀和無助，就像是在向她求救。在答應了白秋彤的請求後
對方很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裏隱約包含著感激和信任。
蘇玟看著白秋彤離開的背影，明亮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處於熱鬧歡欣的人群中，她卻顯得那樣孤獨，連腳步都是沉重的。
另一邊。
程芊得知了情報，說白秋彤私下裏和蘇玟主動見麵了。
守在沙發上，攥緊了手機。
正中央的鍾表“當”的一聲響，指針就指向了十一點。
這聲音更增添了程芊現在的煩躁。
眼裏含著怨毒和濃濃的不滿，臉色都沉了下去，這都顯示了她現在的慌亂。
“哢嚓”門響，幾乎是同一時間，白秋彤就從外麵開門進來，神色還是那副不喜不怒，本想要忽略程芊直接進房間。
程芊尖利的聲音響起。
“站住！”
白秋彤後背一僵。
轉過身平靜地問她想要幹嘛。
程芊質問的語氣裏混著嘲諷和怒意，特意提高音量，逼近她。
“阿姨，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在這裏等了很久呢。你回來都不和我打個招呼。今天的活動玩得開心嗎？”
程芊的目光裏投射出兩道鋒利的精光，就像是刀子一樣在剖析對方。
白秋彤自然知道見蘇玟的事情瞞不住，程芊的反應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淡淡地回了句還行。
程芊挑起一邊細長的眉，眼裏滿是憤怒，模樣更加尖酸刻薄。
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要是那個賤人知曉她的秘密，和對白秋彤的謾罵和虐待，就肯定會和宮白亦告發！這讓程芊幾乎發狂。
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焦灼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不停地羞辱白秋彤，瞪大了眼睛言語惡毒:“我看你應該很高興吧，和蘇玟告了狀，就沒考慮過你的秘密會被揭露嗎？大不了我們就魚死網破，誰也別想要好受！”
“嗬，我就想不通了。蘇玟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你們都為她死心塌地的。要是她得知你的真實麵目，還會不會想要親近你呢。”
聽多了這些話也就漸漸麻木了，並未在白秋彤心裏激起多大的波瀾。
想到即將做出的決定，白秋彤也無所謂這一時半會被侮辱謾罵。
反正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等她說得稍微痛快了。
白秋彤才平靜地解釋道。
“我沒有告密，你放心吧。”
程芊愣了幾秒，剛才眼底的怨恨從短暫的難以置信轉為懷疑。
收斂了惡毒的話語。
“那你們說什麽了？”
白秋彤沉默地看了她一會，直到看得程芊心裏都有些發毛。
程芊壓下剛才那一瞬間感到的恐懼，恢複鎮定，不滿地懟了一句。
“問你話呢。”
白秋彤沒有回答程芊的問題。
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你……”
程芊本想要叫住她，話說到一半卻哽在了嗓子裏。
發現自己意外地不太敢觸及白秋彤的眼神，那裏麵似乎閃動著讓她畏懼的東西。
不由得嘟囔抱怨了一句。
“真是晦氣！煩死了。”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反正她拿捏著對方的把柄。
任白秋彤再怎麽動心思都沒用。
……
無邊無際地漆黑裏。
眼前隻延伸出一角懸崖。
而懸崖邊上是一道單薄的身影，風吹起她的衣角就像飄搖在水裏的一片浮萍，隨時都會被狂風驟雨所摧毀。
那人回頭，粲然一笑，正是白秋彤那張憔悴清冷下也能看得出韻味的臉。
蘇玟想要觸碰，拉回來她，卻無法靠近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秋彤從懸崖上沒有任何留戀的一躍而下。
輕飄飄地，就好像一朵花凋零那樣溫柔而淒美。
“不要！”
蘇玟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發現這不過是個噩夢，還心有餘悸，捂著發慌的心口，半天都沒緩過來。
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聯想到白秋彤今天和她說的那些話。
蘇玟愈發感到反常。
怕會真的出意外。
連忙摸出手機來撥白秋彤的電話。
可無論打了多少次，對麵都是一片忙音，根本沒有人接聽。
這讓蘇玟更加不安，再撥電話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默默祈禱白秋彤千萬不要出事。
在蘇玟的堅持不懈下，電話終於被接通，但傳來的卻是宮白亦冷漠到極致的聲音，染著抑製不住的幾分怒氣。
語氣特別不好，質問道:“你這麽晚打電話究竟想要幹嘛？或者說你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給我媽打電話！”
蘇玟怔住。
沒料到宮白亦這種反應。
一時都忘了自己原先的意圖，組織地一下語言，剛準備解釋。
“我做了個夢。夢到……”
還沒有等她說完。
電話就被毫不留情地掛斷。
隻剩下“嘟嘟”的忙音，蘇玟握著手機的手僵了一會，才慢慢放下。
而與此同時。
宮白亦正在醫院的長廊裏，守在急救室的門口，眼底滿是擔憂和憔悴。
見到醫生出來，連忙迎上去。
座位上被留下屏幕閃著光亮的手機，閃了一陣就自動恢複了黑暗。
急切地問道。
“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歎了口氣，眉頭也是緊皺著。
“情況很危急……雖然送來也沒有耽誤太久時間，但是窒息的情況已經很嚴重，而且患者沒有求生的意願，放棄了掙紮，現在處於生死的邊緣，很快就會有跨越這道界限的危險，隻能說，很難。家屬得先做好心理準備才行。”
聽完這番話的宮白亦瞬間就愣在原地，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醫生很快就又鑽進了手術室。
隻留下宮白亦一個人，承擔著無盡的悲傷和痛苦。
剛才的那幕太過於慘痛。
直到現在他的心都浸泡在冰天雪地中，隻剩下駭人可怖的涼意。
他衝進房間的時候。
慘白的燈光湧進每一處黑暗裏，而房頂上卻拴著一根結實的繩子。
底下是上吊自殺的白秋彤。
她緊閉著雙眼，纖細白嫩的脖頸上勒出紫紅的痕跡，本應該是痛苦掙紮的神色，可卻是一種解脫的表情。
宮白亦被眼前的景象窒住了呼吸，就像被沉重無法掙脫的海水所淹沒。
所有力氣都被抽空。
“媽！”
……
宮白亦閉上眼睛。
一滴溫熱的淚珠緩緩從眼角滑落。
旁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是蘇玟發來的短信，宮白亦甚至都不敢看。
劃過那霸占了整個屏幕的未接來電，都是蘇玟不停地打開的。
不禁琢磨蘇玟怎麽會突然聯係自己母親。
而且這麽巧！
偏偏今晚就出事了！
這之間的聯係太過於明顯，宮白亦實在沒辦法不多想。
也怕調查出不想看到的結果。
選擇了暫時麻痹自己……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一進門程芊就擔心不止地詢問情況。
眼底閃爍著控製不住的慌亂，但宮白亦沒心情注意這些。
程芊實在沒有想到，白秋彤的反常會是預謨著想要自殺，這對她實在是太過不利了，一旦被宮白亦發現蛛絲馬跡，這個家就再無她的容身之地……
宮白亦失魂落魄地上樓梯，根本就沒有回答程芊的問題，狹長的眼眸裏蘊含著無力和一片無法融解的冰寒。
忍不住不停地問自己。
母親自殺的事情和蘇玟到底有無關係。
他實在太害怕這個問題背後的答案。
以至於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逃避。
程芊的所有追問都落空，被宮白亦鎖上了的房間門隔絕在了外麵。
盯著那扇門，程芊看了很久。
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已然走到這一步，她早就沒有回頭路了，隻能繼續推進下去……
陸清茉隨意劃過手機屏幕，翻看了最近的新聞，不滿地嘟囔著:“這怎麽還有我的緋聞，就指著這點東西賺錢嗎。”
突然，不經意地掃過一條消息。
陸清茉的視線瞬間凝滯。
那上麵正是白秋彤自殺的報道。這算是報仇了嗎？可為什麽她心裏卻感到不到一絲一毫的痛快。
這就是白秋彤曾允諾過她的，會用性命來贖罪……陸清茉隻不過當做對方的虛情假意，卻還沒想到真的做到了。
陸清茉盯著那條新聞看了一會。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突然想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