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童話
“你要廢了誰的手啊？”
路浩言的聲音響起，走到伊平慧前麵，冷漠地看著她。
“不是你想的那樣……”
伊平慧眼神慌亂，企圖要辯解但無濟於事，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當時給明望舒放刀片和他父親的車禍應該也都出自於你手吧。”
路浩言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篤定，伊平慧的躲閃和害怕就已經回答了一切。
伊家求情瞞下此事，並保證會送伊平慧出國，路，伊兩家的聯姻就此不了了之。
明望舒得知路浩言為她伸張了正義，特意去路家感謝路浩言。
路浩言表麵上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早就樂開了花。輕咳了兩聲:“既然你要報恩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吧。”
“啊？”
明望舒瞪大眼睛，反應過來頓時羞紅了臉，沒想到路浩言會說得這麽直白。
路浩言含笑看著明望舒，默默地牽住明望舒的手。那溫潤的笑容讓明望舒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這或許是她長這麽大心跳得最快的一次。
……
夜幕降臨。
蘇紋回到家，看到餐桌上擺設的蠟燭和豐盛的大餐，驚喜地看向宮白亦。
宮白亦眼裏滿是寵溺，笑著說道:“喜歡嗎，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打開看看。”
蘇紋在宮白亦的示意下打開手邊的盒子，裏麵裝著的是兩張去往國外的機票，她還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怎麽突然想起來出國。
“怕你再次失憶忘掉我們的回憶，那當然得多製造一些現在的美好啊。所以在我們結婚之前，我想和你一起去國外旅遊，就訂了這兩張票。你同意嗎？未來宮夫人。”
宮白亦的聲音裏含著笑，還有磁性。讓路紋忍不住被蠱惑，的確他們太久都沒有獨處過，周旋於各種各樣的事情中忙得難以脫身，這正好是個機會能夠放鬆，欣然應允。
宮白亦選擇的是一個極具人文藝術氣息的國家，風景很美，錯落有致的房屋沐浴在陽光的籠罩中宛如從童話中複製而來。
路紋一路都在連連驚歎，拉著宮白亦給她拍照，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旁邊買花的老婆婆，看到這對幸福甜蜜的小情侶，免費送了路紋一支花，為他們送去當地的祝福。
路紋拿著花，低頭聞了聞，臉上掠過一絲紅暈，拿給宮白亦看:“真好看。”
宮白亦見路紋害羞，覺得特別可愛。故意湊近路紋，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更好看。”
瞬間路紋的臉就漲得通紅，丟下一句她餓了要去吃飯就趕忙逃走。宮白亦嘴角上揚，也跟著追了上去。
兩個人去了一家很溫馨的餐廳。
旁邊有小提琴手在拉著歡快的曲子。
一切都顯得平和而美好，就像是回到了他們初識的時候。
吃完飯後，宮白亦看到路紋眼神直勾勾地瞅著旁邊的冰激淩，揉了揉她的頭發。
“小饞貓，我去給你買。”
路紋用力地點點頭，表示會乖乖等未婚夫回來。
等宮白亦拿著冰激淩回來之後就發現路紋已經出來了，停在一家店前走不動路。
“我們進去看一看好不好，我保證不喝酒。”
路紋指著身後的酒吧，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宮白亦，令人難以抵擋。
宮白亦隻能無奈地鬆口妥協，抬手抹去路紋紅撲撲的臉頰上沾染的冰激淩，想著一會兒多看著點小姑娘應該沒事，就摟著她的腰走進了酒吧。
誰知道，酒吧裏似乎爆發了爭執，在角落裏圍了一圈人在看熱鬧起哄。
看情況好像是一群男人用蹩腳的英語在調戲一個柔弱的女生，那女生在拚命抗拒他們的接近，男人被惹惱，直接對女生拳腳相加，女生被毆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忙。
路紋扯了扯宮白亦的衣角，宮白亦立馬就懂了她的意思。
宮白亦上前擋在那個女人前麵，警告那些人說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那些人可不願意和警察打交道，罵罵咧咧了兩句也就離開。
路紋則把那個女生扶起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程芊？你怎麽會在這？”
女生抬眼看到路紋和宮白亦，神色頓時慌亂起來，連忙垂下頭用淩亂的頭發遮掩自己的麵容，什麽都沒回答就慌忙逃走。
宮白亦撞上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和與程芊一模一樣的麵容也愣住，與之前見過那個高傲精致的程芊不一樣的是，她的氣質很像路紋。
路紋和宮白亦想也沒想就追出去，終於在街角處堵住了女生。
可任憑兩個人怎麽問，女生就是什麽都不肯說，場麵一度陷入僵持。
宮白亦試探地問:“你…認識我們嗎？”
女生在看宮白亦時，眼神裏似乎有留戀，可還是一言不發，既不肯定也不否認。
但女生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會偷偷地看兩人，神情裏會不經意地透露出羨慕和莫名的情緒，被人發現又會躲開目光，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感覺更加疑惑。
他們本想把女生一起帶走再仔細詢問，但女生堅持不跟他們一起離開，他們也束手無策，隻好暫時放棄。
宮白亦感覺像是看到了曾經心目中那個很好的初戀程芊，心情複雜，隨後一直心不在焉直至回到酒店。
臨睡前。
路紋叫了宮白亦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忍不住坐起來說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今天發生的事情。”
宮白亦腦子裏一團亂麻，根本不能平靜下來和路紋談。親了親路紋的額頭把她摟在懷裏，把床頭的燈關掉。輕聲說:“不早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我向你保證，無論她是不是程芊我都會處理好的。”
路紋知道這表示宮白亦不想談論下去，就沒有繼續追問。
兩個人都各懷心事，遲遲沒有入睡，但也沒有再說話。路紋一直聽著宮白亦的呼吸直到平穩才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
卻被宮白亦一把抓住，宮白亦還沒醒，但不自知地說夢話，喃喃地叫道:“程芊…”
路紋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想到今天宮白亦失魂落魄的神情，更為不安。
既覺得奇怪又抑製不住的難受，打開燈看著宮白亦睡夢中還緊皺的眉頭，想到他對初戀或許仍舊念念不忘，就感到透不過氣。
路紋披上衣服想要出去散心，已經夜深了氣溫有點微涼，大街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路紋漫無目的地在附近走著，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正是那個女生。路紋主動上前去打招呼:“好巧啊，你要是有空的話不如我請你去喝酒吧。”
女生第一反應是拒絕加逃走，但看到路紋是真誠地在邀請她，在猶豫過後點了點頭。
她們回到了白天的那家酒吧。
女生的酒量似乎還不錯，在酒精的作用下沒有白天那麽沉默，和路紋隨意聊著天，變得稍微熟悉了一點。
路紋試探地問:“你和宮白亦是什麽關係？我感覺你好像認識他。”
提到宮白亦，女生的眼神顯而易見地黯淡下去，支支吾吾地什麽也沒有說明。
女生猶豫地問:“宮白亦…他在國內發展得是不是挺好的？”
見女生暗戳戳地關心宮白亦的狀態，路紋更覺得奇怪，但沒有多問。
“帝豪一直都是蒸蒸日上，除了有點忙之外都挺好的。”
路紋敏銳地注意到女生聽到這裏後的神色放鬆了些許，隨即女生的目光落在她戴著的戒指上，有微微的失神和落寞。
路紋想要繼續試探，但女生已經轉移了話題，恢複了之前的一問三不知。
在第二天。
宮白亦突然接到通知，有緊急的事情需要他回國處理，旅行計劃不得不被擱置。
“我處理完很快回來。抱歉，本來想多陪你玩幾天的。”
路紋搖搖頭，幫宮白亦整理領帶:“沒關係的，我們結婚之後還有蜜月呢。到時候我無論如何都不放你去工作，你必須陪我。”
宮白亦笑了，刮了刮路紋的鼻子，用溫柔的聲音應允:“放心吧。”
路紋剛要離開，被宮白亦一把拉回來緊緊抱在懷裏，好久都沒有鬆開。
“好啦，再耽誤該趕不上航班了。”
宮白亦這才依依不舍地鬆手。
路紋把宮白亦送去機場，獨自一個人回來的時候，走到熱鬧繁華的大街上突然不知道要幹些什麽。再美的景色一個人看突然就黯然失色。
路紋安慰自己，正好能夠趁這段時間調查清楚那個女生的身份。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追逐謾罵的聲音。
“別跑！給我站住！”
“讓我們抓住非得打斷你的腿不行！”
路紋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女生就慌不擇路地撞上了她，頭也沒抬連聲說著對不起。
察覺到不對勁，路紋拉住那個要逃跑的女生，映入眼簾地果然是那張和程芊一模一樣的臉，後麵的人快要趕過來，路紋沒來得及詢問就把女生拉入了一邊狹小的巷子裏。
女生癱在地上，氣喘籲籲地向路紋道謝。
似乎每次見女生她都會被人欺負，路紋疑惑地詢問:“他們為什麽會抓你啊？”
在緩過來後，女生垂下眼眸，向路紋解釋:“我之前欠了一些債，他們都是債主。我之前在酒吧工作也是想要盡快攢錢還清債務。”
一個男人的腳步在巷子前停下，看到裏麵的程芊大聲地呼喊:“她在這裏呢！”
那些人很快地就全都趕過來，她們想跑都跑不掉。帶頭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很駭人的刀疤，麵露凶光，惡狠狠地威脅女生:“你都拖欠我們多長時間了，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拉去賣身還債。”
“我肯定會還的，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吧…”
女生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害怕到了極點。路紋見狀迅速地冷靜下來，強壓著恐懼:“她一定會還你們的。剛才我看到這附近發生了一起盜竊案，現在警察正在全方位地搜尋凶手。我想，現在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吧？”
刀疤男聞言，放下了手中的刀子。對旁邊的小弟使了一個詢問的眼色。
不一會，小弟回來不甘心地說的確這附近有警察在巡視。刀疤男的目光落在路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低聲罵了兩句，把手中的煙頭狠狠地踩滅。用刀尖指著滿臉淚痕的女生。
“算你今天運氣好，要還不上錢，下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路紋見他們走，鬆了口氣。
女生感激地看著路紋，聲音裏帶著哽咽:“謝謝你幫我解圍。”
路紋攙著她，考慮到現在女生的情況，就提出要把她先送回家。
破舊的樓道裏堆滿了垃圾，落滿了灰塵。還有觸目驚心的用紅色油漆寫的“欠債還錢”。
女生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自己所有的行李都被房東毫不留情地扔出來，房東像是要逃避瘟神一樣罵罵咧咧地把女生趕出去，隨後使勁地甩上房門。
路紋上樓，看到女生無助地守著自己的行李，努力壓抑著哭聲。
對她的處境感到很同情，便提議說道:“不然，你暫時去我那裏住吧。反正最近白亦也回國處理公務了，空著也是空著。”
女生眼睛紅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感激路紋。沒想到在她處於絕境時會有人無條件的幫她。
蘇紋沒等女生的回複直接上手幫她把那堆行李收拾好，叫人打包回了自己的住處。
在蘇紋的再三追問下，加上女生對蘇紋的戒備已經消失了很多，終於才鬆口說出了她的名字。
“我……我叫程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