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布局
天聖太子逝世一事,除了寵愛太子的天聖帝,恐怕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影響。
百姓依舊安居樂業,辛勤勞作,而其他幾位皇子,更是不受此事影響,已經暗自想好如何爭奪這太子之位。
皇位的誘惑,誰人能夠抵擋呢。
太子獨孤軒霖一死,獨孤軒澤就已經開始暗自布局,籠絡了不少大臣,希望大臣們能協助自己。
這日,他來到了朝中重臣韓丞相府上,這是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最重要的一個角色之一。
此人是兩朝元老,先帝在世的時候就很器重他,軒澤天聖帝更是對他信任至極,大部分事情都會聽取韓丞相的意思。
而獨孤軒澤也明白,這位丞相一向不喜這些趨炎附勢,暗中勾結的事,可若是能拉到韓丞相這一票,那他必定能穩坐這太子之位,所以饒是知道可能不成,也要一試,機會是靠自己贏來的!
獨孤軒澤來到丞相府,下人認出了四皇子,連忙請獨孤軒澤進門,並去通知丞相,雖然獨孤軒澤和這位丞相私下裏沒什麽交集,卻在公事上來過幾次相府,下人都是明眼人,自然記得這四皇子。
坐在廳內等候,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還是之前來時的模樣,簡潔的布置,不一會,侍女便端上茶水,“四皇子慢用。”正欲退下,獨孤軒澤叫住了那名侍女。
“你們相爺何時出來?”
侍女微微行禮說道:“四皇子稍等,相爺一會便到。”說完便退下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摻著中氣十足的聲音,“不知四皇子光臨寒舍,老臣來遲,望四皇子諒解,皇子要來怎麽也不先通傳一聲,老臣好早做準備。”韓丞相不卑不亢,朝著獨孤軒澤行了個禮。
獨孤軒澤見韓丞相進來,也就放下茶水站了起來,“丞相這樣說就折煞軒澤了,是軒澤突然造訪打擾到丞相靜養,您老別怪罪才是。”
韓丞相頷首,坐上主座,獨孤軒澤也坐下。
“四皇子此次前來可是皇上有何事交代?”韓丞相故意如此問。
下人來通報四皇子來訪時,韓丞相心裏已經猜到七八,太子逝世不久,這太子之位空缺,皇子們隻怕各懷鬼胎,他早料到會有人來找他了,沒想到會是這四皇子。了解他的意圖,韓丞相隻能隨口繞開話題。
“軒澤此次前來,並不是受父皇所托,而是軒澤自己有些事情不解,想讓丞相您指點迷津。”
“哦?四皇子請說,老臣知道的必定如數告知。”
“眼下太子剛剛辭世,我也知道說這話有些不敬,但為了我天聖的安寧,我也不得不提及這件事。”說著看了看韓丞相的眼色,見他波瀾不驚的樣子,獨孤軒澤繼續道:“太子辭世,其位現下空缺,民間已在傳聞‘天聖帝獨寵太子,如今太子辭世,隻怕難立新太子,我天聖怕是要無主了。’您認為,此事何解?”
這一番說辭,並未挑明自己來意,卻能試探韓丞相心知所想。
聽到獨孤軒澤終於道明來意,韓丞相反而不知如何回答,頓了頓後答道:“四皇子心係天下,實乃萬民之福,不過這立太子一事,最終還是要由皇上說了算,老臣現在閉關靜養,這朝堂之事老臣也不可觸及啊。”
老丞相含糊其辭,並未正麵回答獨孤軒澤的話。何況此事他確實不想插手,太子一去,這朝中自然要混亂一陣,原本在太子那頭的臣子們正群龍無首,以四皇子的心機,怕是早就將那些大臣收服,若是自己表明立場,恐怕對哪頭都不利。
聽這番說辭,獨孤軒澤自然知道韓丞相在避開這個話題,但他既然來了,就要確定了才能放心。
“丞相這是說的哪的話,你老雖說在府中靜養,可您畢竟是兩朝元老,你說的話連父皇都要采納一二呢,況且您又是最了解父皇心意的人,丞相您覺得這太子之位……會是誰呢?”
韓丞相知道,這四皇子今日得不到答案是不會就此罷休了,“這……”
“丞相不必為難,直說便是,軒澤今日就是隨口問問,不會給別人聽了去。”見韓丞相遲遲不肯開口,獨孤軒澤步步緊逼。
“太子一逝,這太子之位自然需要一位得力人選來頂替,四皇子年輕有為,自小便輔佐太子,自然是不可多得的人,而八皇子和六皇子也各有所長,你們任何一個當上太子,臣都會感到萬分開懷,臣老了,這些事已經不在臣的掌控了。”韓丞相輕歎一聲,略微低下頭,露出滿頭銀絲。
他確實不想參與這些瑣事,幾十年為國效命,早已看穿了這些權力爭奪,他不想理會,隻好表態,沒有明說支持誰,但他想表達的便是他不會插手此事。
獨孤軒澤懂了他的意思,便不在多說,寒暄幾句後便告別丞相。雖然沒能得到韓丞相支持,但隻要他不出手幫任何人,憑他手中的權利,太子之位已是勢在必得。
相反,塵王府上鳥語花香,塵王獨孤軒塵摟著愛妻蘇千羽正閑適的賞著府上新開的牡丹花,淡淡清香的味道遍布院子,讓人心曠神怡,夫妻倆與世無爭的有說有笑,羨煞旁人。
而坐在一旁的六皇子獨孤軒翼可就不那麽明朗了,小兩口自顧自賞花,全然忘了身邊還坐著一個大活人。
獨孤軒翼今日來塵王府,自然也是想與獨孤軒塵商榷這太子之事,誰曾想這人隻顧享樂,把自己這個親哥哥晾在一旁了……獨孤軒翼隻好在一旁不停的幹咳,可獨孤軒塵像是故意一般,並不理會。
倒是蘇千羽察覺到氛圍有些微妙,滿眼笑意的捏了丈夫一下,示意他旁邊六哥還在呢。獨孤軒塵無奈,但他不想忤逆妻子的話,隻好偏過頭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嘿嘿,六哥你來啦,何時來的怎麽也不告知弟弟一聲。”
他這話逗笑了身側的妻子,看著妻子笑了,獨孤軒塵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獨孤軒翼詫異之餘也知道這個獨孤軒塵又在和自己開玩笑了。也不惱,“我說軒塵,為兄知道你與弟妹如膠似漆,感情好得不得了,可看在為兄還未娶妻的份上,你就別在這羨煞我了。”
這話一出口,蘇千羽便是小臉一紅,連忙反駁。
“六哥你又胡說,我們哪有如膠似漆了,隻是比旁的夫妻恩愛一些罷了……”
聲音越來越小,說的自己也沒了底氣。說如膠似漆的確都還是輕的了,自從蘇千羽複活後,認清自己的心意,一心一意想要補償獨孤軒塵,便整日跟獨孤軒塵膩在一起,加上獨孤軒塵本就十分寵愛蘇千羽,倆人天天成雙入對,就差上朝也帶著家眷了。
獨孤軒塵看小妻子嬌羞的模樣,忙攬入懷中,製止了兄長的再次打趣,正色道:“六哥,我知道你的來意,這太子之位誰不想要,但想要未必得到,你想,獨孤軒澤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恐怕他在獨孤軒霖死的那一天就已經在操控著如何拿下太子之位了。”
“你說的沒錯,獨孤軒澤的確已經拉攏了不少臣子,前太子的人也被他收服了不少,我聽說,今日他還去了韓丞相府上,估計是想得到韓丞相的支持。”獨孤軒翼冷靜的分析。
“那個老丞相的確位高權重,可一向清廉,不會參與這些暗中的刀劍往來。他這一去,說不定還會引起反感。”
獨孤軒塵嘴角勾起一絲邪魅,同時看向蘇千羽,畢竟蘇千羽以前愛的是獨孤軒澤,不知道此時他們這樣分析的獨孤軒澤,她會有何想法。
但蘇千羽波瀾不驚,畢竟她已經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對於獨孤軒澤,早已沒了愛意,她現在的心,全都在獨孤軒塵一人身上。
見蘇千羽並沒有什麽變化,獨孤軒塵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獨孤軒翼繼續問。
“順其自然便可。”
獨孤軒翼有些不解,蘇千羽卻突然說道:“軒塵的意思是,太子的位置誰來坐都無所謂,而且啊,覬覦那個位子的人太多,坐上去也是眾人虎視眈眈,況且最終誰登上皇位才是重點,現在大家爭得頭破血流也撈不著什麽好。”
說完後蘇千羽調皮的朝丈夫眨了眨眼睛,“我分析的對嗎?”
獨孤軒塵寵溺的撫摸妻子的頭“娘子說的是。”蘇千羽笑開了花。
一邊的獨孤軒翼聽了蘇千羽的話恍然大悟,不禁佩服自己這個弟弟。
事實上兩兄弟對著皇位都是沒有興趣的,可獨孤軒澤做事雷厲風行,手段極其殘忍,若是他今後為王,這天下蒼生隻怕有一場大難,故此,無論是誰,都不可是獨孤軒澤,他們隻能盡力阻止這件事發生。
這也是兩兄弟為何在此的原因。
“就是不知父皇到底何意……”獨孤軒翼淡淡的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