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解釋
“軒塵。”書房的門被推開了，獨孤軒塵一抬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獨孤軒琅。
“六，六哥。”獨孤軒塵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站在麵前的獨孤軒琅，內心卻是無比地複雜。
獨孤軒琅挑眉笑道，“八弟，怎麽？不請六哥進去坐坐？”獨孤軒塵趕緊走了過來說道，“六哥快進來。”把獨孤軒琅拉進房內，獨孤軒塵四下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重新關好門。
看著笑語盈盈的獨孤軒琅，獨孤軒塵心中很是複雜，他有好多話想問獨孤軒琅，可是他又不知道從何問起，隻能是這樣看著獨孤軒琅。房間內的氣氛很尷尬，獨孤軒塵躊躇了半天終於問出了一句話，“六哥，他……他沒事了嗎？”
獨孤軒琅笑了笑，眼中滿是幸福，“嗯，沒事了。軍醫說沒要傷到要害，休養一段時日就行了。”
獨孤軒塵點點頭，二人又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獨孤軒琅開口打破了這種沉默，“軒塵，我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六哥一定全都告訴你。”
沒錯獨孤軒塵是有好多問題要問他，想問他為什麽會被淩瑞航擄去，問什麽不逃回來，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六哥，你在北靖還好嗎？”
獨孤軒琅被嚇了一跳，他本以為獨孤軒塵會言辭激烈的質問他為什麽會和淩瑞航在一起，甚至諷刺他，挖苦他。沒想到獨孤軒塵對他說的竟是這句話，獨孤軒琅衝著獨孤軒塵真誠的笑了笑說道，“我還好，他很照顧我，沒什麽缺的。”
“那就好。”獨孤軒塵暗自點點頭，看著獨孤軒塵的樣子獨孤軒琅知道他是怕問道自己的痛處，才不開口問自己的。獨孤軒塵永遠都是這個樣子，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著每一個人。
獨孤軒琅歎了口氣，坐到椅子上說道，“還是由我來告訴你都發生了什麽，當初那一戰我為了救二哥身受重傷昏迷了過去，是他趁亂把我帶回了北靖。
到北靖以後他找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藥給我治傷。我醒來之後，告訴他我要回天聖，可他卻把我囚禁起來，除了他我接觸不到任何人。
那天他來給我送飯，告訴我父皇已經給我和二哥辦了葬禮，我再也沒辦法回到天聖了。他拽著我的頭發衝我吼著，說我這輩子隻能是他的人，哪怕我藏到天涯海角他都不會放開我。
你無法想像我有多害怕，多無助。那個時候的他對我來說就像噩夢一般，我恨他恨到骨子裏了。那種日子我過不下去了，當時我選擇了自殺。
我劃開手腕，任由鮮血流著。軒塵你知道死亡來臨的感覺嗎？我經曆了兩次，每次在我即將放棄生的希望的時候，都有一個人衝過來抱著我求我不要死。”
獨孤軒塵聽得心裏揪得緊緊的，那種絕望，那種疼痛，若沒有親身經曆誰都無法體味獨孤軒琅心中的苦楚。
獨孤軒琅一臉平靜的說著，仿佛訴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我被救了回來，而他卻與以前判若兩人，他將後院中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他不會再逼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我，什麽都順著我的意思來，除了放我走他什麽都答應我。這次我說要跟他來，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獨孤軒塵皺著眉聽著獨孤軒琅的話接著說道，“六哥，那你為何要來戰場？他難道對你沒有防備？”
獨孤軒琅苦笑道，“防備？他若是對我有防備，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了。軒塵，我是天聖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天聖百姓遭受戰亂，流離失所。
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曾想著如果真的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候，我會親手刺死他。”
獨孤軒塵絲毫不懷疑獨孤軒琅所說，他知道以獨孤軒琅的性子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刺死淩瑞航以後呢？六哥你怎麽辦，回天聖嗎？”
獨孤軒琅看著獨孤軒塵堅定地搖搖頭，“不會，我會選擇陪他一起死。軒塵，我不想再否認再騙自己了，我知道我的心早就淪陷了，隻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罷了。
可是來了以後我才發現，因為他一直顧忌著我根本不願意贏了這場仗。北靖皇連發數十道折子責問他，為了我他全都忍著。軒塵，我知道沒有人比你更懂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我早就愛上他了，你能懂我嗎？”
獨孤軒塵沉默著，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消瘦但眉宇間盡是幸福的人歎了口氣，獨孤軒琅說得沒錯，他懂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更懂能和愛的人在一起會有多幸福。
沉默了許久，獨孤軒塵終於開口說道，“六哥，你說的我懂。馬上就要班師回朝了，你在北靖照顧好自己，若有事盡管來找我。”
獨孤軒琅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懂，放心吧。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裏麵有你需要的東西。”
獨孤軒塵狐疑的接過香囊，裏麵有一封信，看字跡應該是獨孤軒澤的。“六哥，這……”
獨孤軒琅將香囊拿過來看了看說，“是四哥吧，你應該能用得上。”說完又遞給了獨孤軒塵。
獨孤軒塵有些疑惑，“六哥，你不看嗎？”獨孤軒琅搖頭道，“猜也能猜到些，不看也罷。軒塵，你記著今日我走出這個門，這世上就真的再無獨孤軒琅這個人了，你來永林也從來沒有見到過。”
“六哥，我，我記住了。”
獨孤軒琅滿意地笑道，“我該回去了，京城凶險，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些人容易被忽視，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野心。”
“嗯。”獨孤軒塵鄭重地點點頭，“我都記著了，六哥路上小心。”看著獨孤軒琅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獨孤軒塵歎了口氣，聽了獨孤軒琅解釋了這麽多他也明白了，無論如何，獨孤軒琅還活著，有愛的人在身邊好好地活著，這就夠了。
獨孤軒塵想起今日把所有事都扔給白子揚，恐怕白子揚早就怨聲載道了吧。想著便走出書房，往議事廳去了。
果不其然，一進到議事廳便看到白子揚和藍夜忙得不可開交，“王爺！”藍夜驚呼一聲撲了過來，一臉激動地看著獨孤軒塵說道，“王爺，你總算出來了，這是此戰中傷亡人數，你要不先看看？”
獨孤軒塵接過卷宗仔細看著，白子揚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根本不理獨孤軒塵。
獨孤軒塵一邊翻著卷宗一邊說道，“等班師回朝後，傷亡將士的撫恤一定要弄好。還有，你們最近有聽到京城來的消息嗎？”
白子揚和藍夜手中的活都停了一下，藍夜笑著打哈哈道，“沒有，沒有消息，這不是要回去了麽，回去以後就知道了。”
白子揚也不自然地跟著說道，“是啊，馬上就回去了，嗬嗬。”獨孤軒塵目光銳利地盯著白子揚和藍夜，藍夜被盯得渾身不舒服，“王爺，你，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藍二，你沒有對我說實話。”獨孤軒塵涼涼地說出了這句話，嚇得藍夜汗毛都豎了起來，強笑道，“我說的怎麽會不是實話，王爺是你想多了。”
獨孤軒塵眯了眯眼睛，語氣雖然平靜，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冰冷，“本王最後說一遍，你，給本王說實話，京城到底怎麽了。”
藍夜頂不住壓力隻能如實說道，“澤王對王妃出手了，王妃現在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你說什麽？”獨孤軒塵揪起藍夜的衣領吼道，“這麽大的事怎麽沒有人告訴本王，都是幹什麽吃的。”
白子揚趕緊上前說道，“軒塵你先冷靜。”
“冷靜？你讓本王怎麽冷靜，千羽現在在天牢，你們竟都瞞著本王。”獨孤軒塵有些失控。
白子揚拿出許掌櫃給他的那份信，說道，“軒塵，這是許掌櫃寫的書信，都在這裏。王妃不讓他們把消息透露給你，怕你在戰場上分心，你看看吧。”
獨孤軒塵一把抓過書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該死，誰給他們的膽子，什麽叫不祥之人。獨孤軒澤，你長能耐了。”
獨孤軒塵扔下信就往外跑，白子揚趕緊攔住說道，“軒塵，你要回京城？”
獨孤軒塵推開白子揚吼道，“千羽現在在天牢，獨孤軒澤想要殺了她你知道嗎？”
“子揚。”藍夜攔住白子揚說道，“讓王爺回去吧，仗已經打完了，剩下的事咱們都能處理。等皇上接到這次戰報，隻怕澤王要變本加厲了。”
白子揚歎了口氣，“好，你去吧。這裏的事都交給我吧，還有冷將軍他們幫襯著你放心，一定要把王妃救回來。”
獨孤軒塵拍拍白子揚的肩膀，道了聲謝衝了出去。看著獨孤軒塵遠去的背影，白子揚對藍夜說道，“你跟軒塵一起回去，京城裏多一個人幫也好。這裏的事處理的都差不多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