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喪子之痛
“千羽，咱們出去逛逛吧，過幾天忙起來怕是沒有時間陪你了。”
蘇千羽點點頭，她也想和獨孤軒塵一起出去走走，二人換了一身尋常一點的衣服出了門。
蘇千羽自從來到天聖就很少出門，也懶得同那些權貴命婦結交。獨孤軒塵牽著她走在街上，她心裏也不免有些興奮。
“軒塵，我們去哪裏啊？”蘇千羽眨著大眼睛問道。
獨孤軒塵揉揉她的發絲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和你一起出來走走。咱們就隨便逛逛吧，怎麽樣？”
蘇千羽點點頭，“好啊，隨便走走吧。”
二人一邊聊天一邊隨意逛著逛累了，獨孤軒塵帶著蘇千羽來到了一家酒樓，酒樓內裝飾典雅，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二人來到二樓雅間，點了些菜。
蘇千羽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看著獨孤軒塵。獨孤軒塵被看得有些發毛，笑著問道，“千羽這是怎麽了，怎麽這樣看著我。”
蘇千羽收回眼神說道，“總覺得軒塵你不像看到的那麽簡單，這次北靖的事恐怕沒人能想到是你做的吧，軒塵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獨孤軒塵笑了笑，他本就沒打算瞞著蘇千羽，就算她不問，他也準備過些時候告訴她。
“千羽你應該皇位之爭有多慘烈，稍有不慎便會屍骨全無。五哥身體不好，不能事事都想得周到，我如果太過出挑，四哥他們肯定會對我出手。所以我假裝什麽都不懂，讓他們對我放鬆警惕，隻有這樣我才能更好的保護五哥和母妃，千羽你懂嗎？”
蘇千羽聽著獨孤軒塵的話心裏一陣發酸，他身上要背負太多東西了，她不忍心。
蘇千羽拉過獨孤軒塵手，含笑道，“我都明白，以前是你一個人，現在你還有我，不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
獨孤軒塵笑著反握住蘇千羽的手，說道，“千羽，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這些消息是怎麽收集的？”
蘇千羽想了想，“京城中能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莫過於酒樓了，難不成這裏就是？”
獨孤軒塵笑著點頭道，“不錯，千羽就是聰明，這裏就是，一會兒讓你見見這裏的掌櫃，以後你若是想往南越寫家書什麽的，可以來找他。”
蘇千羽愣了愣，獨孤軒塵已經對自己信任到如此地步了嗎？蘇千羽沉聲道，“軒塵，你難道不怕我……”
話還沒說完，獨孤軒塵就在蘇千羽腦袋上敲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在想什麽，我怎麽會懷疑你呢，要是連你都懷疑這世上誰還能信呢？”
蘇千羽揉了揉額頭，心中滿滿都是感動，她沒想獨孤軒塵會這樣說，也是她怎麽會忍心去傷害他呢？
獨孤軒塵看著蘇千羽微紅額頭心疼得緊，暗地裏埋怨自己為什麽不輕一些。拉過蘇千羽，輕輕撫著她的額頭，眼裏滿是疼惜。
“王爺，許掌櫃來了，呃……”門口的侍衛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什麽都沒看到，這也不能怪他，誰能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爺竟如此粘著王妃，一定是他看錯了。
獨孤軒塵放開蘇千羽，狠狠瞪了侍衛一眼，“讓他進來吧。”侍衛欲哭無淚，王爺實在是太可怕了。
“屬下見過王爺、王妃。”許掌櫃年近不惑，看上去忠厚老實，但蘇千羽還是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精光。
“嗯，起來吧。”獨孤軒塵淡淡道。
“謝王爺。”許掌櫃站起身，看著坐在獨孤軒塵身邊的蘇千羽有些好奇，能讓王爺看上的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論容貌當年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婉可不比她差，也沒見王爺有什麽表示。
獨孤軒塵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千羽這就是許掌櫃，以後你想知道什麽直接找他就是了。”
許遠嚇了一跳，隻見蘇千羽笑道，“許掌櫃以後還要麻煩你了，還望你多擔待。”
許遠趕緊行禮道，“王妃這是哪裏話，能為王爺、王妃效力是屬下的榮幸。”
獨孤軒塵滿意地點點頭，“許掌櫃最近京城裏可有什麽動靜？”
“回王爺的話，琅王死了的消息已經傳開，最近倒是比較安靜，隻是西陵使者在路上耽擱了一段時間，估計到京城要半月以後了。”
“嗯。”獨孤軒塵點點頭，“你下去吧，繼續留意著。”
“是王爺，屬下告退。”
許遠走了以後，獨孤軒塵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明天父皇就會收到太子不治身亡的消息。”
蘇千羽握住他的手，她知道即使鬥得再厲害太子始終是他的二哥，他心裏不會不難過。
“我沒事。”獨孤軒塵笑笑，“隻是接下來有的忙了，太子和六哥的葬禮都得有禮部來辦。西陵又有使者要來，清閑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蘇千羽知道他是怕自己擔心才這樣說，含笑道，“忙一點也好，省得亂想。西陵這次托半個月才來，看來是不願意參加太子和六哥的葬禮了。”
獨孤軒塵輕哼一聲，“隨便他們，來不來也沒什麽大事。”
“對了，你收集消息的地方隻有這裏嗎？”蘇千羽覺得多幾個地方可能會更好。
獨孤軒塵點點頭，“本來是還想盤下個妓院的，隻是有些麻煩還沒弄好，暫時隻有這裏。”
蘇千羽想了想說道，“你覺得買首飾或者胭脂水粉的地方怎麽樣？這些地方經常能接觸到各家女眷，從中說不定能知道些不容易知道的。”
獨孤軒塵眼中亮了亮，“好辦法，回去以後就讓藍夜去辦。這樣咱們不僅可以收集消息，說不定還能做些別的。”
二人吃完便回府了，第二天早朝果然接到太子在回京途中不治身亡的消息。
永安帝瞬間像老了十幾歲一般，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兩個兒子就這樣都死在了北靖人手裏，龍顏大怒，恨不得立即出兵滅了北靖。
梁太傅出來說道，“陛下息怒啊，北靖欺人太甚，可如今太子殿下和琅王殿下屍骨未寒，當務之急是讓兩位殿下入土為安啊。”
“是啊，父皇。”獨孤軒澤一副泫然欲泣樣子，“太子和六弟為國捐軀兒臣深感痛心，隻恨自己不能上戰場救回他們。”
永安帝聞言也為之動容，“這又豈是你的錯，梁愛卿說得有理，軒諾和軒琅的葬禮是該趕快辦了，這事就交給禮部去辦，退朝吧。”永安帝到底也是一個父親，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孩子，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令他無心處理政事。
接下來的幾天，獨孤軒塵天天忙得不見人影。常常是早上蘇千羽醒來他已經去上朝了，晚上直到半夜才能回來，有時甚至就直接睡在禮部。短短幾天，獨孤軒塵就瘦了了一大圈。蘇千羽看著不忍心，親自做了些點心送到禮部，讓他照顧好自己。
蘇千羽以為今晚獨孤軒塵又不回來，正準備讓半夏傳膳，卻見獨孤軒塵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蘇千羽趕緊迎了上去，“今天回來的倒早，禮部沒什麽事了嗎？”
獨孤軒塵揉揉額頭，牽著她坐回到桌前說道，“沒什麽事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就等後日了。千羽難道就不關心我嗎？忙了這麽多天，我都快累死了。”
看著獨孤軒塵像孩子衝自己撒嬌，蘇千羽嘴角抽了抽，“我不是做了點心送過去了嗎？怎麽能說是不關心你呢？”
“還說呢。”提起這個獨孤軒塵心裏就來氣，明明蘇千羽送來給他的，卻被禮部那些人你一塊我一塊的給分完了，還說讓蘇千羽下次多做點送來。
憑什麽自己王妃做的東西要給別人，想吃回去讓你們夫人去做啊，讓自家王妃做了送去是怎麽回事，塵王殿下很不開心，連帶著禮部都比外麵冷了幾分。
聽完獨孤軒塵的控訴，蘇千羽隻覺得好笑，拍拍獨孤軒塵安撫道，“別鬧脾氣了，你若是喜歡的話我多做點，都給你一人好不好。”
獨孤軒塵這才點點頭，緊緊抱著蘇千羽，在她耳邊悶聲說道，“千羽，我好想你啊，這幾天都沒怎麽好好看看你。”
蘇千羽笑著安靜地靠在他懷裏，聽著他說是有如何如何地想她。突然獨孤軒塵俯身一把抱起蘇千羽往內室走去，蘇千羽驚呼一聲，緊緊抱住獨孤軒塵的脖子。
“軒塵，你這是要幹什麽，快放我下來。”蘇千羽掙紮著說道。
“我不是說了麽。”獨孤軒塵無辜地看著她，他說什麽了，蘇千羽在腦海中回想著他剛才說過的話，“我不是說我想你了麽。”
蘇千羽頓時紅了臉，急著說道，“快放我下來，還沒用晚膳呢。”聽到蘇千羽這麽說，獨孤軒塵立刻放蘇千羽下來，可不能餓著她。獨孤軒塵也不著急，反正用過晚膳她還是逃不掉，想到這裏塵王殿下愉快地牽著塵王妃前去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