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公之禮
“是個斷袖，這倒有趣了。”獨孤軒塵抿了一口茶，“你們覺得太子此番前去能有幾分把握？”
“說實話我覺得太子敗的可能性不大，隻是會費些時日。先是太子此次領兵三十萬，比北靖要多十萬，這兵力上就占了上風；
冷將軍、梁將軍也不是吃素的，那淩瑞航雖號稱戰神，但畢竟年紀尚輕經驗不足，打起來也不見得就是咱們吃虧；
還有就是北靖皇至今還未立下太子，他的幾個兒子爭的厲害，淩瑞航本就立下過不少戰功，這次又是他帶兵出戰，他的幾個兄弟怕是要趁他不在給他找點麻煩。”藍夜收起玩鬧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藍夜雖是商賈世家出身，但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白子揚也在一旁點頭，同意藍夜的所說。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這場仗雖然難打，卻不是打不贏。”獨孤軒塵鳳眸一暗。
蘇千羽覺得今日獨孤軒塵身上的氣場和平日裏有點不一樣，這是她上一世所沒有發覺到的。
蘇千羽聽過他們的話之後大體了解了情況，她隻知道太子贏了這場仗，卻不知還有這些內幕。
“千羽，你怎麽看？”獨孤軒塵突然問道。
蘇千羽微微一愣，在白子揚和藍夜詫異的目光中開口道，“我也同意藍公子的看法，這場仗太子必定會贏。隻不過那北靖四皇子熟諳兵法，用兵甚毒，曾以僅率十萬軍隊打退西陵二十萬軍隊的進攻，一戰成名。”
看到他們三人有些異樣的目光，蘇千羽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這些都是聽我父王偶爾說起的，太子想要贏他得付出不少精力。
再者，戰場上刀槍無眼，都是聽天由命，不到最後誰都說不準到底會怎樣。
還有，剛才藍公子說北靖內部不平靜，幾位皇子之間相互算計，那天聖又是怎樣想必你們都知道。所以這仗十有八九能打贏，而太子能不能好好回來就不知道了。”
三人聽後麵色各異，獨孤軒塵雖知道蘇千羽在南越有才女之稱，卻不曾想她能看得如此透徹，心裏自是高興不已。
白子揚和藍夜說實話是被嚇到了，這番話完全不像是養在深閨中的女子所能說出來的。
藍夜對這位塵王妃很是滿意，獨孤軒塵身邊就應該站著這種有見識、識大體的女子；相反，白子揚卻是有些擔心，蘇千羽太過聰明，這樣下去不知是福是禍啊。
“千羽說得有理，天色不早了，這件事我們明日再繼續商議。”獨孤軒塵看著蘇千羽心裏直癢癢，開始趕人了。
白子揚傻愣地張口就說，“軒塵，這事兒還需盡早定下來，要不我們就留在你府中用膳，然後去書房從長計議？”
話音剛落，獨孤軒塵立刻黑了臉。
藍夜狠狠地甩過去一記眼刀，白傻揚你沒看到嗎，自從蘇千羽到這兒，他獨孤軒塵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蘇千羽，哪還有工夫留你吃飯。
藍夜訕笑著，“不用了，我們明日再計議吧，子揚說今晚要請我吃飯，我們先走了啊。”說著拉著白子揚往門外跑去，生怕獨孤軒塵一個忍不住揍白子揚一頓。
獨孤軒塵輕哼一聲，算你們識相。
“軒塵這樣不好吧，我們留表哥和藍公子用晚膳也沒什麽啊。”蘇千羽看著落荒而逃的兩人，對獨孤軒塵的做法有些不滿。
“沒事，他們不會放在心上。小時候，五哥身子弱，母妃要照顧他沒有多少時間管我，我就經常和他們在一起玩。那時候還小，我們三個闖了不少禍。”
獨孤軒塵環著蘇千羽，慢慢說著，似在懷念那段時光，“我們三個那時調皮的不得了，燒過太傅的書，爬樹掏過鳥蛋，我們還算計三哥讓他被父皇揍了一頓，嗬嗬。”
蘇千羽倚在他的懷裏靜靜聽著，沒想到獨孤軒塵小時候也是如此頑皮，不過真好，他身邊還有真心相待的人。
“千羽，我餓了，咱們用晚膳吧。”獨孤軒塵眼眸暗了暗，早點用過晚膳也好早點辦事啊。
蘇千羽覺得天色還早，但聽到獨孤軒塵說餓了，也便同意傳膳了。晚膳擺好後，二人摒退眾人獨自用膳，期間互相夾菜、盛湯一頓飯倒也用的溫馨。
蘇千羽突然停下筷子，“軒塵，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獨孤軒塵有些疑惑的抬頭，卻看到一臉認真地蘇千羽，搖頭苦笑道，“千羽你可知身為皇家子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個位置於我來說不過是個枷鎖，牢籠，我本不想去爭。
可是如果我不爭，我拿什麽保護母妃、五哥，拿什麽保護白家和藍二，又拿什麽保護你，為了這些人，我不得不爭。千羽，你可明白我？”
蘇千羽眼眶有些濕潤，他身上背負的太多了，她舍不得，“我明白，我都明白，不管你做什麽，你身邊都有我，我陪著你。”
“千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陪著我。
“說什麽傻話，什麽謝不謝的。對了，太子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今日你說得很對，太子此次估計是回不來了，你說誰最有可能下手？”獨孤軒塵和蘇千羽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同時寫下一個字，二人相視一笑。
“十有八九就是他。”蘇千羽有些感慨，天家最是無情處，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麵前，其他的都渺小到忽略不計。
“我會派人盯著他，但我不會救太子，千羽會不會覺得我有些不近人情？”獨孤軒塵有些害怕，怕蘇千羽嫌棄他冷血。
“不會，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這畢竟是個好機會。”蘇千羽知道皇權之爭有多慘烈，如果此時伸出援手，日後卻被反咬一口，那太不值了，她不會那麽傻。
按照慣例，晚膳後獨孤軒塵會在書房裏看半個時辰的書後才回房休息，可是今晚，獨孤軒塵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索性放下書提前回房了。
蘇千羽正在繡一塊手帕，突然看到獨孤軒塵推門走了進來，“怎麽了，今晚不看書了麽？”
“嗯，不看了。”獨孤軒塵一邊說一邊向蘇千羽走過來，越走越近，蘇千羽有些不自在，想往後退，卻被獨孤軒塵一把拉住，抱進懷裏。
“千羽，今日你答應我的還算數嗎？”獨孤軒塵伏在蘇千羽耳邊，低聲說道。溫熱的氣息灑在蘇千羽的耳廓，惹得她有些顫抖。
蘇千羽腦子裏雖有些混沌，卻也知道今日是逃不過了。和上一世的被逼迫不同，這次她是心甘情願成為眼前這個男人真正的妻子，蘇千羽沒有說話，隻是伸手環住了獨孤軒塵的腰身。
瞬間蘇千羽隻覺得天旋地轉，眨眼的功夫就被獨孤軒塵放到了床榻上，獨孤軒塵伏在她肩頭低聲笑著。
蘇千羽抬手撫上獨孤軒塵的臉，微涼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劃過他俊俏的眉眼，似要將他刻在腦海裏一般。
獨孤軒塵緊緊握住蘇千羽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細碎的吻落在額頭、鬢角，流連在她小巧的耳垂，蘇千羽幾乎要溺死在這溫柔裏。
獨孤軒塵吻著蘇千羽的唇，比在書房裏的吻更要溫柔，蘇千羽醉了，癱軟在他懷裏。
獨孤軒塵含著如玉珠般的耳垂，在蘇千羽耳畔含糊不清地說著，“千羽，好愛你，怎麽辦我好愛你。”
蘇千羽哭了，活了兩世，這是第二次聽到獨孤軒塵說愛她，第一次是在刑場，是獨孤軒塵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那是她心裏的刺，永遠都拔不掉。
獨孤軒塵隱約感覺到蘇千羽在流淚，停下了動作，趕緊起身看到哭成淚人的蘇千羽，心中滿是愧疚，“千羽怎麽了，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蘇千羽搖搖頭，抹去眼角的淚水，看著這個用生命愛自己的男人說道，“沒事，軒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蘇千羽此生絕不負你。”
獨孤軒塵溫柔一笑，“好……千羽，我答應你，此生隻有千羽一人……千羽，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能離開我，不能離開我……”
熱情在瞬間被點燃，幾乎能將人灼燒殆盡，紅帳落下掩蓋了一室的繾綣，細細的呻～吟和著粗重喘息在房內響起，訴說著這對戀人相守一世的諾言。
雲雨初歇，蘇千羽早已累得昏睡過去，獨孤軒塵憐愛地撥開散落在她脖頸上的發絲，今晚是他孟浪了，折騰了大半夜，最後蘇千羽都哭出來了他才放過她。
獨孤軒塵懷裏抱著蘇千羽舍不得放手，俯身親吻著她象牙白的肩頭，蘇千羽嘟囔著，“唔，軒塵，不要了。”
獨孤軒塵輕聲笑了，低聲道，“嗯，不要了，千羽睡吧。”獨孤軒塵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蘇千羽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蘇千羽累極了，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睡熟了。
聽到蘇千羽綿長的呼吸，獨孤軒塵收緊手臂，吻著蘇千羽光潔的額頭，似自言自語，“千羽，你終於是我的了……獨孤軒塵此生的妻子隻有千羽一人，隻愛千羽一人……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