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刺目的陽光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趁著中午休息時，霍東隅把文佳期約到樓下的咖啡廳，好好談一談關於她感情上的問題。
“佳期，你跟Jason不是好好的嗎？怎麽忽然聽說你們要離婚了？”霍東隅開門見山地向她提問到。其實，對於文佳期這個青梅竹馬，雖說沒有男女之情，但至少霍東隅還是把她當作妹妹的，若是她為了自己這份無望的愛，而放棄了真正愛她之人，這是他作為哥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文佳期輕輕把一縷秀發繞到耳後，望著霍東隅淡淡一笑，望著他像是看到了許久以前的往事，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緩緩地開口：“我啊，從小就喜歡你。但是我不自信啊，一直都不敢對你表白我自己深深的愛意，後來出國留學，卻收到消息你與別人結婚了，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傷心，多受打擊嗎？”
霍東隅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頷首道：“對不起，但愛情不能勉強。”
文佳期慘然一笑，幽幽地說道：“我那時候經常在想，如果我鼓起勇氣向你表白，我們的故事會不會改寫，是不是我錯過了你的年華，才會導致生命裏留白的結局。”
她苦笑一聲，道，“因為你已經有家室了，我為了治療失戀的傷痛，匆匆找了一個人結婚。一開始，我隻是把他當作療傷的工具，但長久的相處中，我發現他潤物細無聲地滋潤了我的心，我以為我能忘記了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可是！”文佳期的聲音忽然提高，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一輩子的男人居然出軌了！哼，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forever，真是諷刺！”
“所以，我果斷地和他離婚了。”文佳期的聲音冷淡又夾雜著隱忍的怒氣。
霍東隅聽到她的遭遇後，輕輕地說了一聲：“聽到你過得不怎麽好，我也很難過。”
文佳期望著眼前的人，他永遠都是那麽溫文爾雅，她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小佳期坐在自己家中的院子裏，身旁的樹木鬱鬱蔥蔥散發著草木的清香，彼時小小的霍東隅微笑著向自己走來，俊逸的他對小佳期打招呼：“你好，我是霍東隅，我們一起玩遊戲吧。”
小佳期的臉在小東隅溫柔的注視下一點點熱了起來，直直蔓延到心裏，甚至指尖。彼時年幼的小佳期還不懂，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她隻記得自己那時候的心，砰咚砰咚跳得厲害。
刺目的陽光灌滿了眼睛，小佳期甜甜地笑得，應了一聲“好！”那時的鳥兒啾啾地叫得很歡，是小佳期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文佳期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眼前的霍東隅一如當年，英俊的臉龐鼻梁挺直，薄唇卻總是帶著一絲柔和的弧度，記憶中的霍東隅總是微笑著，溫暖甚至蔓延入眼底。
她兀然想起倉央嘉措的一句詩：“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
霍東隅是自己心中的無與倫比，無可取代。現在自己恢複單身了，她想彌補當年的遺憾，給自己一個機會，大膽對霍東隅表白，至少，讓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熾熱的愛意。
文佳期不覺得自己有哪裏輸給桑榆，如果對方知道了自己的愛意，若是有一天，霍東隅對桑榆的新鮮感過去了，那麽，霍家二太太的位置是不是就可以輪到自己呢？
如果自己當初能勇於表達自己的愛意，是不是就能牽手那些年錯過的演繹，是不是能篡改生命中留白的結局？文佳期覺得答案是可以的。因為霍東隅現在的妻子，文佳期打從心眼裏看不起，平淡得沒有一絲閃光點的桑榆，如何能配得上光芒萬丈的霍東隅。
文佳期輕聲地說道：“東隅哥哥，你說，我現在，還有機會和你在一起嗎？”
霍東隅靜靜地看著一臉希冀表情的文佳期，一字一頓地吐出殘忍的字句：“對不起，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文佳期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人，哆哆嗦嗦地說道：“不，東隅哥哥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對不對？”她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連她自己都不察覺的顫抖。
“不。”霍東隅沒有半點順著她的意思，冷冷地說著讓她傷心的話語：“如果我說還有機會才是欺騙你。我不想給你虛無縹緲的希望，那隻會帶給你絕望。我已經找到了一生所愛，她占據了我全部的心，我這裏再也容不下另外一個人了。”霍東隅指著自己的心髒，緩緩而又堅定地吐出這番話。
聽到這話後，文佳期美麗的臉扭曲了起來，提高了音量說道：“就是那個桑榆？她有哪比我好？不就是碰巧救了你，這能比得上我們二十年的感情？”
霍東隅淡淡地說道：“於千萬人中，每天多少人擦肩而過，而我和桑榆，碰巧那天我落水，碰巧她又救下了我，難道這不就是緣分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就是我這樣吧。佳期，別在我這一顆樹上吊死，你眼前還有大片森林的。我不想因為這事情，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文佳期苦澀地一笑，愣愣地說道：“大片森林？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感情？若不是愛情，其他感情我根本不稀罕。就算你深愛著桑榆也好，我就不能有追求真愛的權利？我喜歡你，與你無關。”
霍東隅冷冷地說道：“但是你在桑榆麵前說了那些話，就與我有關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妻子。你現在這個情況，恕我無法再讓你留在凱亞事務所了。”
文佳期沒有想到，霍東隅居然對自己如此冷漠，為了桑榆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女人，竟然這麽對待一個相識二十多年，還對他一往情深的朋友。
她痛苦地說道：“我連待在你身邊的權利也沒有嗎？你就這麽對我？我隻想默默地守候在你身旁，難道這也有錯？”
文佳期流下兩行清淚，自己苦戀了二十年的心願，竟比不上桑榆半年下來的相處。此刻的霍東隅對自己冷漠得像是一個陌生人，以前的那些溫柔的目光，暖暖的笑容，在也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霍東隅看到她流淚，也沒有憐惜的感覺，他悠悠地說道：“但是你對我妻子表現出來的態度，可不是默默的守護，而是想把她取而代之。這我就不能放任著不管了。佳期，我們之間的這次薄紙被戳破了，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狀態了。若說我們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當朋友，那也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