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番外前世之六
但是, 謝玄辰為什麽會突然醒來?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嗎?
謝玄濟越發警惕, 無論謝玄辰有沒有神誌,其實都沒有差別。謝玄辰一醒來就要大開殺戒, 沒恢複神誌時無差別攻擊, 還好製服些, 若是有些許意識, 攻擊時有章法,那就更糟糕了。
謝玄濟本來就心煩,慕明棠還不停掙紮,謝玄濟心中煩躁,嗬道:“他一醒來就會攻擊身邊的人,你不想活了嗎,還主動往跟前湊。嘶——”
謝玄濟手上吃痛,下意識地鬆開手指。他拿起手端詳, 一雙修長白皙、養尊處優的手,現在印了整整齊齊一排牙印, 頓時破壞了整隻手的美感。
謝玄濟從來沒見過這種人,他氣的不輕, 怒道:“我是為了你好, 你卻上嘴咬人,這就是蔣家教你的規矩,這就是你的家教?”
“讓晉王失望了, 我就是這樣一個沒禮數沒家教的人。何況我已經按蔣家的意思嫁過來了, 早就還了蔣家的收養之恩, 我和蔣家再無關係。我堂堂正正姓慕,不稀罕姓蔣。”慕明棠沒好氣瞪了謝玄濟一眼,道,“我爹娘從小就教我,遇到手腳不幹不淨的人,就該咬他。”
慕明棠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她又瞪了謝玄濟一眼,轉身快步往前走。然而她僅是走了兩步,腳步不由慢慢停住。
床上,謝玄辰半支著身體躺著。他臉色白的嚇人,看起來極為虛弱。此刻他沒有理會慕明棠和謝玄濟二人,而是低著頭,手腕一掙就將鐵鏈繃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手腕上他馬上就要長好的傷口又變得鮮血淋漓,慕明棠看著心驚,她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抱起來一半的鐵環,謝玄辰單手就能舉高,甚至還能將其繃得嘩啦啦直響。
鐵鏈抖動的聲音在屋內極為明顯,慕明棠聽著心驚膽戰,根本不敢上前。謝玄濟也站在門口,如臨大敵。
隨著鐵鏈的聲音,謝玄辰的臉色越來越白,看著就是強弩之末。這陣熟悉的聲音無疑是許多人的噩夢,侍衛長在外麵察覺不對,咚咚咚敲門:“晉王殿下,是否是岐陽王醒來了?”
“岐陽王醒來”這幾個字說出來後,窗外的士兵明顯緊繃起來,抽刀聲、跑步聲紛至遝來,士兵結成軍陣,刷的一聲對著大殿拔出雪白的刀片。
玉麟堂外的氣氛瞬間變得弩拔劍張。外麵的變化清清楚楚傳到殿內,謝玄辰聽到軍號的聲音,似乎是勾唇笑了一下,慢慢抬頭看向謝玄濟。
“我還沒死,你就急了?”
謝玄辰睡著的時候安靜無辜,慕明棠腹誹好幾次他像小白臉,可是現在他睜開眼睛,慕明棠立刻明白為什麽世間從來沒有岐陽王像小白臉之類的言論了。
對著那樣一雙眼睛,沒人能說出女氣、小白臉之類的話。殿門外集結著上百士兵,殿內站著謝玄濟和慕明棠,可是這一刻,根本沒人敢發出聲音。
然而這一句話仿佛耗盡謝玄辰所有氣血,他說完之後,忽然吐了一口血,重重栽倒在床鋪上。慕明棠嚇了一跳,連忙提著裙子上前:“王爺,王爺?”
慕明棠跪在腳踏上,看見他吐出的那一口血鮮紅鮮紅的,瞬間染紅了半個床榻。慕明棠心都揪起來了,立刻找帕子,想為他擦拭血跡。
謝玄辰再度暈倒,謝玄濟無疑長長鬆了口氣。謝玄濟側眼看去,見慕明棠竟然毫不猶豫地跑向謝玄辰,仿佛並不知道他手上鮮血累累、人命無數一般,謝玄濟心裏倏地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謝玄辰發起瘋來,殺人可不管身份。謝玄濟本該立刻離開,但是他看著慕明棠跪在床邊,細心為謝玄辰擦嘴邊的血跡,還是忍不住問:“你就不怕嗎?”
慕明棠一回頭見謝玄濟還沒走,都吃了一驚:“我怕什麽?”
“你就不怕他殺了你?”
“不會。”慕明棠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擦拭謝玄辰領子上的血,“他是武安侯,他不會濫殺無辜。再說我的這條命本來就是他救的,就算他沒認出來我,殺了我,那也是我該還他的。”
謝玄濟眉頭皺得更緊,武安侯這個封號非常久遠了,慕明棠怎麽會知道?聽她的話音,莫非他們以前,早就認識?
謝玄濟又冷眼看了一會,轉身離開。殿外的侍衛見他出來,都長長鬆了口氣:“晉王,岐陽王殿下如何了?”
“二哥剛才醒來了一會兒,現在又暈了。你們好好守著二哥,本王這就去叫太醫來。”
“是。”
謝玄濟走後,侍衛們暫時解除了警報,但是完全不敢放鬆,全提著心守在殿外。慕明棠隔著窗戶,聽到他們巡邏的頻率明顯上升。
一方帕子轉眼就染紅了,慕明棠輕輕歎了口氣,打算起身另外尋一塊幹淨的帕子來,順便再打些水。她剛剛有動作,手腕忽的一涼,被一隻手用力抓住了。
慕明棠腿一軟,當時就跪倒在地。她嚇得不輕,尖叫還沒出口,就被一個聲音冷冷喝住:“閉嘴,敢叫我就殺了你。”
慕明棠硬生生忍住尖叫,心髒都差點被嚇得驟停。謝玄辰此刻正看著她,眼神鋒利,薄唇因為血跡掛著些微的紅,淒豔又狠厲,哪有絲毫昏迷的樣子。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慕明棠。慕明棠了然,立刻點頭:“王爺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的。”
謝玄辰又看了她很久,似乎在評估她的可信程度,才慢慢鬆開手。慕明棠一能自由行動,立刻抽回手腕,吃痛得捧著手腕揉捏。
這力道比身強力壯的鐵匠都大,要不是慕明棠親眼所見,誰相信這是昏迷許久、虛弱得隻剩一口氣的病人發出來的?
謝玄辰瞧見慕明棠揉手腕,可算想起來自己的力氣和普通人不是一個計量單位。成年男子都扛不住他一拳,柔柔弱弱的女子就更不必說了。
幸虧謝玄辰昏迷了很久,體力大為削弱,要不然,今日慕明棠的胳膊已經廢了。
謝玄辰撐著身體想坐起來,慕明棠察覺他的動作,想上前扶持,卻被謝玄辰一個眼神嚇回來。謝玄辰想要坐直,可是他的四肢禁錮著沉重的烙鏈,兼之昏迷已久,虛弱無力,竟然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慕明棠心想這個祖宗怎麽又暴躁又嬌弱,看著謝玄辰的動作,慕明棠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她實在忍不了了,悄悄說:“王爺,還是讓我扶你吧。外麵有這麽多巡邏的人,你再自己折騰,發出聲音把他們引來,那就壞了。”
謝玄辰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已經弱到需要一個女人來扶,可是他也知道慕明棠的話沒錯。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難受了。
慕明棠見謝玄辰沒反駁,就當這個人已經同意了,立即扶著他靠在床柱上,還細心地在他腰後塞了一個靠枕。慕明棠做完這一切後,發現這位祖宗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他自醒來後臉色一直臭臭的,慕明棠很想得開,一點都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謝玄辰坐好後,這才有功夫說話。他上下打量慕明棠,眉峰稍稍一挑:“你是誰?”
慕明棠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們在謝玄辰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訂了婚事,還強行成了婚。慕明棠換位想之,如果有人趁她睡覺霸占她的房子,占據她的錢財,還自稱是她的丈夫,慕明棠是一定要打死這廝的。
而且,謝玄辰是正正經經權貴之後,**。如果謝家一切正常,能配得上謝玄辰的人,該怎樣德才兼備的名門淑女才行。而現在,正妃卻成了慕明棠,一個逃難而來的商戶之女。
慕明棠自己都覺得這是趁人之危,恬不知恥。
慕明棠氣弱了,低頭囁囁道:“我是蔣鴻浩的養女,前幾天被聖上指給王爺做正妃。王爺你放心,這隻是權宜之計,我知道自己身份,並不妄想做您的正妃。我隻是想報恩,等王爺身體恢複好了,我就自請下堂,將正妃的位置騰出來。到時候,您自可另聘名門之女。”
謝玄辰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但是手上被玄鐵壓著,他沒法動作,隻能忍著不耐說:“我在問你名字。”
“啊?”慕明棠驚訝地抬頭,察覺謝玄辰眼神很不耐煩,才趕緊說,“我叫慕明棠。”
“原來姓慕。”謝玄辰若有所思。慕明棠直覺哪裏不對勁,為什麽他隻強調姓氏,聽起來像是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一樣。
這個問題細想下去很恐怖,慕明棠不敢多想,趕緊打住。她跪坐在腳踏上,謝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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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半倚在床架上,此刻不說話,兩人看著還真有些患難夫妻的意思。
慕明棠悄悄咬了咬唇,問:“王爺,那我……”
謝玄辰回頭,等了半天沒見慕明棠支吾出下一句話,不由皺眉:“你什麽?”
慕明棠尷尬,不過她本來也不是在乎臉皮的人,趁這機會幹脆直接問了出來:“王爺,那我們這樁婚事,你看該怎麽辦?”
“一覺醒來媳婦都有了,這不挺好,還省得我自己折騰。”謝玄辰說到這裏笑了笑。他眼睛下麵長著一顆淚痣,這顆痣若在女子臉上,指不定得讓多少人妒羨,偏偏長在謝玄辰臉上,不顯嫵媚,隻有陰狠。
他本來就冷冰冰陰惻惻的,剛剛還吐了血,嘴上沾了血跡,又豔又殺。他這樣一笑,薄唇和淚痣交相輝映,越發有蛇蠍美人的感覺。
“畢竟婚禮是謝玄濟替我走的,要不是我還活著,恐怕連洞房也由弟弟代勞了。”
他果然聽到了,慕明棠歎氣,在這種話題上選擇保持沉默。瓜田李下,嫂子和小叔子這種話題本來就敏感,現在謝玄辰隻是針對謝玄濟,要是她一搭話,指不定就衝著她了。
不過聽謝玄辰的意思,他沒打算退貨了?
慕明棠一眼又一眼覷謝玄辰,謝玄辰發覺,輕輕瞟了她一眼:“有話就說,別耍花樣。”
慕明棠笑了,殷勤地給謝玄辰端來一杯水,問:“王爺,那我們的事就這樣定了?”
“嗯。”謝玄辰說完皺起眉,警惕地掃了慕明棠一眼,“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我是說這樣挺好的。”慕明棠心裏樂開了花,果然,恩人和蔣家那些渣滓就是不一樣。他一醒來得知多了一個妻子,完全沒有欺負人不說,還很自然地應下。從此,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岐陽王妃了。
慕明棠喜不自勝,眉眼都蕩漾出明顯的笑意來。她心情好,話也不知不覺變多:“王爺,你今日怎麽醒來了?”
沒想到這一句話捅了馬蜂窩,謝玄辰笑了一下,陰惻惻地說:“被你們氣醒的。”
……
“那支簪子呢,拿來給我看。”
慕明棠完全不敢說話,溜出去尋簪子。謝玄辰突然醒來,他們誰都沒心思注意一根簪子,現在那支玉簪還好端端地落在地上。慕明棠拿過來後,謝玄辰翻過來看了兩眼,忽然從中折斷。
“果然綠汪汪的。我要是再不醒,恐怕頭上就和它一個顏色了吧。”
她睜眼看到時辰都驚了,趕緊起來換衣服,洗漱。她一邊給自己係衣服,一邊在心裏感歎,幸好她嫁人後不需要侍候公婆,王府裏也沒人管她,要不然新婚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她以後的日子可有的好過了。
慕明棠穿好衣服後,發現另一個麻煩的問題。玉麟堂裏樣樣齊全,可是沒有鏡子。想來是因為謝玄辰置辦王府的時候尚未成親,寢殿裏沒有女主子,自然不會準備梳妝台。
沒有鏡子慕明棠倒也能給自己梳頭發,但總不能天天這樣。慕明棠記得自己的嫁妝裏有全套家具,等哪日騰出空來,她去嫁妝裏找一找。
今兒沒有鏡子,隻能將就了。幸好謝玄辰昏迷著,外麵的侍衛不讓她出門,她見不了幾個人,沒人笑話她。慕明棠胡亂給自己挽了頭發,就趕緊往西邊的寢殿跑去。
一夜過去,謝玄辰看著並沒有什麽變化,他甚至連地方都沒有動。不過擦幹淨後到底不一樣,今日的謝玄辰看著白淨俊秀許多,也更像小白臉了。
慕明棠一邊在心裏念叨,一邊擰帕子給他擦了臉,重新換了藥。慕明棠將一切收拾好後,突然發現自己沒事可幹了。
以前奔波討生活時不說,就算在蔣家,她一天也要忙著學禮儀,學詩書,很少有空閑的時候。沒想到嫁了人,她反而過上了張口等吃飯的日子。
慕明棠坐了一會,實在不好意思盯著謝玄辰的臉看,於是站起來,在殿裏左右轉悠,著手打掃大殿。
她正在最東邊的一間房間裏彈灰,忽然聽到門口有聲音。慕明棠連忙跑過來,打開殿門,發現竟然是昨日的兩個丫鬟。
慕明棠要嫁的地方和蔣明薇的完全不同,蔣府裏的丫鬟哭天搶地,沒一個願意陪嫁。慕明棠想誰活著都不容易,這些丫鬟和她一樣,都是掙紮求生的人,沒必要讓她們陪著她送死。所以慕明棠主動和蔣太太說,不必為她挑選陪嫁。後來陪嫁人選果然消減許多,最後蔣太太隻安排了兩個人,跟著慕明棠一起到岐陽王府來,做陪嫁丫鬟。
慕明棠心知肚明,這兩個丫鬟並不是陪嫁,而是蔣家派過來監視她的。隻不過謝玄辰的名聲太嚇人了,兩個丫鬟連玉麟堂都不敢進,隻敢停留在殿外,隔著一道門和她說話。
慕明棠站在高高的門檻後,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就像萬年的王八一樣,玉麟堂就是她的殼。別管外麵這些人嚷嚷的多麽凶,隻要她不出這道門,就沒人敢拿她怎麽樣。
想到這裏,慕明棠整個人的腰杆都挺起來了。她正了正色,問:“你們來做什麽?”
“奴婢來給王妃請安,以及……看看王妃一切可好,是否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慕明棠想了想,當真點頭:“我還真有。我記得我的嫁妝放在清心堂的廊屋了,你們去看看有沒有小巧些的梳妝台,讓人給我搬進來。”
說完之後,慕明棠想到什麽,挑了挑眉道:“別想著貪汙我的嫁妝,嫁妝冊子在我這裏呢,出嫁前我可一樣樣對過。但凡缺了一件,我就和你們要。”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眼神似有似無地朝裏麵瞥去:“奴婢記下了。王妃,你昨夜和岐陽王相處的可好?”
慕明棠冷哼了一聲,說:“昨夜你們不都聽了麽,我和他好不好,你們不知道?”
慕明棠這一句話把兩個丫鬟都臊得臉紅了,她們不敢靠近,但是又不敢不辦蔣太□□排下的差事,隻好遠遠躲著聽壁腳。然而這是什麽地方,堂堂王府正殿,修建的時候能讓外人聽到裏麵的動靜?顯然不可能。
兩個丫鬟聽了半天,什麽都沒聽到。她們見裏麵沒有什麽大動靜,看起來這位冒牌二小姐還活著,兩個丫鬟就暫且放下心,回屋睡覺去了。
今日一大早,她們就蹭到玉麟堂院門口。院內,走道上五步一崗,每一個門都把守著重兵,兩個丫鬟害怕兩邊真刀實槍的士兵,但是更怕的,是殿宇裏麵的岐陽王。
她們磨蹭了好一會,直到發現許久都不見慕明棠的動靜,她們怕了,以為慕明棠出了什麽事,這才相互拉扯著來敲門。她們挪到門口腿肚子都抖,根本不敢敲門,萬一吵醒了裏麵那個凶獸怎麽辦?丫鬟隻好試探地喊慕明棠的名字,好在很快,慕明棠就開門了。
得知慕明棠還活著,兩個丫鬟無疑大大鬆了口氣。隨後她們悄悄打量慕明棠,發現她精神飽滿,麵頰紅潤,眉眼不施粉黛而麗,不太像是……受了一晚上折磨的樣子。
她睡在岐陽王身邊,竟然不害怕嗎?
丫鬟不知道失望還是慶幸,忍不住想看屋裏的情形。慕明棠察覺到她們的眼神往後飄,笑了笑,大大方方讓開身:“不如,你們進來看?”
陪嫁丫鬟哪兒敢。慕明棠一露出背後的殿宇,兩個丫鬟就慌忙往後撤,仿佛屋子裏麵有什麽凶禽猛獸一樣。一個丫鬟嚇得太厲害,後退時踩到自己裙子,竟然還摔倒了。
她摔倒發出不小的聲音,正好這時殿裏仿佛什麽東西倒了,兩個丫鬟齊齊一哆嗦,慌不擇路地往後跑。慕明棠看著兩人屁滾尿流地往外爬,笑了一聲,故意高聲喊:“別忘了給我搬梳妝台。”
兩個丫鬟都沒回頭,不知道聽到沒有。慕明棠撇了撇嘴,嗤笑:“膽小鬼。”
她正要關門,送飯的士兵來了。僅是送個飯,竟然來了兩排十二個士兵,他們看見慕明棠,明顯鬆了口氣。為首的士兵將食盒放在門口,立刻抱拳說:“王妃,如今王爺已經成婚,吾等不方便進殿,日後為王爺洗漱、喂飯等事,就交給王妃了。”
士兵說完後,都不等慕明棠發問,轉頭就走了。瞧瞧他們撤退的勁兒,不知道比來時快了多少。
慕明棠歎了口氣,她其實隻是想問問每天的菜譜。以後她也要和謝玄辰一起吃飯,好歹,給她安排幾個喜歡的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