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戰起

  我給男主當嫂嫂最新章節

  往常元日朝賀是沒有女眷什麽事情的,偏偏今年皇帝有意做大,連女眷也一大早起來,跟繁瑣冗長的禮節耗著。


  慕明棠頂著沉重的禮服,腰酸背痛。等好容易朝賀禮儀結束,一能自由活動,慕明棠就立刻找了個座位歇著。


  她以後再相信謝玄辰,她就是豬腦子!


  慕明棠今兒實在沒精力,刻意躲著人群。沒想到她都藏到這麽遠,還是有人鍥而不舍地追了過來。


  蔣明薇最近風光得意,憋了一年的氣仿佛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足足一年半,蔣明薇眼睜睜看著慕明棠眾星捧月,耀武揚威,謝玄辰為了她一擲千金,皇帝皇後處處順著她,連蔣太太也動不動勸誡蔣明薇,勿要和慕明棠爭,凡事多忍讓,要謙卑。


  所有人都告訴她謝玄辰活不了多久,蔣明薇隻需忍耐過眼下。蔣明薇就這樣忍啊忍,忍到最後,慕明棠還是順心順意揮金如土,蔣明薇還是忍氣吞聲唯唯諾諾,甚至連謝玄濟沒有出頭的跡象。


  世人都傳謝玄辰要死,可他偏偏不肯死。硬是撐過毒發,經過半年習武恢複,身體已和當年全盛所差無幾。


  他對慕明棠的在意毫不掩飾,恨不得宣告天下,慕明棠是他唯一的逆鱗,觸之即死。


  蔣明薇一度覺得前世的悲劇重演,根本看不到前路盡頭。最近可算苦盡甘來,謝玄濟終於受到皇帝重用,蔣明薇一翻身做主,立刻便來找慕明棠炫耀。


  她恨不得抖擻給慕明棠看,告訴慕明棠謝玄濟如今多受皇帝倚重,每天有多少人前來巴結晉王府。蔣明薇仿佛要用這種方法說服自己,她的選擇沒錯,她的丈夫,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天命男主。


  慕明棠坐在僻靜處休息,看到蔣明薇遠遠衝著她而來,厭煩地歎了口氣。


  真煩人,蔣明薇到底有完沒完。


  蔣明薇停在慕明棠身邊,故意問:“嫂嫂,這個位置有人嗎?”


  慕明棠暗暗翻了個白眼,說:“無人。”


  蔣明薇便如願坐下。她坐下後,眼尖的宮女立刻上前為蔣明薇換茶,蔣明薇掀起茶蓋抿了一口,回頭歉意地對慕明棠笑笑:“讓嫂嫂見怪了,隻不過我脾胃刁,隻喝的慣新鮮毛尖,其他茶葉概不能入口。”


  慕明棠“嗯”了一聲,忍無可忍問:“晉王妃專程過來,想來是有話要說吧。有什麽話弟妹但說無妨,省得耽誤彼此的功夫。”


  “耽誤了嫂嫂時間,妾身十分慚愧。”將明薇雖然這樣說,可是她話音一轉,卻問,“元日這麽熱鬧的日子,應當和眾人一同拜年沾喜氣才是,嫂嫂怎麽一個人坐在偏遠處?莫非,大好的日子,竟無人和嫂嫂說話?”


  慕明棠挑了挑眉,忍了,說:“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晉王妃還有事嗎?”


  慕明棠趕客的意思可謂毫不掩飾,蔣明薇尷尬,但心裏那口氣還梗著,所以還是厚臉皮坐了下來。


  “嫂嫂今日氣性真大。莫非有什麽事情不順心?”


  慕明棠幾乎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她懶得理會蔣明薇,自己換了個方向,閉眼撐在桌子上養神。


  慕明棠支肘撐額,袖子自然劃下,蔣明薇不期然看到一道淤青。


  說是一道也不盡是,因為是好幾道連成一片,看形狀,像是什麽人的手指握著這個地方,不小心按出了淤青。


  不經意的紮心最為致命,蔣明薇突然覺得心裏一窒,準備好的炫耀的話也說不出口來。


  昨日慕明棠也進宮了,蔣明薇看得分明,昨天她這個位置還沒有。那就是說,是昨天夜裏新增的了?

  蔣明薇生出一種極其一言難盡的感覺,她記得慕明棠剛剛和謝玄辰訂婚的時候,蔣明薇心有不忿,蔣太太還勸慰她,說慕明棠一嫁過來就是守活寡的,哪比得上蔣明薇夫婿合意,蜜裏調油。


  誰能想到,轉眼一年多,基本守活寡的人,卻變成了蔣明薇呢。


  謝玄濟府裏美人如雲,有北戎送來的公主,皇後送來的宮女,下屬送來的美人。後來眾人見吹枕邊風有用,越發投其所好給謝玄濟送美人,如今,王府裏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每人一天尚且不夠分呢,謝玄濟哪裏還分得出心思注意蔣明薇。


  唯有初一十五,她才能在自己屋裏見到謝玄濟。後來蔣明薇聽了陪嫁嬤嬤的話,給美豔的陪嫁丫鬟開臉,用新鮮人留住謝玄濟。


  有禮教在上麵壓著,蔣明薇當然也不是惦記著這種事。隻是,她如今尚未有子嗣。


  這才是她著急的根源。


  蔣明薇今日來找慕明棠,一來是為了找回曾經的場子,二來,也是打探安王府的虛實。謝玄辰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身體,恢複到什麽程度。


  現在看慕明棠的神態,這兩個問題,似乎都有了答案。


  蔣明薇猛然覺得意興闌珊,她過來炫耀有什麽意思,糾結曾經那些意氣,又有什麽勁兒。蔣明薇自覺無趣,坐了一會,起身走了。


  慕明棠求之不得,巴不得她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蔣明薇走出去一截路,外麵的人看到蔣明薇,笑著迎上來和她說話。


  蔣明薇立即就揚起知禮大方的笑。說到一半,蔣明薇鬼使神差地回頭,看到慕明棠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似乎嬌弱無力,不勝承擔。


  從後窗照進來的光在她的衣袖上灑開一片碎金,連她膝闌處的花紋似乎也盈盈閃著金光。她坐在一片蒙蒙的細金中,仿佛一朵鑲了金的白玉蘭,清貴無匹,生來就屬於權勢富貴,又如雨後海棠,灼灼明豔,不堪一折。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是慕明棠肖似蔣明薇的。


  慕明棠前世作為蔣明薇的替身被送進宮中,這就成了兩人之間的孽緣,她們倆並不相像,可是相伴而生,如影隨行,不死不休。


  這樣的兩個人如同光和影,總有一個人生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下。前世是蔣明薇這個“死人”的光環一直籠罩著慕明棠,今生蔣明薇沒死,她的白月光光環也被自己親手打碎。


  原來隻有死人,才能永遠完美,才能永不跌落凡塵。


  這一輩子蔣明薇如願嫁給謝玄濟,謝玄濟對她的所有好感、期待、幻想,也在真實的婚後生活之中,消磨殆盡。


  謝玄濟喜歡的,一直都是他想象中的“蔣明薇”。


  反倒是慕明棠,脫離了蔣家二小姐這個身份,突然大放光彩。她展露出自己真實的性情,真實的愛好,反而讓前世那些人不敢招惹她,謝玄濟的視線也屢屢在她身上停駐。本該早早死去的謝玄辰對她生出男女之情,近乎病態地愛著她,控製著她,也依賴著她。


  替身太過耀眼,就會反過來會壓製原主,如今便有很多人會下意識地把慕明棠的喜好安在蔣明薇身上。蔣明薇不知不覺間,反成了替身。


  蔣明薇沉重地歎了口氣。她想告訴自己人各有路,她和慕明棠各自嫁給不同的勢力,日後孰高孰低或未可知。蔣明薇都沒有想完,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騷亂。


  女眷們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紛紛詢問怎麽了,就連主持典禮的皇後也派了心腹宮女出去打探消息。


  很快,恐慌從前朝傳到後宮,皇後派出去的宮女還沒有回來,女眷們就已經接到一個恐怖的消息。


  邊關傳來八百裏加急軍報,北戎人昨夜偷襲邊境,遂城失守了。


  綏和四年,除夕夜,北戎閃電戰突襲邊境。鄴戎兩國聲勢浩大、簽訂了僅僅半年的議和盟約,徹底撕毀。


  慕明棠聽到這個消息,也驚訝地站起身。她和謝玄辰前些日子還說過此事,謝玄辰料定北戎會騷擾邊界,但是他以為至少會在開春雪化之後。


  沒想到,除夕夜裏,他們就伸出了狼爪。


  慕明棠等震驚過後,不由露出苦笑。耶律焱果然十分了解鄴朝,或者說,了解皇帝。


  朝廷果然在除夕夜大辦宴席,就連邊境也免不了舉城慶賀,鳴放鞭炮。所有人都在宴飲吃喝,本來就脆弱的城防更是弱的像紙一樣。


  城牆巡邏鬆懈,又有鞭炮聲掩飾,北戎趁著除夕夜偷襲,果然一舉得逞。


  這個消息無異於平地響起一道驚雷,女眷嚇得麵無人色,就連皇後也變了臉,匆匆離開了。看到皇後離席,剩下的女眷更是大嘩,方才還談笑宴宴的大殿中隻剩一片恐慌,所有人都在找熟識的人打探消息,更甚至已經有夫人想要立刻出宮。


  蔣明薇也慌了,她其實早就知道綏和五年會生戰事,或者說,從綏和五年之後,接下來許久鄴朝都戰亂連連,朝不保夕。可是前世她在另一個陣營,並沒有怎麽感受到戰爭的殘酷,如今親身經曆大戰降臨,蔣明薇才覺得慌了。


  她甚至頭一次質疑起自己這輩子的選擇,她逃離北戎回到鄴朝,真的是對的嗎?

  慌亂中,蔣明薇看到慕明棠快步朝外走去。蔣明薇忽的福至心靈,叫住慕明棠:“慕明棠,你要去哪兒?”


  危機關頭,蔣明薇沒有再喊“二嫂”,而是直接喊了慕明棠的名字。


  慕明棠當然是想去外麵找謝玄辰,這種時候,唯有在謝玄辰身邊才是安全的。沒想到蔣明薇突然喊了一嗓子,兩邊的人被嚇了一跳,也紛紛朝慕明棠看來。


  慕明棠一下子成了注目焦點,她隻能停下來,挑眉道:“我去外麵尋找王爺而已。晉王妃以為我要做什麽?”


  蔣明薇欲言又止,因為知道前世鄴朝慘敗,以致於被迫遷都。蔣明薇先入為主,自然以為慕明棠想要偷偷跑路了。


  但是這一切現在尚未發生,北戎隻是侵犯邊境,距離東京還有很遠,中間攔著好幾道軍事防線。如今眾人雖然震驚,但是沒有人會覺得鄴朝即將麵臨亡國之禍。


  蔣明薇明明知道發展卻不能說,此刻她動了動嘴唇,最後隻能掩飾道:“我並不是誤會嫂嫂。隻是看嫂嫂往外走,擔心嫂嫂亂走遇到了意外,所以才提醒一二罷了。”


  提醒?慕明棠可不覺得。蔣明薇剛才看她的表情,一副已經篤定她會臨陣脫逃、恨不得堵住她的神情。


  慕明棠覺得蔣明薇的表現很奇怪,甚至不止如此,之前許多次,蔣明薇都做過一些乍一看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去年上元節避火,比如議和。


  或者再早一些,蔣明薇忽然跑回來擾亂及笄禮,改變主意要嫁給謝玄濟,就有些說不通了。


  是不是,蔣明薇知道些什麽呢?


  慕明棠看了蔣明薇幾眼,將她的異樣暫時壓下。現在不是追究蔣明薇的時候,即將到來的戰爭才是最重要的。


  慕明棠繼續往前走,此刻殿中所有人都注視著慕明棠的動作。慕明棠置之不理,她走到門口時,忽然見台階下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王爺!”慕明棠忍不住喊出聲,她再也顧不得其他,提起裙子朝台階下跑去。謝玄辰聽到熟悉的聲音,也快步朝她走來。


  慕明棠拖著長長的大袖衫,衣擺在台階上拖出一條豔麗的痕跡。慕明棠飛撲到謝玄辰身邊,謝玄辰伸手,牢牢接住了她:“我來了。”


  那麽多紛紛擾擾,直到此刻見到謝玄辰,慕明棠才覺得一顆心落到了實處。謝玄辰毫不避諱眾多目光,當著眾人的麵抱住慕明棠,低聲道:“沒事,我在。”


  慕明棠撲到謝玄辰懷裏,眼睛都不受控一酸。她被熟悉的氣息環繞著,心中瞬間平定,這時候才想起來她在宮裏,後麵是舉行朝賀的福慶宮,眾多宗婦女眷全在後麵看著。


  慕明棠臉紅,連忙從謝玄辰懷裏出來,趕緊站好。謝玄辰手裏落了空,眼神微變:“你躲什麽?”


  慕明棠尷尬:“還有人看著呢。”


  “管他們做什麽?”謝玄辰依然上前拉起慕明棠的手,另一隻手卻極自然極周到地護住慕明棠的後腰,“朝賀慶不成了,我送你回府。”


  “那你呢?”


  “我一會再回來,總要想把你安置妥當了我才放心。”


  不知不覺福慶宮門口已經圍滿了人,蔣明薇和許多女眷眼睜睜看著慕明棠撲向謝玄辰,謝玄辰隔著台階接住她,看都不向別人看一眼,就護著慕明棠離開。看他們離去的方向,應當是要出宮了。


  宮中生亂,唯有謝玄辰第一時間來接自己的妻子,並且親自護送妻子回家。


  有謝玄辰在,一路無人敢攔,順順暢暢坐上了馬車。因為擔心慕明棠害怕,謝玄辰棄馬上車,專程陪她。


  慕明棠果真覺得安心很多,都有心思關心北戎的事:“邊關失利嚴重嗎?”


  “遂城失守,不過北方是軍防要地,遂城以南還有中山、河間、太原三道防線,隻要這三道防線在,京城無憂。隻不過,接下來好一段時間不安生是真的。”


  不至於威脅京城,慕明棠多少鬆了口氣。看蔣明薇剛剛的表情,她還以為東京也馬上就要失守了呢。


  慕明棠問:“北戎出了多少兵力?”


  “兵力暫且不知。”謝玄辰忽然想到什麽,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不過倒知道領兵之人。說起來,是個熟人。”


  慕明棠驚訝,靈光一閃猜到了:“耶律焱?”


  “沒錯。”謝玄辰淡淡點頭,唇邊的笑似嘲非嘲,“上元節刺探消息是他,議和是他,偷襲邊關也是他。鄴戎和約,本來就是一場笑話。”


  慕明棠也無奈地歎了口氣。不久之前,鄴朝官員還信誓旦旦說“我們有和約”,殊不知在北戎人眼裏,這個協議從一開始就是一張廢紙。


  虧皇帝和宋宰相還一力議和,還差點為了“和平”同意歲幣。現在被人打臉,不知他們會不會後悔。


  皇帝有沒有後悔慕明棠不知道,但是皇帝丟了好大的麵子,卻是顯而易見的。


  皇帝在全國百姓和臣子麵前丟臉,大為惱怒,難得下定決心和北戎一戰。皇帝如此防備謝玄辰,自然不可能讓謝玄辰接觸兵權,而是派了自己的心腹童紹,率領京城戍衛軍十萬兵力,北上支援太原。


  北戎兵分兩路,西路由八皇子耶律焱率領,偷襲遂城,然後取道太行山直逼太原。東路由蕭太後幼子,也就是北戎皇帝同胞弟弟耶律機領兵,從河間、中山發兵,攻打東邊。


  幽雲十六州被割讓後,中原失去屏障,東京隻能靠太原、中山、河間三座重鎮拱衛。這三座城池事關京城安危,曆來都十分受重視,兵力和將領都身經百戰,並不是花拳繡腿。其中太原被圍攻的壓力最大,朝廷派了好幾支隊伍支援,其中增援太原的兵力最為雄厚,足有十萬。


  耶律焱帶來的兵馬才不過六萬,守城本來就比攻城容易,援軍還帶來了充足的糧草和軍備,所有人都對這場保衛戰充滿了信心。


  誰也沒想到,童紹是文人出身,貪生怕死,看到城外北戎人的兵馬後竟然嚇得兩股戰戰。武官比文官低一等,所有武將都要聽童紹調遣,結果最高指揮童紹不但不組織防禦,反而開戰前夕帶著兵率先逃跑。太原城內軍心大亂,耶律焱趁虛而入,輕而易舉地攻破好幾道防線。


  主帥跑了,太原城中隻剩下不到三千人,而城外卻有六萬北戎大軍。太原守城將士拚死抵抗,硬是抗住了耶律焱猛烈的攻城勢頭,拖住了北戎南下的腳步。


  太原久攻不下,沒想到這隻是個障眼法,趁著朝廷所有視線都被吸引到太原,耶律機率領東路軍繞過中山、河間防線,轉而攻打真定。真定失守後,沿路城池的長官都是文人,沒人敢與之一戰,耶律機長驅直入,竟然直接走到黃河邊界,直逼東京城下。


  消息傳到京城,舉國皆驚。如今是冬天,黃河的水早已結冰,聽說耶律機已經派人去河中心試探冰層厚度,不日,就要渡河了。


  一旦跨過黃河,距離東京不足十裏,京城圍城之困,近在眼前。


  朝廷一下子炸了鍋,京城才剛剛調了十萬戍軍去支援太原,剩下兵力不過十萬。而東京僅靠天險,並非易守難攻之地,一旦京城失守,皇帝、宰輔、眾多皇子公主一齊淪陷,鄴朝,就亡國了。


  皇帝連夜召集宰執進宮,眾臣吵吵嚷嚷,一刻不得消停。他們都是文人出身,此刻都慌得六神無主。其中一個老臣奏道:“陛下,為今之計,隻能趁耶律機尚未渡河,立刻遷都。東京城毀了還可以重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陛下在,不愁沒有重建東京之日。隻要撐過這段時間,接下來各地派兵勤王,陛下就安全了。”


  老臣的話音落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皇帝聽到心裏一沉,竟然已經到了遷都的地步了嗎?一旦倉皇遷都,幾個中原朝廷數十年的積累,東京繁華的基業,就全毀了。


  皇帝實在於心不忍,沉聲問:“東京百姓安居樂業,人口百萬,棄百姓於不顧,朕實在不忍心。除了遷都,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皇帝說完後良久沉默,過了好一會,剛才那個老臣深深拱手道:“除了遷都,還有一計。”


  “起複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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