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生日

  我給男主當嫂嫂最新章節

  慕明棠憤而拍開他的手,正要說什麽,被謝玄辰截斷:“我們現在討論正事,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你想在家裏過還是去外麵?你想去哪兒,我這就讓人把場地包下來。”


  慕明棠冷著臉瞪謝玄辰,謝玄辰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倒十分能屈能伸,立馬擺出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甚至還偏頭虛弱地咳了一咳。


  慕明棠本來在生氣,看到他這樣又氣笑了。她沒好氣翻了個白眼,道:“坐好,別裝病。”


  “我不知道怎麽了頭疼,還覺得沒有力氣。”謝玄辰終於明白為什麽後宮妃子動不動就喜歡生病了,他現在也覺得這個借口好用極了。謝玄辰順勢靠在慕明棠身上,說:“我都病了,你還凶我。”


  慕明棠想推開他,可是謝玄辰像牛皮糖一樣黏著,死活甩不掉。慕明棠默默磨牙,她原本還擔心謝玄辰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但是瞧瞧這靈活程度,這能叫病了?

  慕明棠輕輕哼了一聲,並不買謝玄辰的賬:“惡人先告狀。少裝病,我不吃你這套。”


  “不行,頭疼的起不來。”謝玄辰額頭靠在慕明棠肩膀上,聲音都悶悶的,“你快說你想要怎樣過生辰,幫我轉移注意力,不然我起不來。”


  還裝,戲還挺全。慕明棠完全不想理他,但是推又推不開,她又不舍得真拉下臉,隻能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不用辦了,又不是整生日,不必興師動眾。”


  柔弱的謝玄辰蹭的一聲抬頭,脫口而出:“那怎麽行?”


  慕明棠漠然看著他:“你頭疼好了?”


  謝玄辰十分保守地說:“也沒有完全好。你怎麽了,為什麽不想辦?”


  “沒怎麽。”慕明棠剛才的話還真不是賭氣,她說,“雖然生日也沒什麽不一樣,但畢竟算是個好日子。大好的日子,我不想和那些人待在一起,聽她們說一些假模假樣的虛話。我待著累,她們也未必真心。”


  倒也是。謝玄辰明白了,問:“那我們就不叫別人,隻自己過。生日你想做什麽?”


  慕明棠用心想了想,發現自己如今什麽都不缺,想要的馬上就能實現,談不上什麽生日願望。她想了一會,說:“也沒什麽特殊的……若是非要說一項出來,我想繼續釀生辰酒。爹娘從小幫我埋酒,後來就成了家裏的慣例。之前因為戰亂中斷了兩年,如今安穩下來,倒也可以撿起來。”


  慕明棠說完,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隻可惜京師無海棠。今年即便做了酒,也無法埋在海棠樹下了。”


  開春的時候,慕明棠特意去花園裏看過,王府裏雖然種滿了奇花異草,但是海棠並沒有多少。海棠樹唯有兩株,一株今年沒有發芽,多半是枯死了,另一株多年沒人侍弄,已經變得奄奄一息。


  謝玄辰聽到這話,眉尖微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慕明棠除了祝太太的邀約,其他人的帖子一向是不大理會的。窗外的春景越來越熱鬧,很快就到了四月初一。


  慕明棠今天早上一醒來,就衝謝玄辰要禮物:“我的生日禮物呢?”


  謝玄辰已經穿戴好了,聽到她的話笑了笑,說:“我忘了。”


  慕明棠覺得不太可能,但是看他的表情,又害怕他真的忘了:“真的?”


  謝玄辰看著慕明棠睜大眼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騙你的,你先穿衣服。”


  謝玄辰前科累累,慕明棠已經不太信得過這個人了。她正在將信將疑,丫鬟們跑進來,興奮地說道:“王妃,您快來看!”


  “什麽?”慕明棠都沒明白怎麽了,就被丫鬟籠上了披風,拉到窗口。一開窗,慕明棠都被外麵的景象嚇了一跳。


  原本平整的庭院裏,不知何時開了一塊花圃,一樹海棠正在怒放。


  慕明棠驚訝非常:“怎麽會……明明昨天還沒有。”


  丫鬟們興致勃勃,爭先恐後地和她說:“王妃,還不止呢,外麵一整條街都是!”


  “一整條街?”


  “沒錯!”


  慕明棠驚訝,她舉目望向外麵,雖然看不到街上的境況,可是慕明棠總覺得今日熱鬧許多。一大早看到這樣的景色,慕明棠也變得激動起來,說:“快幫我更衣,我要出去看。”


  “是。”


  慕明棠興致勃勃地換了衣服,然後帶著侍女們登上門樓,看到王府外麵的主街上,果然一夜之間開滿海棠。


  不光是她們,街上的人也很奇怪,一堆堆圍在一起,對著突然出現的海棠樹指指點點。有人消息靈通,一邊和旁邊人說話,一邊對著安王府比劃。


  慕明棠站在門樓上,即便聽不到,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麽。


  顯而易見,這樣大的手筆,這樣大的動作,隻有王孫貴族能支撐起來。而這條街上兩座王府,一個是低調收斂的晉王府邸,一個是乖張恣意的安王府邸,所有人想都不想,都猜是安王做的。


  這時有人看到安王府門樓上有人,紛紛爭相恐後朝她們看來。慕明棠海棠花已經看到,不欲被人看熱鬧,就在眾丫鬟的簇擁下離開。


  等回玉麟堂後,慕明棠看到謝玄辰居然還裝模作樣地在屋裏看書,又笑又氣:“你還說你沒有準備,我差點就信了!”


  謝玄辰見慕明棠笑靨如花,神采飛揚,也不由露出笑來。他準備多日,為的不就是她這一句話嗎?

  謝玄辰說:“我就算忘了自己的生辰,也絕不會忘了你的。你不是想釀酒麽,去花園看看?”


  “花園裏也有?”慕明棠驚訝了,“海棠並不容易移植,更別說正在開花的樹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完全不知道?”


  “總是有擅長種樹的農人。有些是昨天夜裏拉來的,有些前幾天就開始種了。花園裏的我們要時常看,所以我特意讓他們挖了樹齡久的,絕不會隻開兩天就枯死。”


  竟然是從幾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慕明棠挑了挑眉,問:“這麽大的事,為何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我不知?”


  謝玄辰正陪著慕明棠出門,聽到這話,想都不想說道:“可能是下麵人陰奉陽違吧。”


  剛剛才給王爺說了一籮筐好話的丫鬟齊齊噎住。什麽東西?王爺你到底在講些什麽?

  兩旁的侍女表情複雜,一臉疑問。慕明棠跨過門檻,聽到這話好笑地乜了謝玄辰一眼。


  胡說八道。顯然是他放了話,下人們才不敢透露絲毫,全府人小心翼翼地瞞著她。結果現在,謝玄辰還好意思眼睛都不眨地汙蔑給丫鬟們。


  真是夠了。


  慕明棠和謝玄辰走到花園,果然看到曾經種滿奇花異樹的夾道此刻開滿了海棠,回廊蜿蜒,一路海棠紅豔,台階和圍欄上到處都是紅白相間的花瓣。


  慕明棠指著兩邊的花樹,一株株指給謝玄辰看:“這是西府海棠,是重瓣,也有單瓣的。這株紫紅色的是四季秋,那邊花梗細長下垂的,是垂絲海棠。小時候我們家種的,就是垂絲海棠。”


  謝玄辰也跟著一樣樣看過去,隻看不語。慕明棠說了一會,自己盡了興,道:“我知道你也記不住,不過你肯聽已經是捧場了。多謝你準備這麽多,還特意挖來了海棠。”


  這話謝玄辰聽著就不服氣了,他抬眉,說:“誰說我記不住了?”


  慕明棠著實吃驚了:“你居然能記住?”


  “當然。”


  慕明棠將信將疑,隨便指了一棵樹問他。結果謝玄辰掃了一眼,還當真說出來了。


  慕明棠大吃一驚,讚歎道:“士別三日,刮目相待。你居然能認得住花,實在非昨日之辰。”


  謝玄辰輕輕哼了一聲,說:“凡事隻有在意和不在意之分,根本沒有天生記不住的事。又不是多難的東西,隻要肯留心,怎麽可能記不住?”


  這話慕明棠是讚同的,有人說自己記不住東西,說白了,還是那件事不夠重要罷了。放在男人身上,尤其如此。


  慕明棠起了興,又指了幾樹花,謝玄辰都一一答對了。慕明棠越來越吃驚,最後指了一株桃花,謝玄辰看了好一會,歎氣道:“認不出來。但是我知道它不是海棠。”


  慕明棠噗嗤一笑,果然謝玄辰還是曾經的謝玄辰,他隻是認得海棠而已。慕明棠笑著,說:“這是桃花呀,我們前幾天才剛剛看過。你這樣根本不算,你隻能辨認出來幾種海棠,以後遇到其他植物,還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關我什麽事。”謝玄辰說,“我隻需要認識海棠就夠了,其他花與我何幹?”


  明明是很正常一句話,慕明棠聽到卻莫名臉紅。謝玄辰沒有注意,說:“你如果還想看,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如果不想,就回去吧。你不是還想釀酒麽,廚房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


  慕明棠一口應下。王府花園極大,若是一次性逛完,還真是個不小的運動量。


  回去的路上,慕明棠時不時讓丫鬟收落下來的花瓣。她和謝玄辰解釋:“海棠花是有毒的,不能直接入酒。但是我娘親有獨門絕技,按獨特的方式處理過花瓣後,就可以用了。不過不能太多,好在春天花瓣多,混著其他花一起入酒,並不愁沒有原料。”


  謝玄辰聽得似懂非懂,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總覺得釀酒不難,等真的上手,才發現講究未免太多。


  謝玄辰屢屢被慕明棠嫌棄,兩個人足足折騰了一下午,才終於把酒封罐,準備入窖。


  王府雖然有專門的酒窖,可是慕明棠的生辰酒要埋在樹下。慕明棠挑了棵開得最繁茂的海棠樹,一邊埋酒,一邊和身邊的謝玄辰說:“這棵樹頻繁被我們折騰,等明年該不會死了吧?到時候那多不吉利。”


  “胡說什麽。”謝玄辰瞪了慕明棠一眼,往她臉上抹了一道土,“不許亂說。”


  慕明棠嫌棄地用手背蹭臉:“你手上還有土,你就這樣碰我的臉?”


  “都是自家人,嫌棄什麽。”謝玄辰瞥了慕明棠一眼,沒忍住被她的樣子逗笑。慕明棠一看越發惱了,謝玄辰笑著穩住她:“夫人冷靜,至少先把酒埋好。折騰了一下午做出來的酒,可別到最後關頭打碎了。”


  丫鬟們眼睜睜看著王爺和王妃兩人又是挖坑又是填土,她們幾次上前說要搭把手,都被慕明棠趕走。她們略有些愁苦地看著王爺王妃疑似玩起土來,等這兩位終於玩盡興後,丫鬟們齊齊鬆了口氣,上前伺候慕明棠和謝玄辰淨手。


  他們在花園耽誤許久,早到了吃飯的時候。王妃的生日席麵極其盛大,廚房早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灶上溫著,好容易等到王爺王妃回來,廚房連忙吩咐傳飯。


  慕明棠和謝玄辰換了身衣服後,菜已經擺好了。開飯開的晚,等他們吃完,天都黑了。


  今日初一,無月,卻有滿天繁星。


  慕明棠無意間抬頭,瞬間被星星迷住。她連忙招手,示意謝玄辰過來看:“看,今日星辰極好。”


  謝玄辰走到慕明棠身邊,陪著她一起抬頭看星星。蒼穹黑不見底,繁星如同碎鑽,點點散落夜幕間。那種蒼茫浩大之感,遠非語言能描述。


  慕明棠仰頭看了一會,略有些遺憾,開口道:“今夜星辰好,風也好。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最適合小酌一杯。可惜了。”


  謝玄辰聽到低頭,問:“為何不可?”


  “我們的酒今天傍晚才埋下去。”慕明棠說,“才這麽一會,哪裏能喝?”


  謝玄辰眼中露出些意味深長的碎光,似笑非笑:“未必。”


  慕明棠驚訝地瞪大眼睛,謝玄辰卻不多說,隻是似有所指地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慕明棠直覺謝玄辰有小動作,她立刻就要出門,被謝玄辰一把拉住:“先係上披風,急什麽。”


  侍女聞言已經取來披風,遞到謝玄辰手上。謝玄辰為她披上披風,又妥善係好,才放她出門。


  此刻繁星滿天,海棠盛放,花園裏落紅滿地。慕明棠找到下午他們埋酒之地,剛剛走近,就驚訝地叫了一聲:“土是鬆的?”


  謝玄辰站在她身後,昏黃的燈光將他臉映照的溫暖如玉。他聽到慕明棠的話,隻是笑:“你再挖開看看。”


  慕明棠將信將疑,她才剛剛要動手,丫鬟就齊齊湧下來,堅決不肯讓慕明棠動手。慕明棠也不堅持,她以口代勞,她指向哪裏,丫鬟就把哪裏挖開。


  倒確實比自己動手省事。


  才挖到一半,慕明棠就大概明白了。明明下午埋酒時還什麽都沒有,然而現在,海棠樹下多了好些酒壇。


  慕明棠隱約看著眼熟,她提著燈辨認了一會,突然發現不對:“這不是以前,爹娘在襄陽為我埋的酒嗎?”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發50個紅包,謝謝小可愛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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