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夜會
我給男主當嫂嫂最新章節
謝玄辰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正著。
溫軟的氣息襲來,他能感覺到脖頸上環上一雙溫暖柔軟的胳膊,剛才,他還在給其中一隻化淤血。
謝玄辰整個人都僵硬了。大概除了他還在吃奶的時候,他就沒有被人抱過了。謝玄辰僵硬了好一會,試探地回抱了一下慕明棠。就算這樣,他的手也不敢放在腰上,隻敢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慕明棠的背。
“好了,我沒事。”謝玄辰說完後覺得自己這話太死板,宛如在交差。雖然女子表達感情的方式讓他很不習慣,可是他至少知道,慕明棠是為了他好。她是怕他想不開,特意安慰他。
謝玄辰的良心難得蘇醒了一會,覺得自己這樣太冷淡了。他正待要說什麽,慕明棠已經鬆開了,坐在床榻上,含笑看著他:“你也說了,無論以後如何,人總是要吃飯睡覺的。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謝玄辰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鬆了口氣還是遺憾,他隻能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說:“好。”
慕明棠也覺得自己剛才太唐突了,她忽然心裏湧上一股衝動,頭腦一熱就抱了謝玄辰。現在腦子冷靜下來了,慕明棠才發覺尷尬至極。她連看都不敢看謝玄辰,趕緊掀開被子,從頭到尾將自己裹了進去。
慕明棠睡好後,發現謝玄辰沒動。她從被子裏露出一條縫,甕聲甕氣問:“你怎麽還不睡?”
謝玄辰卻背過身,掀簾子往外走去:“我還有有些事情,你先睡吧。”
說完,都不等慕明棠說話,他就躲一樣出去了。
謝玄辰快步走到窗口,顧不上可能會驚動外麵的人,用力將窗戶大開。夜風立刻卷席而入,把窗前的吊穗吹動的瘋狂搖擺,幾乎沒有片刻安穩。
謝玄辰對著風口冷靜了很久。他覺得他這一晚上太艱難了,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都不能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坐懷不亂到這種程度的男人。
謝玄辰有好幾次,幾乎想要越界而過,最後生生忍下。現在回想,他都欽佩他自己。
他手指扶在窗沿上,不知不覺把木框捏變形了。剛才腦子很亂,現在被風一吹,謝玄辰覺得那些輕浮的,躁動的心思一點一點冷靜下來。
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在做什麽。他要為他的一切行為負責,如今他連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有什麽資格想那些桃色菲菲的事情?
謝玄辰最終還是冷靜下來,這時候,他又慶幸自己剛才什麽都沒做了。
他得等等。
原本謝玄辰都放棄了,可是現在他忽的燃起微弱的希望。隻是等待和蟄伏而已,這實在比以前好了太多。
謝玄辰腦海裏不由想起朝中的部署名單。謝瑞清洗了兩年,想必現在朝中人馬已經完全換了一批。可是文官能靠科舉大換血,武將卻沒有來路,如今東京外關鍵位置上的武將,必然還是原本那些人。
謝瑞也知道這回事,所以上台後重文抑武,武官極其沒地位,任何行動都要聽文人指揮。這就是謝玄辰的機會了,有共同的利益,不怕曾經的舊相識不和他攀交情。
謝玄辰正想著還有哪些人能用,忽然聽到身後有細微的聲音傳來。他回過頭,見最外麵的床帳掀開一條小小的縫,慕明棠站在後麵,似乎正在猶豫什麽。
慕明棠還沒想好要不要叫謝玄辰,突然看到他自己回頭了。既然已經被發現,慕明棠也不再糾結麵子了,低聲問:“你還不睡嗎?”
謝玄辰沉默,他又聽到這個問題了。論理夜深人靜,妻子問這類問題,應當是邀請吧?
可惜謝玄辰知道慕明棠不是這個意思,連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問:“怎麽了?”
慕明棠低頭,很是拿捏了一會,不好意思地遞來一個無辜的眼神:“我有點怕,我睡不著。”
謝玄辰認命地歎了口氣,他就知道!謝玄辰隻能關上窗戶,無奈地走近:“都說了你聽了會睡不著,你非要問屍體的事。現在知道了吧?”
慕明棠有求於人,嗯嗯點頭,不敢作聲。但是她看謝玄辰走回來,還是很開心地撩開簾子,眼睛亮晶晶地等著謝玄辰走近。
謝玄辰觸及到慕明棠的眼神,腳步頓了一下,立馬避開。謝玄辰有時候懷疑莫非人年紀大了,思想會不知不覺變汙濁嗎?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謝玄辰被臨時叫回去哄慕明棠睡覺。等慕明棠睡著後,他的心情也變得平靜,漸漸閉上眼。
仿佛未來發生什麽都不值得擔憂,仿佛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因為她會一直在他身邊。
第二天醒來後,慕明棠擔心謝玄辰的身體,正好今日是張太醫值夜,入夜,慕明棠拉著謝玄辰,再一次跳窗來找張太醫看診。
張太醫診脈後,站起來拱了拱手:“王爺失血良多,幸好包紮及時,並未釀成大患。接下來幾天要多用些益氣補血之物,戒急戒躁,仔細將養幾天,很快就能恢複元氣。”
慕明棠連忙問:“那這幾天應該吃什麽?”
張太醫說了好些補血的東西,慕明棠一一點頭應下。她記在心中後,問:“除了飲食,藥物上需要進補嗎?”
在這一點上張太醫依然搖頭:“有補藥誠然好,不過是藥三分毒,若是王爺並未感覺到不舒服,盡可省下。王爺這次受傷雖然有虧氣血,但是身體已經比前幾次來時健朗了很多。有些病在心不在藥,王爺保持如今的狀態,繼續恢複下去就極好了。”
謝玄辰聽到一半的時候感覺不對勁,想要阻攔,可是已經晚了一步。慕明棠聽到張太醫說“比前幾次來時健朗”,眉毛慢慢挑了挑,回頭看謝玄辰。
謝玄辰鎮靜地坐在位子上,坦坦蕩蕩,看起來一點心虛都沒有。
慕明棠笑了笑,又轉過頭問張太醫:“王爺上次來已經是好幾天之前的事情,這次他又是失血又是受傷,真的沒事?”
張太醫聽到躊躇了一下,他在太醫局供職二十多年,習慣了一句話琢磨三遍才出口。安王妃這樣說,張太醫總疑心王妃在擔心謝玄辰發病一事。畢竟之前說謝玄辰再發病一次就回天乏術,前天謝玄辰就莫名發作了,王妃心有疑慮,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張太醫以為慕明棠在暗暗打聽發病一事有沒有影響,於是說:“臣每隔十天給王爺診脈,對王爺的脈象最為了解。王爺的脈搏穩步增強,雖然這次因為失血略有不足,可是脈象綿而不絕,後有餘勁,並非衰竭之兆。王妃對此盡可放心。”
因為五個太醫輪流值夜,張太醫每五天就要宿在安王府。所以謝玄辰最開始每隔五天來一次,後來脈象漸漸穩定,他就改成十天一次了。
慕明棠笑著點頭,說:“很好,十天一次。這段時間有勞張太醫了。”
張太醫並不知道慕明棠不知謝玄辰半夜出門一事,他哪能想到他們夫妻倆之間還有小秘密呢。張太醫沒有多想,謙虛地應下了慕明棠的誇獎:“王妃過獎,微臣惶恐。”
謝玄辰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回到玉麟堂後,慕明棠忍了一路,現在終於發作了。進窗戶時,謝玄辰本來打算扶她,結果被慕明棠躲開,自己跳進去了。謝玄辰什麽也沒有說,進屋熟練地關窗鎖窗,等慕明棠換好衣服後,又去屏風後脫下外衣。
謝玄辰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次。他私下去診脈隻是不想讓慕明棠擔心,並不是存心瞞著她,但是這位小祖宗肯定是聽不進去的。
一會,肯定還有的鬧。
果然,等謝玄辰更衣回來後,發現慕明棠搬了被褥,睡在床鋪外麵,看見他過來,還氣咻咻瞪了他一眼。
謝玄辰心知肚明,嘴上還得好聲好氣地問:“你怎麽搬到外麵來了?”
“哼。怪不得你知道我晚上睡覺沉,原來你每天瞞著我偷偷出去!要是我再不警醒些,恐怕你出去夜會情人我都不知道!”
謝玄辰態度良好,熟練地認錯:“我隻是出去診脈而已,哪裏有情人?那個老太醫我可看不上他。”
慕明棠險些笑出來,但是她想到自己正在生氣,又強行忍住:“這誰知道呢?萬一你換個方向,不去學齋,而去別的什麽地方呢?”
“是我想岔了,我原意隻是不想讓你擔心,但是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下次出去一定告訴你。外麵冷,你睡到裏麵吧。”
慕明棠有點被打動了,可是她猶豫了一瞬,還是覺得不能姑息:“不行,我還是要睡在外麵,不然誰知道你晚上幹什麽。”
謝玄辰歎了口氣,先禮後兵,果然必要時候還是得靠武力強攻。他忽然俯身,帶著被子把慕明棠整個抱起來,穩穩當當放在床鋪裏麵:“乖,你在裏麵。”
慕明棠猛地身體騰空,都嚇了一跳。她連忙捂住嘴,發現外麵並沒有察覺後,輕聲拍謝玄辰的肩膀:“你幹什麽,你胳膊上還有傷呢。”
“沒事。”謝玄辰一點都不在意,胳膊也穩得過分,“抱你和抱一條被子沒什麽區別。小姑娘要早點睡覺,不早了,快睡吧。”
“說誰是小姑娘呢!”慕明棠完全掙紮不動,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平移到裏麵。她接觸到被褥後,身體總算能借上力,恨恨踢了謝玄辰一下。
謝玄辰頭都不回,精準地抓住她的小腿:“好了,你是大姑娘總行了吧。你力氣沒我大,你就算跑出來,我也能把你原封不動地抱回去。還是給自己省點力氣,早點睡吧。”
慕明棠動了動腿,發現完全抽不動。她現在半支著身體,一條腿還被謝玄辰握住,姿勢頗有些尷尬。慕明棠掙紮了幾次後,腳沒抽出來,臉倒紅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身體接觸親密了很多。
謝玄辰一手撐在慕明棠身邊,另一隻手握著慕明棠腳腕。他見慕明棠還不安穩,新奇地挑了下眉:“怎麽,你還想和我比力氣?”
“不是。”黑暗給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曖昧,尤其這是在床榻上,越發旖旎。慕明棠臉紅了,用力瞪了謝玄辰一眼:“誰要和你比了?鬆開,我要睡覺了。”
謝玄辰這時也發現這個動作不太正經,而且大晚上的握著女子的腳腕,本來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謝玄辰剛剛放鬆,慕明棠立刻像防賊一抽回腳,還憤憤瞪了他一眼。
謝玄辰被瞪也不惱,甚至隱隱覺得被瞪得舒服。他算是明白以前那些成了婚的戰友為什麽被媳婦打也一臉蕩漾了,他笑著給慕明棠拉了拉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我不鬧你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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