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希望

  我給男主當嫂嫂最新章節

  那天談話之後,不知道是慕明棠獨家調養方法起了效,還是謝玄辰心結打開,他眉目間的陰鬱之氣消散很多,連臉色都不似曾經那般蒼白了。


  慕明棠一直惦記著去找張太醫,奈何要麽張太醫告假,要麽有丫鬟走不開,慕明棠沒辦法,隻能繼續“暫時”住在寢殿。直到第三次張太醫值夜,慕明棠可算找到機會了。


  入夜,丫鬟們提著燈,問安後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丫鬟反身合上了門。慕明棠見外麵沒有動靜後,偷偷摸摸從衣櫥裏翻出黑色鬥篷,罩在自己身上。


  她盡力放輕動作,用鬥篷將衣裙全部罩住。最後她帶上兜帽,回頭對謝玄辰說:“你記得幫我掩護啊。”


  謝玄辰沉默地看著她,似乎懶得說話。慕明棠又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願地點頭:“好。”


  慕明棠得到準信,心中大安,悄無聲息推開窗戶。她的動作行雲流水,謝玄辰看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噓。”慕明棠對他比了下手勢,敷衍道,“教我開鎖那個師傅是盜賊,我順便學的。”


  順便?謝玄辰眉目一跳,問:“你還順便學了些什麽?”


  “沒有了。”慕明棠已經站到窗外,壓低聲音說,“我先走了。如果有人問起,你記得說我在啊。”


  說完,都不等謝玄辰答應,她就合上窗戶走了。


  入夜風已經有些涼了,慕明棠壓緊兜帽,謹慎地四處看了看。見並沒有人注意,她低著頭,快步往白天看好的方向走。


  她不敢走大道,怕碰上人,隻能穿竹林裏的小路。幸好慕明棠經曆過許多,這種程度的夜路完全嚇不到她。她很快穿過竹林,借著水麵上的燈光,找到了太醫值夜的學齋。


  慕明棠躡手躡腳藏在陰影裏,從窗戶裏張望了很久,確定此刻隻有太醫一人在後,才推門而入。


  張太醫正在燈下看醫書。自己家裏是舍不得這樣點燈的,王府燈火明亮,兼之清淨,反倒是難得的清修之地。尤其今夜是張太醫值夜,晚上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取出醫書,趁著夜色慢慢鑽研。


  張太醫看書如癡如醉,外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倒了,張太醫也沒有放在心上。過了一會,屋裏忽然突兀地響起一個聲音:“張太醫。”


  張太醫被狠狠嚇了一跳,他捂著心口,緩了好半天,才回過勁兒來。他看著眼前的人,許久不可置信:“岐陽王妃?”


  張太醫說完後就察覺到失言了,皇帝賜了新封號後,不喜歡別人再提起岐陽王,如今朝中隻知安王,無人記得岐陽王。張太醫咳了一聲,站起來拱手道:“參見安王妃。微臣不知王妃大駕,有失遠迎,請王妃恕罪。”


  “張太醫請起。”慕明棠摘下兜帽,說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請太醫幫忙。”


  張太醫卻沒動。不消慕明棠說,僅看慕明棠的裝扮,也知道她來意匪淺了。張太醫依然保持著躬身的動作,垂著眼睛道:“微臣才疏學淺,不敢當王妃此言。請王妃,另尋高人吧。”


  慕明棠雖然還沒說,但是能讓她避開耳目,深夜變裝前來的,除了治療岐陽王一事,還能有什麽。然而偏偏,就這件事不能應。


  張太醫一輩子謹小慎微,在太醫局行醫四十年不出差錯,靠的就是小心。隻需要做好眼前就夠了,那些大風險大回報的事,還是交給其他人做吧。


  慕明棠見張太醫不應承,也有些急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在外麵待多久,實在沒有時間浪費在和張太醫廢話上。慕明棠直接從衣袖裏取出一錠金子,放在張太醫案前。


  “醫者仁心,太醫行醫救人一輩子,想必最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我不會將太醫牽扯進來,甚至都不會強求太醫必須將王爺治好,隻要太醫將王爺的病情如實相告,告訴我日後要如何將養,就夠了。”


  張太醫看到那一大錠金子眼神動了動,但是最後還是垂手道:“微臣才疏學淺,請王妃另尋高人。”


  慕明棠這個人沒有別的好處,就是臉皮厚恒心強。張太醫不應話,慕明棠就不斷地往桌案上放東西,反正蔣家給她陪嫁了許多嫁妝,她就不信,拿錢砸還砸不出水花來。


  因為怕留下痕跡,慕明棠不敢用王府的錢財,拿出來的全是自己嫁妝。她嫁妝鑰匙在自己手裏,裏麵有多少東西都是她說了算。慕明棠也不敢用玉、精巧首飾這類容易被認出來的,全用的是簡單粗俗的金鐲子、金簪子。


  張太醫見慕明棠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頭也變大了。他移開眼睛,不去看那金燦燦的一堆,但是心裏實在忍不住歎了口氣。


  患難夫妻不長久,眼前這位年輕的王妃卻是個例外。張太醫難得生出些惻隱之心來,說:“王妃,女子生存不易,這些錢財您還是留著自己傍身吧。您的意思微臣明白,但是微臣實在不能告訴王妃。”


  “不能告訴她,那我呢?”


  這回連慕明棠都嚇了一大跳,她和張太醫驚訝地回頭,發現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謝玄辰正站在陰影處,不知道看了多久。


  慕明棠捂著心口,現在心都砰砰砰直跳。她深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問:“王爺,你怎麽來了?”


  謝玄辰從陰影中走出來,火光從地上爬上他的衣角,一點點將他的麵容照亮。


  “你想要明哲保身,不欲蹚渾水,我當然明白。可是你現在已經被送到岐陽王府,你以為,你想置身事外,就能置身事外的嗎?”


  張太醫頓時啞然,一時沒說出話來。謝玄辰走到屋子中央,慕明棠左右看了看,悄悄跑到他身邊。


  燈下謝玄辰的臉色白的驚人,唇色淡的幾乎看不見:“我若是你,就不會這樣不識變通。自古帝心多疑,你被皇帝送到岐陽王府,你以為他以後還會放心用你嗎?你若接了王妃的招攬,至少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然今日之事但凡走露些許風聲,我和王妃不會有事,你卻未必。”


  他這樣的話簡直是威脅,冰冷又無情,這樣的謝玄辰讓慕明棠覺得陌生。慕明棠有些不安,她能理解張太醫明哲保身的想法,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無法打動對方,謝玄辰直接說這種話,豈不是更讓對方卻步?

  慕明棠悄悄拽了拽謝玄辰衣袖,可是謝玄辰隻是伸手,覆住了慕明棠手背。


  他的手指也極為冰涼,慕明棠想起外麵一陣緊似一陣的秋風,十分心疼。她悄悄歎了口氣,不忍再說,而是伸手包住謝玄辰的手背。


  謝玄辰正在說話,猝不及防手上覆上一團溫熱,他驚訝地挑了下眉,一低頭,就看到慕明棠正專注地握著他的手,看樣子想給他取暖。慕明棠察覺他的動作,還抬頭對他笑了笑。


  談判陣前最忌露出真實情緒,謝玄辰喉嚨動了一下,最後依然是冷冰冰地抬頭,毫無感情地麵對著張太醫。


  張太醫被謝玄辰的話大為驚攝,心神俱亂,根本無暇注意其他。張太醫的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全然定格在臉上,十分茫然。他怔了許久,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最後頹然地歎了口氣:“殿下說得對,是老夫心懷僥幸了。”


  張太醫說完,這才發現眼前這兩個人姿勢不太對,他們什麽時候糾纏到一塊的?張太醫在謝玄辰和慕明棠緊緊交握的手上掃了一眼,最終假裝自己是個瞎子,拱手道:“王妃,敢問您剛才說的話……”


  慕明棠聽到簡直不可置信,她又是講道理又是砸錢,最後竟然不如謝玄辰冷冰冰的兩句話?她驚訝地看了謝玄辰一眼,連忙應道:“有效的有效的,隻要太醫答應替王爺看病,我不會將此事告訴別人,也不會強求你必須將王爺治好。”


  慕明棠說完頓了頓:“當然了,最好還是完全治好。”


  張太醫臉色微黑,他就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無論這些主顧怎麽說,本質上他們都是不講道理的。


  張太醫弓腰行禮,然後將座位讓開:“請王爺上坐。”


  謝玄辰坐好,伸手將脈搏露出來。他的手腕白皙如玉,能清晰地看到下麵青色的血管。慕明棠緊張兮兮站在一側,看著張太醫伸手覆上謝玄辰的手腕,用力切了很久。


  慕明棠手指不由攥緊,過了一會,張太醫收回手。慕明棠立刻問:“太醫,怎麽樣了?”


  慕明棠問完之後,那一瞬間根本不想聽到太醫回答。有些時候,希望比失望更讓人害怕。


  張太醫起身退到一邊,眼睛看了看這兩人,似有猶豫。張太醫這樣的表現,慕明棠更揪心了,反倒是謝玄辰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收起衣袖,說:“太醫但說無妨,我自己心裏有數。”


  那好吧,張太醫垂了眼,說道:“王爺如今,已然十分危險。王爺本來身體底子很好,可是強大的力量是優勢也是負擔,尤其這些年一次次無節製使用力氣,極為耗費身體根底。王爺天生神力,旁人舉十斤,您能毫不費力拿起百斤,但王爺畢竟是血肉之軀,你這幾年發病時,完全不顧後果,隨意釋放強大的力量,肌理腑髒都已負荷累累。若是再次強行激發,恐怕身體就撐不住了。”


  張太醫說的很詳細,慕明棠聽懂了,通俗些說,就是謝玄辰的身體本來很好,但是每次狂暴會掉很多精血,若是有入有出便罷了,偏偏他無法控製,一直掉一直掉,現在可不是生命垂危。


  現在,他要是能慢慢恢複最好,但若是再狂暴一次,身體就經不住了。


  這個結果算不得好,但是比她想象的已經好了很多。


  慕明棠問:“依太醫之言,為今之計,該如何休養?”


  “戒急戒躁,飲食清淡,靜心養氣,不可劇烈運動。”張太醫說完似乎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睛,“尤其,不可再任由狂性發作。”


  張太醫說得很隱晦,可是慕明棠明白,太醫說的是謝玄辰的病。


  慕明棠都能聽懂,更不必說謝玄辰。謝玄辰站起身,說:“有勞。”


  他說完便要往外走,慕明棠喊了他一句,回頭匆匆問張太醫:“那他需要喝什麽藥呢?”


  “最好不喝藥。”張太醫說,“是藥三分毒,王爺並非生病,而是身體無法負荷自身力量。若能保證不再狂躁,慢慢將身體養壯,就好了。”


  慕明棠明白了,而這時謝玄辰已經要走出去了。慕明棠隻能急匆匆和張太醫道謝,提裙子去追他。


  至於那些金子,自然是當做“診金”,留下了。


  謝玄辰停在門外,慕明棠很輕鬆就追上了他。慕明棠自然而然地扶上他的手臂,問:“你怎麽來了?”


  此時兩人已經走入黑洞洞的竹林,兩邊隻有蕭蕭的風聲,仿佛與世隔絕。


  謝玄辰說:“夫人深夜跳窗而去,我追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


  慕明棠本來很認真地詢問,聽到他這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別鬧,我問你真的呢。”


  “我說的就是真的。”


  慕明棠歎了口氣,不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好奇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出門開始。”


  慕明棠不可置信地看他,深夜中看不清他的長相,可是身邊人的情緒再平靜不過,並不像是信口胡說。慕明棠訝然:“竟然從我一出門就被人跟上了……我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謝玄辰沒有應話,顯然覺得理所應當。慕明棠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她一直覺得謝玄辰身體弱,需要她照顧,原來事實上,謝玄辰已經可以單手解決好幾個她了嗎

  慕明棠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扶著謝玄辰。


  謝玄辰走了一會,發現慕明棠許久沒說話。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問:“怎麽了?”


  “沒事。”慕明棠搖頭,“就是發現,我可能還是不認識你。每次在我覺得我靠近你了的時候,事實就會告訴我,我其實並不了解你。”


  謝玄辰輕笑了一聲,道:“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了,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人,有時候連自己也不行。”


  “那你呢?”


  “我?”謝玄辰說,“不知道,大概吧。”


  慕明棠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大概陷入了一個誤區。她第一眼看到謝玄辰的時候私以為他像個小白臉,雖然後麵得知並非如此,可是不得不說,先入為主的影響太大了,小白臉這個稱呼,就大大誤導了慕明棠。


  謝玄辰一出生就在權貴之家,曆經三個朝代,五個帝王,卻一直站在權勢巔峰,得到周武帝、謝毅兩個開國皇帝重用。如果不是他突然生病,恐怕現在,朝中都全是岐陽王的擁躉。


  謝瑞從末流登臨帝位,拋去恩怨功過,須得承認這也是個能人。可是這樣一個人,卻深深忌憚著侄兒謝玄辰,連謝玄辰生病了都沒法安眠。


  如果隻是一介武夫,怎麽會讓謝瑞忌憚成這個模樣。


  相比之下,慕明棠才是真正的老實人。恐怕她在謝玄辰眼裏,就和一碗水一樣,一眼就可以看清了吧。


  慕明棠越想越悲憤,她甚至連謝玄辰的真實身體狀況都不知道。她一直覺得謝玄辰身體弱得經不得風,可完全沒有想到,謝玄辰可以輕輕鬆鬆跟蹤她一路,要不是主動現身,她能從頭被蒙到尾。


  謝玄辰便是個木頭做的,現在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你怎麽了?”


  “沒事,不過就是有點生氣罷了。”


  “生氣?”謝玄辰完全摸不著頭腦,“你氣什麽?”


  慕明棠挑了下眉,抬頭去看謝玄辰:“你不知道?”


  夜色中謝玄辰的臉白淨纖細,極其無辜地搖了搖頭。


  慕明棠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過了一會,她自己想通了:“算了,過日子最重要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原諒你了。”


  謝玄辰越發迷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怎麽了?”


  慕明棠哼了一聲,道:“你騙別人我管不著,但是你敢騙我你就完了!反正我有錢有人,大不了改嫁。”


  “嗬。”謝玄辰笑了一聲,聲音飄蕩在風中,又輕又冷,“我活著一日,恐怕夫人的願望就要耽擱一日。”


  “那你可千萬要活得久。”慕明棠想都不想,接道,“太醫的診斷實在比我預料的好了很多,連藥都不需要費心。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補藥,我就全拿去澆花了。”


  謝玄辰沒料到她這樣自然地接上這一句,神情不由一怔,連接下來的話也沒有跟上。謝玄辰頓了一會,說:“他畢竟是在太醫局混了一輩子的,即便良心未泯,含混說話的習慣也改不了。無論得了什麽病,在這些太醫嘴裏,隻要靜養就能好。他那樣說,其實隻是為了寬你的心。”


  “那又如何。”慕明棠說,“隻要他的診斷沒錯就足夠了。他說了你無需借助藥力,最好自然而然把身體養胖。我也覺得你該吃胖些,現在太瘦了,比我的腰都細。”


  竹林漸漸到頭,已經能看到外麵的燈光了。無需辨認方位,慕明棠一眼就能認出來,那裏是玉麟堂。


  她每日親手將玉麟堂的燈火點燃,再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些燈光。慕明棠露出笑,搖了搖謝玄辰的胳膊,伸手指向前方:“你看,我們到家了。”


  謝玄辰也停住腳步,朝前望去。下人都已經睡了,玉麟堂隻留了寥寥幾盞照明燈,在夜色中蒙蒙地亮著光,宛如路引。


  謝玄辰忽然問:“如果我再次犯病呢?”


  這就是謝玄辰心中不可觸及的隱疾,他前半生一身傲骨,連見了金鑾殿都不曾低頭。可是事實偏偏將他的傲骨一寸寸打碎,讓他屠戮親友,讓他身敗名裂,讓他連自己的行動都無法控製。


  太醫說了那麽多,其實真正的意思隻有一句,不犯病,尚有一線生機,若是再次犯病,就活該喪命了。


  偏偏這是謝玄辰心裏最隱秘的痛,他答應了慕明棠活下去,他也想試圖去承擔兩個人的未來。其他一切他都可以嚐試,唯獨這一件,他不敢承諾。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發狂,不知道何時何地會突然失控,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失去理智時,失手傷了慕明棠。


  以他的力氣,他略微有些控製不住,便是殺手。


  謝玄辰甚至自己也懷疑過,或許,是他天生帶著瘋病?就如他生來力大無窮一般,他也生來帶著瘋子、殺人狂的血脈。


  “車到山前必有路。”慕明棠的語氣依然自信又樂觀,一如之前許多次那樣,說,“你並非生來如此,是突然爆發,說明肯定有轉機。就算真的是生來如此又何妨,人與禽獸的差別,便在於可以控製自身。我們慢慢找,總能找到辦法。”


  “你如此自信?”


  “不是我自信。”慕明棠看著他,眼神晶亮,“是我信任你。”


  她的眼睛太明亮了,謝玄辰一時竟不敢看,有些倉皇地錯開眼睛。慕明棠順順著他的動作往天上看,忽然伸手指著天上星辰:“看,星星。”


  今夜無月,卻有滿天星辰。


  謝玄辰也仰頭,看向夜空。天幕黑不可測,繁星如水晶,灑落蒼穹。慕明棠的聲音在耳邊悠悠響起:“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原來,在我四五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


  這是千字文第一句,也是謝玄辰的名字由來。慕明棠五歲時,被父母強行塞進學堂啟蒙。當時她年幼嗜睡,搖搖晃晃背這一句時,並沒有想到,這是她未來夫婿的名字。


  謝玄辰覺得好笑,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懂得什麽?可是謝玄辰最後什麽也沒說,與慕明棠並肩站著,一起看浩渺星辰。


  過了一會,慕明棠拽了拽他的袖子,說:“起風了,我們回家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才發現昨天和前天是小年,快過年啦,祝大家闔家團圓,旅途平安。


  發100個紅包補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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