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離開
蘇錦曾偷偷去找人看過那古籍，但都沒人看得懂，上麵的文字似乎並無出處。
喬晗之今日頻頻被召進宮中，每次回府都是一臉疲憊，蘇錦也曾旁敲側擊地問他究竟去做了什麽事，但他每每都是敷衍，久而久之，蘇錦也就懶得問了。這日，蘇錦又要出府，誰知喬夫人卻說今日有貴客，希望她一同去迎接那貴客。蘇錦原本不懂，直到看到了那貴客，她才清楚喬夫人的用意。
貴客便是卿大夫家的小姐，施君黎，容貌姣好，溫婉賢淑，一舉一動皆透露著優雅。蘇錦才看了兩眼便看不下去了，不過是隻困在籠中的金絲雀。但也揚著笑容看著那些婢女將那施君黎迎進去了。喬夫人讓她留下是為了警示她的吧？隻有像施君黎這般的出身才能配得上喬晗之，可是？蘇錦對喬晗之並無什麽情感，隻是貪戀他身上的溫暖，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報複。既然喬夫人有這意向，她也不介意順水推舟，反正將來總是要散的，倒不如拒了他這心思，也免得她日後心裏過意不去。
喬夫人同施君黎正在聊些家常，蘇錦坐在對麵聽著，喬夫人突然看向她，笑道：“蘇姑娘覺得君黎配詠翊可好？”蘇錦笑道：“夫人若是覺得適合那定是好的，何況施小姐溫婉大方，配上喬公子當真是郎才女貌。”蘇錦講話間，喬夫人一直盯著她，見她臉上不似作偽才笑答：“既然蘇姑娘也如此講了，也就是了，”說著看著施君黎，道，“，君黎，那過些日子就跟施大夫定下親事，如何？”
施君黎早紅了臉，低著頭不知該說什麽，又聽到喬夫人問她親事的事，羞得不敢看喬夫人，隻低低應了一聲，喬夫人看著她倒是越來越喜歡，也不知是不是說與蘇錦聽的：“我們丞相府的兒媳定然是要如君黎這般溫婉大方，而且也可以幫助詠翊的，至於那些已經墮入煙塵的人，即便曾經是鳳凰，如今也不過是隻野雀，是斷然也配不上我們詠翊的。蘇姑娘，你說可是這個道理？”
蘇錦笑道：“夫人說的是，配得上喬公子也就是施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了——”
“娘親在講什麽如此高興？也講給孩兒聽聽？”蘇錦正要繼續講，一道聲音插入打斷了他，三人望去，竟是喬晗之站在門口，一襲藍衣，笑著看她們。
“詠翊？你不是隨你爹爹進宮去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喬夫人驚訝，但馬上反應過來，笑問。
“宮中事情提早忙完了，爹爹與聖上還有事要議，便先讓孩兒回來了，”喬晗之走進門，先向喬夫人行了一禮，然後看向施君黎，笑問，“娘親也不向孩兒介紹一下這位姑娘？”
“這是施大人家的女兒，君黎。”喬夫人笑著介紹道，施君黎原本抬頭看著喬晗之，聽到喬夫人向喬晗之介紹自己，又羞得低了頭。
“施小姐。”喬晗之笑著喚了一聲，施君黎的臉更加紅了，怯生生地回了一句：“喬公子。”喬晗之回了一記笑容，然後看著喬夫人說道：“娘親，孩兒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對蘇姑娘講，先告退了。”“無妨，你們且去吧，為娘同君黎先去後院賞花，一會兒你們話講完了也一同來吧。”喬夫人笑道，然後看著喬晗之應了，拉了蘇錦出去。
蘇錦一言不發地跟著喬晗之，雖然喬晗之方才還在笑，此刻卻是陰沉的。喬晗之一直拉著她來到她的房間，推開房門然後拉著蘇錦進去，再關好門。
“你方才為什麽那麽講？”喬晗之冷著臉，問。
“方才？哦，施小姐與你很配，我那樣講有何錯處？”蘇錦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道。
“嗬，很配？蘇錦，我對她無意，配不配又有什麽關係？”喬晗之冷哼道，顯然對於蘇錦的態度不甚滿意。
“配不配的得看夫人怎麽定論，她若是喜歡，即便你不喜歡也得喜歡，而喜歡的也還是得舍去，你也該是聽到了，隻有施小姐那般人家的才能配你，至於我這種，嗬，何必高攀？”蘇錦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抨擊人心。
“家世於我而言並不重要。”喬晗之看著她，道。
“可是於整個丞相府而言，很重要。”蘇錦在笑，笑的不明所以。
喬晗之沒講什麽，隻是低吼了一聲：“姬安素！”
蘇錦臉上一僵，而後繼續笑著：“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哦，那麽你該知道喬家與我姬家的恩怨了？”喬晗之點了點頭，蘇錦笑的越發深，轉身走到床邊，開始整理東西，喬晗之連忙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問：“你要離開？”“昨兒引陌就讓人送來了信函，說蘇州那裏有事需要我去處理。”蘇州掙脫他的手，繼續收拾東西，臉上依舊帶了笑意，“所以，即便沒有剛才的事情，你也還是要離開？”喬晗之臉上一冷，不待蘇錦回答，又道，“引陌的話對你而言倒是比什麽都重要，可是？”蘇錦沒答，兀自整著東西。
“如果，我不讓你走，你會如何？”喬晗之按住她的手，以指抬起她的下頜，注視著她。
“聚散終有時，或許分開也盡非不好，喬晗之，你要明白，我和你之間相隔的永遠都不是誰，隻是過往。”蘇錦看著他的眼睛說完這段話，然後拿著東西離開房間，突然在門口停住，回轉看他，笑，“但願下次再見，你已經想通了一切，還有，幫我跟夫人轉達一句話，無意與卿爭春色。喬晗之，再見。”說著便離開了。
離開了喬家，一路快馬加鞭地回了蘇州，出現在林大人麵前的時候，林大人嚇了一跳，看著她眼底的疲憊，他沒有多問什麽，隻讓人給她準備了廂房，等她醒來後才將事情都講給她聽，蘇錦聽了隻是笑道：“我早便知道了，他為大哥如此，我著實覺得欣慰，隻是此事涉及人命，何況又是經你之手，萬不敢讓你為難，你隻需按國法行事便是。”
林大人聽了失笑，道：“難得你還會講出這種話，你當初……的事不也被壓下來了？倘若可以，如今這件事也是可以的。”
“當初是因為知道的人少，壓下來沒有什麽困難的，可如今不一樣，知道的人太多，即便之前有個替罪羊，但明眼的都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凶手一日不落網，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寧，倘若被有心之人告到皇上那裏，按當今聖上那脾性，恐怕不止罷官那麽簡單了。”蘇錦淡淡說道，徑自倒了杯茶。
“你思慮的倒是多，既然你都這樣講了，那我就公事公辦了，不過倘若你後悔了，我也是有辦法保下他的，大不了日後給他筆錢，讓他遠離這裏便是。”林大人看著她笑道。
“若是你那法子行得通倒是也是好的，畢竟他也算大哥的朋友。”蘇錦呷了口茶，道。
兩人再歎無言，她此番一人回來，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但也不想過問，關於詠翊，關於引夢香的事，他隻等她自己開口對他講。
引三千夢，化一縷魂。夢裏香幾許，魂盡無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