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毒發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有人提醒她該上去時，蘇錦才回過神，因為尷尬，蘇錦臉上染上一抹紅，隻是因為妝容有些濃看不出來。


  蘇錦走到台上，台子上有一個凳子，蘇錦才坐下，就有人捧著把琵琶過來給她，蘇錦接過，琵琶與她平日用的那些不同，紫檀木的琴身，琴弦是用鬃馬新長的毛做的。


  身體有些疼痛，彈琴時總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蘇錦強撐著彈完整首曲子，走下台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臉上的妝都花了，“蘇姑娘，你怎麽了？”蘇錦身子晃了晃，旁邊一人連忙扶住她，蘇錦隻覺得聲音特別熟悉，轉頭去看，正是童安。“原來是童安姑姑，沒事的。”蘇錦笑著搖頭，不過是毒發了而已。虞美人毒不會暫時要人命，卻會讓人生不如死，兩年時間，反複疼痛，直到最後一刻永遠沉睡，便是解脫。


  “老奴見蘇姑娘臉色蒼白，想必是身子不適吧？”童安扶著她，問。


  “是。”蘇錦點頭，她確是不適，何況童安已經看出來了，她沒必要繼續假裝。


  “蘇姑娘若是不適，早些與老爺講便是，何苦硬撐？這樣撐著於身子總是不好。”童安歎道，夫人也是這麽個性子，身上但凡有什麽不適，從來不與她們講，也不請大夫，寧願那樣熬著。


  蘇錦搖了搖頭，笑：“蘇錦不過一介娼妓，槐老爺花錢讓蘇錦來彈琴，蘇錦自然知道分寸，不過暈眩罷了，無礙。”


  “蘇姑娘……”童安對於這個蘇錦的看法倒是有些奇怪，大多流落風塵的女子，能這樣承認自己身份的並不多，那些女子，隻想著脫離那裏，自然也不想麵對自己是個娼妓的事實。


  “童安姑姑，蘇錦已經好多了，那蘇錦就先走了。”蘇錦不想再與童安繼續講這個話題，於是告退。


  “那老奴讓人給蘇姑娘準備車馬。”童安也察覺蘇錦的意思了，也識趣地順著講。


  “有勞了。”蘇錦點頭，跟著童安出了偏門，剛出偏門，就看見淩若站在馬車邊，見蘇錦出來，迎了上來，道：“姑娘……”“走吧。”蘇錦淡淡說道，然後上了馬車，淩若見了也不敢多說，跟著上了馬車。


  “姑娘……”馬車行駛的途中，淩若見蘇錦臉色不虞，不禁開口。


  “進去了，可找到了你想要的？”蘇錦沒看她，冷冷地問道。


  “姑娘，淩若絕不會連累姑娘。”淩若突然跪下，道。


  蘇錦仿若早就知道似的，輕哼了一聲，道：“連累什麽的，你以為我會怕？隻是你這樣光天化日進去槐府搜東西，哪個會信你隻是走錯了路？”真是心急反亂，淩若越想拿到那樣東西，反而更加拿不到，這次倘若不是她替她掩護過去，恐怕她都出不了槐府。槐夫人雖然吃齋念佛，但那槐老爺，據江引說，年輕時曾是馳騁戰場的將軍，那可不是廣發善心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竟舍了官位來到蘇州定居。


  “姑娘說的是，是淩若唐突了。”淩若愈發低了頭，這次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恐怕她也回不來了。


  蘇錦低眸，嗬，真是可笑，她身邊一個兩個的竟都是心存異心，小綃絕對是信不得的，給她下過一次藥，怎能信得？而這個淩若，接近她竟也是有目地的。


  不久已回到胭脂閣，蘇錦徑自回了自己房內，桌上早已放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蘇錦走近，大概是時間久了，藥已經轉涼了，藥碗旁邊放了片梅花瓣。蘇錦笑著拈起那片梅花瓣，她知道是林大人派人送來的藥，隻是這片梅花瓣是怎麽送的？難道是夾在藥裏？


  也不管藥已經涼了，喝了藥，蘇錦感覺好多了，雖然這大冷天的喝涼透的藥不好，可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姑娘，媽媽讓小綃送了天女果來。”門口突然傳來異響，過了一會兒，淩若的聲音響起。


  “恩，讓她進來。”蘇錦懶懶地道，然後將藥碗了放在桌子底下。


  淩若應了一聲，然後將門打開，小綃捧著一碟東西進來，放在桌上，然後就退下了，蘇錦瞥了一眼那所謂的天女果，冷笑，拈了一顆，仔細地端詳，外麵火紅似血，裏麵卻又晶瑩剔透。倘若不是她知道有毒，隻怕也會被這漂亮的外表迷惑。


  蘇錦將果子全部碾碎，然後倒在了那株金桂盆裏，沒一會兒，那盆金桂就枯萎變黑了，蘇錦冷笑著，就這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