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案
立冬到了，雪紛紛揚揚而下，人們都換上了冬衣，唯獨勾欄院子的姑娘們還穿著薄衫。
蘇錦的病早已好了，但還是落下了病根，每到下雪天身子就會疼，宋媽媽見此也不迫她接客，反而找了大夫給她開了些藥，大夫說每天服用，長此以往定能根除。蘇錦也不管是否真的有用，隻是小綃拿了藥便喝盡。
這日，又是一個下雪天，小綃照例捧了藥過來，蘇錦喝了一口，不妨嗆了一口，便咳嗽不止，小綃連忙輕拍她的背。
“這是怎麽了？”有人走近，見她咳嗽，問道。
“大人？”小綃回頭，見是林大人，驚道。
“這是怎麽了？她怎麽一直咳嗽？還有這藥是怎麽回事？”林大人看向蘇錦，見蘇錦因咳嗽而雙頰蒼白，又見桌上有藥，不禁問道。
“姑娘前些日子得了風寒，雖痊愈了，但是落下了病根，媽媽請了大夫開了些藥，讓姑娘每日都要喝。姑娘剛才喝藥嗆到了，所以才咳嗽。”小綃眉頭微皺，道。
林大人聽了，眉頭也跟著皺起，走到蘇錦旁邊，道：“前些日子聽下人講你來找過我，可那時我病了，你就沒進府，是那時得的風寒吧？你呀，即便我得了病，你怎麽就不知道進府歇一下呢？那會兒下著雪，那下人說你穿的又十分單薄，那麽冷的天也不記得多穿點。”他看她的目光寵溺。
“咳咳……沒事……我沒事……”蘇錦咳了一會兒，終於止了咳，看著林大人嬌嗔，“你何時變得這麽囉嗦了？”蘇錦將碗中的藥喝盡。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林大人歎道，走到桌邊坐下。
“小綃你下去吧。”蘇錦也走到桌邊坐下。
“喏。”小綃低頭應道，不經意地看了眼林大人，然後退下。
“可是打探到什麽了？”蘇錦倒了杯茶給林大人，茶溫熱，林大人接過，看了眼茶，驚歎：“碧螺春？這不是你上次托我給你帶的？你平時都舍不得喝，今兒怎麽這麽大方？”林大人戲謔笑道。
“反正已經給人喝過了，也不差你這麽一個。”蘇錦瞄了他一眼，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是喬晗之？”林大人臉上笑意不減，反而笑的更加古怪。
“恩。那日他送來一盆金桂，我讓小綃把花全摘了做了桂花糕，後來他來找我，我心裏過意不去，就給他泡了碧螺春。”蘇錦淡淡說道。
“嗬嗬，你蘇錦也會有過意不去的時候？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吧？”林大人笑道。
蘇錦失笑，道：“我有你講的那麽居心叵測？不過一杯茶而已，倒被你說的我多麽可怕似的。”
“難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與你相識多年，豈會不知你為人？”林大人輕啜了一口茶，道。
“嗬嗬，那你就不怕我這麽可怕的人在你茶裏下個毒什麽的？”蘇錦也喝了口茶，笑。
“你不會。即便你對旁人有多狠，對我，你不會。”林大人一副全然知曉的樣子，搖了搖頭。
“你對我而言又不是多麽重要，我怎麽會下不了手？也許，你的茶裏，已經被我下了毒。”蘇錦巧笑嫣然。
“你不會。因為你還需要我的幫忙。”林大人繼續喝了口茶，道。
“嗬嗬，你說對了，我的確需要你幫忙。”蘇錦笑道，手中的茶杯輕晃，一飲而盡。
兩人喝了會茶，已到中午，小綃端著午飯進來，放下午飯便又退下了，過了會兒又捧了碟果子進來，道：“姑娘，這是飯後甜品，是媽媽讓拿來的，聽說叫天女果。”“恩，放著吧。”蘇錦應道，執筷夾了點魚肉，小綃退下。
用完午飯，蘇錦打了個哈欠，林大人看著她戲謔：“若不是知道你尚是清白身，我都要以為你有了身孕了。”“別亂講！我也不知最近怎麽了，總是困得很，尤其是喝了藥後，愈發的困。”蘇錦伸了下懶腰，道。
林大人臉色一變，又笑道：“你這藥也忒厲害了，我記得你以前總是失眠，如今都不怕睡不著了。”
“嗬，如今我可是怎麽都睡不夠，如你所說，媽媽都懷疑我是不是有身孕了。”蘇錦睨了他一眼，苦笑。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昨兒有人來報案，說是他家女兒半夜自己出了門，便再也沒回去過。”林大人揉了揉額角，歎道。
“竟有這等事？可若真的這樣的話，豈不是人人皆知？可我竟連半點風聲也沒聽到。”蘇錦驚道，又沉沉地想了一下，道。
“許是宋媽媽不想讓這些事驚了你才沒告訴你，也是我多嘴了，竟跟你講這些。好了，我走了，你歇著吧。”林大人尷尬地笑笑，起身，道。
“等一下！你剛才說的案件可有頭緒？”蘇錦突地扯住他衣袖，問。
林大人搖了搖頭，歎：“豈止是沒有頭緒，根本是連方向也沒找到，沒人知道那姑娘究竟為何半夜出門，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
“那……那姑娘出門前可有異常？”蘇錦問道。
“老婦跟我們說，之前聽到一陣琴音，她隻道是有人風雅，半夜撫琴而已，卻不想後來那姑娘卻失蹤了。”林大人又歎了一下，道。
“那問題就在那琴音上了。”蘇錦說道。
“可如果真是琴音作怪，緣何老婦卻並無異常？”林大人一針見血，蘇錦聽了沉吟。
林大人又歎：“你還是好好歇著吧，這些事……”“或許，是需要媒介的。”蘇錦驀地打斷他的話，道，“媒介？”林大人疑道，“正是，也許是需要某種東西催引的，比如琴音。”蘇錦說道，眼中閃著亮光，“對啊，我竟沒想到，我得回去跟師爺講一下，若真如你所說，那你便是蘇州的恩人。”林大人想了一下，喜道。
“沒事，能為你，還有蘇州百姓出一份力是我的福分，但願真的能幫到你。”蘇錦搖頭，笑。
“你喝了藥便歇息吧，我走了。”林大人細細想了一下，越發覺得蘇錦講的有理，便急不可耐了。
“恩，你回去吧。”蘇錦輕笑，見林大人離開，臉上笑意慢慢收斂。以琴誘人，究竟是誰？
傳說上古流傳下一種古法，以人血飼琴，八十一日後，琴音便能誘人，繼續飼琴，琴則會慢慢擁有靈氣，而琴化靈，擁有肉白骨，活死人之靈力。不過這都是傳說，沒人會信以為真，而今，竟然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