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賞菊

  秋，正是萬物結果轉而凋零的季節，也是菊花盛開的時候。蘇錦應林大人之邀去林府賞菊。 菊配蟹是絕配，配酒也是好的。 蘇錦到林府時，林府的仆人正在煮螃蟹。林府不大，仆人也隻有幾個，但林府後院卻是極美的，滿園的花，有牡丹、芍藥等，顏色各異。 “蘇姑娘，您可來了，大人已等候多時，姑娘請隨老奴來。”林府的管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見她過來，迎上來道。“勞煩了。”蘇錦點點頭，跟了上去。 “不麻煩。”林管家見她有禮，心中對她也不是很排斥了，原本聽到大人要請這位蘇姑娘，他還百般不同意，不管怎樣，蘇錦始終是個娼妓，如今見她這般有禮，倒也不輸給那些大家閨秀。 隨著林管家來到後院，蘇錦看著園中的景色失神，早聽林大人說他家後院有多漂亮，親眼看到，仍是被這園中的景色震撼了。 “你總算來了。”林大人從一紫藤架下走過來，看著蘇錦笑。 “這裏怎麽有紫藤？從未聽你說起過。”蘇錦看著他身後的紫藤，道。 林大人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道：“不過一株紫藤而已，何必掛在嘴上？”說著引著她來到紫藤架後。 紫藤架後麵是一張桃木桌子，桌上有一壺酒，並幾碟小菜。 “你邀我來就是喝酒？我可沒這等閑工夫，而且，你也忒小氣了，才這麽點菜？”蘇錦看了失笑，揶揄道。 “我哪裏有那等小氣勁兒？知道你愛喝酒吃蟹，特意讓人買了些個大黃厚的蟹，你倒好，反而取笑我。”林大人笑道。 兩人入了座，沒多久，便有仆人捧著大盤的蟹過來，果然是個大黃厚，林大人還讓那仆人將蟹掰好，一個個放在蘇錦碗裏。 碗被蟹占滿，蘇錦看著急道：“不用掰了，你也知道我身子弱，吃不了太多。” 林大人笑著止住仆人，揮退了人，看向蘇錦，道：“知道你身子弱，所以我早讓人備下了薑湯，你等會吃好了，喝一點便是。” 蘇錦聽了輕笑：“你這樣細心，以後若有女子嫁給了你，必然是享福的。” 林大人聽了，臉色陡變，笑意蕩然無存，冷然道：“我不會娶任何女子。” 蘇錦被他嚇了一跳，突然想起他對她說的故事，歎：“她都已經死了這麽久了，你又何必陷在過去？” 林大人聽了她的話，冷笑：“我陷在過去，你又何嚐不是？蘇錦，你比我又好多少？你能放棄報仇嗎？” 蘇錦一怔，囁嚅：“引陌，我是為你好……”“為我好，又是為我好！我不需要你們自以為是地對我，你們怎麽知道那一定是為我好？我隻是想守著與她的約定，為什麽你們非要逼我打破？”林大人幾乎吼道，重重地一拍桌子，桌上酒壺酒盞俱抖了一下。 “引陌……”蘇錦無言以對，見他拿起桌上酒壺就往嘴裏灌，連忙上前阻攔，他不會喝酒，更是到了一杯就醉的地步，如今他這般喝法，分明是不要命了。 “別管我！你們這些人都自私的很，都一樣！你！還有她，都一樣！都以為是對我好，可是，你們從來就不懂我。”林大人喝了幾口，起身，整個人晃晃悠悠的，蘇錦知道他是醉了，也不反駁。 隻聽他繼續講：“我想要的，不過是她承認她愛我罷了，結果……嗬，她承認了，卻是死在我懷裏的那一刻。蘇錦，你可嚐過那種噬心之痛？痛起來，就宛如要剜去心頭的肉一樣，又像心裏紮著一根刺，想拔，但是心裏會更痛。不拔，卻是時時刻刻提醒你它的存在。”林大人苦笑，抓起酒壺又灌了一大口。 “我……沒有那樣痛過，卻和你一樣痛不欲生過。”蘇錦看著他的臉，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