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確定是父女
在搖曳的燭光下，安曉的臉被映照成暖黃色，掩映在烏黑的發絲之下。
牛排之後，又上了幾道特色菜品，一盅濃湯。溫熱的桃花釀伴著美味的菜品，她很快微醺。
時間尚早，拜托舒蓉帶她下去休息會兒，陳言默就去找陳景升。
屋後的花園裏擺著一張石桌，鋪了純手工製作，繡著祥瑞的桌布。那把原本放在大廳竹子編的小幾上的紫砂壺，已經被搬到這邊。
陳景升仍舊是一身的長衫，懶懶的坐在石凳上，執起茶壺斟滿。
因為樹木的遮掩，對麵那個人的臉看不真切。透過樹枝間落日的餘暉看去，那臉隻是依稀可見，倒是有些熟悉。
耳邊隱隱傳來陳景升侃侃而談的聲音，待走近了，才發現他是在和宋煜琛聊宋家的舊事。
陳景升與是陳家旁支，比陳言默大，輩分卻比他低很多。
小時候兩家聚會，大人們讓他叫陳言默太叔公，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不僅如此，還會想辦法捉弄陳言默，用來表達自己的憤怒。隻是，每一次，他都會被陳言默反收拾，次次如此。
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從童年時期開始，陳景升就卯著勁兒和陳言默相比，直到他從軍之後這個局麵才變更。
他退役之後，就倒騰起餐飲。開了好幾家大的酒樓，如今又在這裏劈了處幽靜的園林，偶爾招待些老友。
在這裏見到宋煜琛，陳言默倒是不驚訝。這會兒想著，也總算明白進門的時候，陳景升那句，“接二連三的來人”的意思。
陳景升早年從軍，和宋煜琛的哥哥是戰友。有一次出任務，宋煜琛的哥哥宋煜行為了保護陳景升犧牲了。陳景升自責不已，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就辦理了退役。
退役後，陳景升一直與宋家人保持著聯係。除了每年清明、七月半和宋煜行生日去給他掃墓。還會時常去江南，替宋煜行看一看老爺子，盡盡孝。
這些年，陳景升幾乎成了半個宋家人，除了身上沒流著宋家人的血，那樣子簡直和宋家人無異。在宋煜琛心中，儼然將他當成兄長，一些事情倒是願意和他說。
宋煜琛剛從江南過來。將婚事定下來，回來便過來找陳景升說說話。
陳言默走過去，也沒有招呼，直接坐下。拿了個空茶杯，倒滿一杯，往唇邊送。
陳景升懶懶的抬了抬眼皮，“陳少還真是好興致，居然有閑心到我這裏來了。”
陳言默懶得理他，眼光瞥向一邊的宋煜琛。“表哥的婚禮定在幾時？”
宋煜琛狠狠的皺了皺眉，“我可當不起陳少一聲表哥。”
安曉和他的事情，他從來沒有看好過。陳言默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即使是表妹認定了，他也不待見。
陳言默和安曉的事情陳景升有所耳聞，卻不知道那位安小姐竟然和宋家關係。
陳景升將空了大半的茶杯斟滿，抿了一口，看著陳言默開口道：“我和煜琛是兄弟，你娶了他表妹，以後咱們就是一輩人。”
陳言默不理他，表情淡淡，似乎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陳景升繼續道：“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可是爺爺親口認下的幹孫子。雖然這位安小姐和宋家沒有血緣，但按照倫理關係，她也算是我妹子。你娶了我妹子，就得叫我哥。”
宋婉馨的事情，陳景升沒有聽聞。自他和宋家人認識的時候，就隻知道宋煜行父輩有三兄弟，沒聽說宋老爺子有女兒。
聽兩人的話，似乎那位安小姐和宋煜琛是表兄妹，他便理所當然的理解為安曉是宋煜琛母親那邊的親戚。
宋煜琛也沒有糾正，隻拿眼睛看著陳言默。
“聽說陳家最近不太平。”也不知是說公司的事情，還是Adair和那個孩子的事情。隻一雙眼睛睨著他。“你們沒名沒分的待在一起，隻會讓人詬病。我聽爺爺提了，打算過段時間來這邊一趟，將曉曉接回去。”
陳景升這才聽出點門道，似乎這個安小姐並不是宋煜琛母親娘家的人。
有幾分詫異，“安小姐是宋家人？”
宋煜琛點頭，“她是我小姑姑的女兒。”不等陳景升再問，看了陳言默一眼，直接起身。“跟我過來一趟。”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陳景升以為陳言默會生氣，結果對方直接起身跟了上去。陳景升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陣，若有所思。
在那天和章建業談了之後，宋煜琛就打電話回去旁敲側擊的從他奶奶嘴裏打聽他姑姑當年的事情。
據說，姑姑和他認識是在國外。那時候她正在國外念書，見到幽默風趣，談吐舉止中透著十足的紳士風格的男人，一見鍾情。
秉持著中華女性的傳統婉約之情，也想著日後總算是要回國，他們之間不可能，這才生生壓住自己感情。奈何對方根本不管這些，不管不顧的一再追求。宋婉馨經受不住，最終答應。
在這段戀情當中，宋婉馨糾結著，時常給她母親打電話，得到她的鼓勵之後，才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可後來，男方的家族卻出麵棒打鴛鴦，宋婉馨忍辱離開。
回來的時候，身邊跟了個同學校的學長，對她百般討好。不久後，宋婉馨診出有孕。未婚先孕，宋老爺子一氣之下斷絕了關係。
那個時候社會遠不如現在開放，單親媽媽和她的孩子隻會深受歧視。為了孩子著想，宋婉馨和那位學長談好，兩人假結婚，等孩子出生之後離婚，她會給他一筆補償。
宋煜琛將這一切告訴陳言默，並將章建業那邊調查到的事情也一並說了。
陳言默聽了一陣靜默，半晌沒有說話。
如果安曉不是安國南的女兒，那麽她的父親究竟是誰？宋婉馨的失蹤，又與這段往事有沒有聯係？
說完，宋煜琛又從包裏摸出一張老舊的照片。“這是我奶奶從姑姑的舊物裏找到的。”
陳言默接過照片，細細打量裏邊的人。
男人眉眼之間和安曉有幾分相似，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尤其像。男人的氣質偏冷，與安曉暖甜不一樣，但就眉眼之間的相似，這兩人確定是父女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