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陳言默的怒吼讓整屋子的醫護人員心驚膽戰。
陳少在蓉城勢力滔天，想要對付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輕而易舉。
況且，這家醫院還是陳少開的，就算他不動用關係將他們處理了，隻消讓他們在醫院裏麵呆不下去，在行業內銷聲匿跡，他們自己也活不下去。為了自己，他們也必須將這個病人救過來。
醫護人員忙上忙下，全力搶救。陳言默站在病房外，不安的來回踱步。
每走幾步，他就會停下來，透過玻璃望著裏麵忙亂的身影。
安曉像個布娃娃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任由醫護人員拿著冰冷的醫療器械探測她的身體。她始終麵如死灰，沒有幾分生的征兆。
陳言默頹然坐到門口的椅子上，拿出煙盒，從裏邊抽出一支煙。煙身微微顫抖，昭示著他不平靜的心情。
夜涼如水，走廊裏靜悄悄的，幾乎沒有一絲聲音。
“啪”打火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裏顯得格外響亮。淡橘黃色的火焰，像是吞噬人心的妖精，在冰冷的空氣裏不斷扭動。
香煙接觸到妖媚的火焰，整個生命都閃爍著像血一樣暗沉的紅色。冰冷的身體漸漸綻放出青灰色的煙霧，釋放出陰寒的氣息。
陳言默夾著香煙，遞到嘴前，深深吸了一口，久久不曾吐納。曾經讓他覺得分外留戀的味道，如今吸到嘴裏，卻覺得如此苦澀。
“咳咳咳……”陳言默吸進去的那口煙霧久久不曾吐出，變成了傷害他的利器，讓他咳得喘不過氣來。很快他就咳得眼睛紅紅，眼眶微濕。
陳言默坐在走廊上，心中頹然，卻仍舊衣冠楚楚，一副生人莫近的的冰冷模樣。
醫護人員來來往往，都默契的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生怕一點響動，就惹得這位爺不高興了，讓他們在這個城市銷聲匿跡。
氣氛越來越壓抑，陳言默也越來越焦急。
香煙再也無法洗去他身上的疲憊，喚醒他大腦中的精明。他隻覺得越抽越不安，越吸越覺得苦澀。
扔掉剛剛燃了一點的香煙，陳言默站起身，再次走走停停。
不知在病房門口轉了多久。終於在他再次透過玻璃看向病房的時候，安曉臉上的死灰之色漸漸褪去。
透明的氧氣罩下若隱若現，有了一股淡淡的霧氣。
陳言默被煙嗆到，咳得眼眶緋紅，他顧不上眼眶的濕潤，也不顧裏麵醫護人員還在搶救，就激動的推開病房的門。
“她怎麽樣了？”臉上的欣喜掩飾不住。
然而，主治醫生卻歎息著搖了搖頭。
“病人求生意誌薄弱，我們雖然竭盡全力搶救，卻也無法挽回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陳言默聽到他這套說辭，頓時怒了。
“什麽叫無力挽回？”一雙幽深的眸子變得赤紅。“她明明好好的躺在床上，你居然給我說無力挽救了。醫術不行就趁早滾蛋！”
其他人麵麵相覷，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病房裏一陣靜默，落針可聞。
“嘀嘀嘀……”顯示著安曉生命體征的儀器，發出警報的聲音。醫護人員趕忙采取應急措施，病房裏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忙碌。
陳言默愣愣的的關注著這一切，不知該如何反應。
醫生拿著通著電流的冰冷儀器被貼近安曉的心口，他的嘴裏還不停的和旁邊的助手囑咐著什麽。
所有人都神色緊張的忙忙碌碌。生怕一個不好，這條鮮活的生命就在他們手中流逝。
醫護人員不停的做著搶救，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
一分鍾，兩分鍾……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醫生才拿開放在安曉心口的儀器，對陳言默搖了搖頭。
“對不起，陳少，我們已經盡力了。”
“砰”床邊的架子被陳言默一腳踹倒，一聲怒吼從他嘴裏冒出來：“滾！”
一群人戰戰兢兢，慌慌忙忙推門出去。寂靜的病房內，隻聽見儀器跳動的聲音。
等病房的門被關上，陳言默才頹然坐到床邊。他牽起安曉柔嫩白皙的小手，放到自己臉上，通過臉上皮膚感受著她的體溫。
“他們說你沒救了，可是我不信。”兩行清淚從陳言默眼裏滑落，冰冷的薄唇吻上白皙的手背。“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從小就死皮賴臉的要嫁給我，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你怎麽舍得。”
溫熱的淚水從眼眶滑落，從冰冷的臉龐滑進安曉的指縫，順著她的手臂不斷往下滑落。
睡夢中的她感覺手臂冰涼，像是有什麽東西順著手指往上爬。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卻沒能抵擋住睡意的侵襲，繼續昏睡。
陳言默握在手裏的小手不斷往下滑落，他伸手去撈，一連幾下都沒有撈住。落到床邊，和床墊撞擊，往上彈了彈，最終頹然垂下。
陳言默發瘋了一樣撲上去，雙手擒住安曉的肩膀，不斷的搖晃。
“你醒醒。我不準。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麽能夠離開？！”他的大力搖動，讓安曉整個上半身都跟著劇烈晃動。“你許諾的事情還沒做到，怎麽能夠離開我？！”
不管陳言默怎樣搖動，安曉都毫無反應。最終，他像發了瘋一樣，用手掐住安曉的脖子。
“你特麽趕緊給我醒來，否則我就讓你兒子去給你陪葬。”
“滴”屏幕上幾乎快順成一條直線的儀器，忽然發出一聲提醒。下降的體征慢慢回升。
陳言默看到後欣喜若狂。
“快來人！”
一群醫護人員趕緊麵帶焦色的從門口湧進來。卻在看到儀器上的指標時，麵露喜色。
本來已經放棄求生希望的病人，突然有了求生的意誌。隻要她繼續保持這種狀態，生命就不會有危險。
醫護人員再次陷入忙碌。陳言默卻在這時候抽身離開。
他推開門，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保鏢。對其中一個冰冷的開口道：“跟我上樓。”
搶救中的安曉求生意誌再次消退，護士推門出來尋找陳言默，希望他能夠再次激發安曉的求生意誌。
“陳少在哪裏？”
“去了樓上。”
“嘀嘀嘀……”儀器不斷發出警報。護士著急的吼道：“她就要死了，你們還不趕緊把人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