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夜難眠
天色愈黑,清懷河兩岸依舊燈火通明。
水中舞台上的表演終於停歇,眾歌姬舞姬登上花船,向著文宗澤所在的花船駛來。
這是清懷河上的規矩,這些女子要親自向當晚打賞最多的人道謝,就是陪酒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可當她們的花船靠上了文宗澤所在的花船後,卻是被左護法將這些欲要登船拜謝的女子給擋住了。
清懷河上眾多人都在留意著這一幕,當發現這些清懷河上的名妓沒能登上那艘船之後,又一次引起了這些人的一番議論。
“這人真是大手筆,打賞了這麽多,竟然不是為了讓這些名妓上自己的船。”
“這恐怕才是真正的土豪啊!”
“沒錯,絕對是土豪,而且壕無人性……”
清懷河上處處都在議論,孟玲兒也低聲驚歎道:“那就是土之王朝的九皇子的手筆嗎?真是財大氣粗啊!打賞了這麽多,你們說他是為了什麽?”
王韌癟了癟嘴:“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裏會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蒼茫則依舊靜靜坐著,目光注視著那邊的花船。
但那艘船太大,比之蒼茫他們所乘這艘船高上不少,不在一個水平麵上,所以蒼茫其實也一直沒有看到那艘船上的情況。
表麵上鎮定,心中卻一直在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文宗澤雖然沒有讓這些女子上船,但清懷河上的規矩卻是不能破,文宗澤這邊上不去,這些女子就轉移到了今晚打賞第二多的客人那邊。
這倒是讓另外一艘船上的幾位客人喜出望外。
來這裏表演,肯出大價錢打賞的客人,多數人都是衝著這個環節來的。
可剛才文宗澤一出手就是一塊乾坤金牌,立刻將其餘客人的風頭全都蓋了過去。
從文宗澤打賞過後,就已經很少有人打賞了。
這艘船上的幾位客人本還在為自己之前的打賞懊悔,覺得今日的打賞完全打了水漂,卻不料峰回路轉,好事居然還是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有人歡喜有人愁,總也有其他人後悔後麵沒有再多打賞一些,但這也沒有辦法,誰會料到清懷河上會出現文宗澤這麽一個主?
那邊挑選了幾個女子留下陪酒之後,其餘女子便又回到船上,向著岸邊靠去。
隨著這艘花船的離去,其餘花船也紛紛離開,有的靠岸,有的則是駛向了其它地方,但清懷河及其兩岸依舊燈火通明。
周圍處處鶯歌宴宴,唯獨蒼茫他們這邊氣氛一片死寂,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覺。
蒼茫也覺出自己所造成的氣氛,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開口打破沉寂道:“我們走吧,不如去別處轉轉。”
孟玲兒瞪圓了眼睛:“不在這兒盯著了?”
“盯不盯並沒有什麽區別,反正什麽都看不到,這件事情明日問一問芷馨便好了。”
孟玲兒眼睛一轉,提議道:“不如我們靠過去?”
蒼茫搖頭拒絕,對方畢竟是土之王朝的皇子,加上白天已經有過矛盾,若是再靠過去,很難預料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
裘赤龍見蒼茫打定主意,便也對眾人道:“的確不用擔心,有芊莊主在花船上,就算他們與文宗澤那邊有什麽衝突,芊莊主要帶著芊姑娘離開也絕對不是問題。”
這話一邊說給眾人聽,更多的是在安慰蒼茫。
……
數個時辰之後,文宗澤的花船再度來到臨昌客棧。
幾人出現在甲板上。
文宗澤微笑道:“芊姑娘與芊莊主慢走,今晚能與二位相伴,我很高興。”
芊景煥連忙抱拳:“殿下客氣了,是我們父女感到榮幸才對。”
“芊莊主,無恒境之事大體這樣定下,等我想清楚方案再派人通知你和芊姑娘。”
“多謝殿下關照。”
芊芷馨和芊景煥一同向著文宗澤拜謝。
文宗澤笑看著芊芷馨道:“芊姑娘,我們改日再聚,姑娘到時候該不會再拒絕我吧?”
芊芷馨微微一笑:“殿下說笑了。”
文宗澤衝著二人抱了抱拳,轉身走回船艙,花船緩緩離去。
芊景煥父女兩直到望著花船行遠,才轉身離開。
到了現在,芊景煥依舊難掩內心的激動,笑看向芊芷馨道:“芷馨,這位九殿下似乎很喜歡你呀!以我女兒的條件,要配他倒也不是問題。我們藏劍山莊若是能和土之王朝走進一些,那裏還用在乎七情宗的那麽一點兒資源。”
芊景煥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的自然,似乎完全忘記了芊芷馨與蒼茫之間還有著一層關係。
芊芷馨沒有說話。
芊景煥見狀又道:“芷馨,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在想蒼茫那邊是吧?父親知道,父親也不勉強你,我隻是隨便說說罷了,還是得順了你的心意。”
芊芷馨眉目望向芊景煥,隨後挽起了芊景煥的手:“爹,我困了,我們快些回去休息吧。”
二人一同向著客棧走去,芊景煥還是忍不住念叨道:“蒼茫那小子確實也不錯,但和這位九皇子一比,身世上恐怕就要弱上不少。再說道氣度,這位九皇子殿下更是遠超蒼茫……”
“老話都說,良禽擇木而棲,這世間的任何東西都是在一直變化的……爹爹當然也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更好的人家……如果你和蒼茫的感情不是那麽深,或許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這位九皇子……爹相信他待你也不會差……”
“爹,你就不要在囉嗦了,女兒不想聽這些,我明日一早還打算去找蒼茫逛街呢!”
“好……好……不說了。”
二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
另一邊,蒼茫早已經回到了逸居。
今晚能和劉二爺他們相聚,本來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幾人都少了幾分遊玩的心情。
繼續在河上飄著也甚是無聊,蒼茫總是有些心不在焉。
劉二爺索性提出聚會結束,改日再聚。
回到了逸居的蒼茫就連左崇和他打招呼他也隻是隨便應付了幾句,將所有事情推到了明天再說。
仰麵倒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這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