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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這是一個夏天的夜晚,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似乎要在大地上譜寫銀色的光輝與皎潔。草叢和樹上的蟬聲、蛐蛐聲、蛙聲此起彼伏,相互交錯地鳴叫,猶如想演奏一場自然的交響曲。


  晚風輕拂,偶爾有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輕輕的吹動著木嫵官中的窗戶。官中貌似沒有看到有其他人了,但是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在呻吟著。原來他是蕭巋,他本來在休息著,突然全身都在顫抖著,身上蓋著很多棉被,並且抱著自己的頭的在喊:“我的頭發怎麽會這樣痛啊,它好像要裂開啦!”、“天啊,我不想活了!”


  這呻吟聲響遍了整個環境,木嫵聽到了他的聲音,從門外跑了進來。木嫵看了他一下,走到他的身旁,她摸著他的額頭說:“哇,好冷啊,怎麽會這麽冷,是感染了什麽風寒嗎?還是中了什麽毒麽?”,說著就把蕭巋的手拿出來,“來,我幫你把一下脈”,她眉頭一皺,“脈搏都很正常,這麽奇怪的呢,什麽病也不像,怎麽回事呢?”


  木嫵思考了一下,正打算站起來去找人過來看看是什麽病,沒想到她一站起來,蕭巋就隨著滾到地上了。蕭巋摸著他的腿啊,“啊……”微弱地喊了一聲。木嫵把被子拿開,她發現原來地上有一隻剛被他打破的杯子,而碎片劃破了他的腳,還流出血了。


  她看到血,臉色突然變得很慌張,和剛剛淡定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手忙腳亂地在官裏找了一些繃帶,她小心翼翼地幫蕭巋處理傷口,生怕讓蕭巋的痛苦再加深。


  她溫柔地問道:“我有沒有弄痛你?”


  他回答說:“沒有,你處理得很好,而且……”


  他又停頓了一下,本來要說出來的話又吞回去了。


  “什麽?而且什麽?你想說什麽?是不是因為太痛了說不出來話哦,我再控製一下力道”,木嫵慌張失措地問。


  蕭巋說,“沒有,沒有,我就想說,我覺得你現在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可愛,突然就覺得沒有這麽不舒服了,好像瞬間變好了。”


  “你生病還說開什麽玩笑啊?”她臉上有點泛紅,嘴角有點上揚,浮現一副害羞又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模樣,但手也不忘了細膩地處理傷口。


  突然間,蕭巋說,“你別動,你的臉上好像有點東西。”


  “什麽東西,在哪裏?”這次木嫵表麵上淡定地問道,但是她的臉上看得到有一種擔心的樣子,她怕是什麽東西影響到她的形象,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這裏麽?還是這裏?”


  “哈哈……”蕭巋揚聲大笑。


  “你在笑什麽?現在我是不是很醜?你笑我醜啦”,木嫵說。


  “不是不是,別誤會我,我不是笑你醜,而是你剛剛臉上有點點我的血絲,本來我想和你說,但是你用手摸了你的臉一次,現在整個臉都是紅彤彤一片了,好像唱戲那種花旦,所以我才忍不住地笑了,哈哈哈……”蕭巋邊說邊用自己的衣袖想幫木嫵擦去血跡。


  “我滿臉都是血,你還笑得這麽開心,你良心不會痛麽?討厭!”木嫵用手假裝很大力地打在了蕭巋的腿上,然後包紮他的傷口,還沒來得及幫自己擦臉。


  蕭巋撫摸著木嫵的臉,沒有了剛才想笑的欲望,甚至忘卻了剛剛痛苦的感受,他輕輕地擦著看似血跡模糊的臉,說:“我好想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看過你。”每擦一個地方,都好像有一道亮麗的光照進她的臉上,看起來這麽白嫩又光滑,宛如是一個剛剝皮的雞蛋呈現在麵前。


  “你在胡說什麽鬼,你病了就不用隨便亂說一通”木嫵聽到他說的話,心裏好像小鹿亂撞一樣,砰砰砰地,似乎心都要蹦出來,她的臉好像比剛才更紅了,快要和臉上的血跡融為一體了。


  蕭巋微笑地說,“為什麽我覺得你的臉,我越擦越紅呢,肯定是我不會擦了,我果真不如你會照顧人。”


  木嫵迅速地把傷口綁好了,“好啦,包紮好了,你以後不要隨便掉地上啦,下次我就不幫你包紮。”於是把蕭巋的手從臉上抓了下來,“你都不會擦了,那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就讓我越來越醜了,我可不會饒過你啊”


  “好吧。”蕭巋把手縮了回來,好像是後悔說了這麽一句話,臉上略顯有點失落的感覺。


  “那我扶你上床休息吧。”話音剛落,木嫵就想把蕭巋的手放在肩上。


  “我這麽重,你可能扶不起我,我自己來吧。”蕭巋尷尬地說。


  “放心,我很能扛的,別看我表麵這麽弱小,我可以的。”木嫵逞強地回答。


  蕭巋心裏知道木嫵的柔弱,但是不忍心拆穿她,就附和道:“沒想到啊,原來人真的不可貌相。”邊說邊借用旁邊椅子的力量,自己站起來,他想盡力做到是木嫵扶起來的表象。


  然後兩人走到了床邊,蕭巋坐了下來,說道:“謝謝你,幸虧你在,我好像沒有這麽頭痛了。”


  木嫵很尷尬地回答到:“其實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滾在地上,還劃出一道這麽深的傷口,說到底,應該都是我的責任。”


  “不是啊,都是我自己摔倒而已,也與你無關,你還幫我包紮了傷口,你剛剛才扶我起來休息呢,而且我現在也沒有這麽不舒服。”蕭巋明顯地看出來還在顫抖。


  “別說這麽多了,你看你抖成這樣,應該還很冷呢,我去拿點熱水給你喝。”木嫵有點吃力地扶著蕭巋躺下說道,還非常細致地幫他蓋好被子。


  蕭巋像個渴睡的孩子一樣,一躺下宛如重負得到了釋放,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呻吟聲,沒有了冰冷的頭痛,也沒有了剛剛木嫵帶給他的失落感。或者,是源於剛才的起來用光了所有的精力,消耗了全部力氣後,昏昏欲睡地會回應一句,“好,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木嫵看到他安靜地躺在床上,想趁他進入睡眠前,給他喝上熱水,讓身體暖和一點,不再這麽冷冰冰的,可以有一個好覺睡上,以補償今天這麽痛苦的經曆。於是,她走到精致的桌邊旁,在茶壺裏倒出一杯熱水,特意加進了安神入眠的藥材以助睡眠,然後還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走在床邊。


  正打算和他說一聲,來喝一杯水再睡,沒想到他已經睡著了,還帶著些許呼嚕聲,嘴邊似乎還在碎碎念著一些聽不懂的東西。“這麽快地睡著,這麽短時間就能睡了,他剛才肯定很辛苦了。”木嫵把水放在旁邊,坐在床頭,打算陪他一小會,然後就在旁邊加多一張床準備睡覺。


  過了一會,一道蟬叫聲把蕭巋吵醒了,他發現木嫵在床邊睡著了。他起來喝了旁邊的杯子裏的水,坐在了木嫵旁邊,默默地看著她,從她出現在他麵前的所有情節畫麵,在他的腦海裏過了一遍,他慢慢地想靠近木嫵的臉,想近距離地欣賞她的美。


  他觸摸到她柔軟的身體,一手把她抱住,對於突如其來的擁抱,木嫵一下就嚇醒了。


  她想推開他,“你在幹什麽?你在幹什麽?不要這樣嘛!”


  但是蕭巋卻抱住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他就說:“我就想抱抱你而已”。


  木嫵發現她用盡所有的力氣,還是掙脫不了,心裏安慰道:他可能是太累了,需要找個地方得到一些溫暖而已,剛剛我還弄傷了他,如果我又不小心弄傷他,他就更痛苦了。


  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這個擁抱好像抱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有多久了,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多久了,對於蕭巋,可能希望是一輩子。


  木嫵輕聲地說,嚐試地起來離開,“已經很晚了,你要休息啦,要不然你的病就好不了了,我不想阻礙你休息,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蕭巋著急地抱著木嫵說:“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就在這裏陪伴我好不好?我需要你”木嫵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也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地依賴著自己。


  “不不不,你需要休息,你需要休息。”木嫵強調道。


  “不是的,比起休息,可是我現在更需要你,你才是治愈我的藥。”他緊緊地抱住木嫵,不想產生一毫一米讓她離去。


  木嫵聽到後,再也沒有掙脫了,隻能任他抱著,不知覺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身上,慢慢地撫摸著他的背部,覺得還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美妙會出現。於是,兩人就抱在了一起。


  人生之若如初見,最暖人心脾的擁抱往往在最脆弱的時候突然出現,帶來一些從來沒有預料過的經曆。


  到了第二天早上,公雞啼叫,木嫵醒了,惺忪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蕭巋還是昨晚的姿態就在她的眼前。蕭巋欣喜地說,“早,原來我們就這樣睡了一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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