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和子軒分手後,幾天裏,琴琴時不時的就會產生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而且還時不時的發呆,在心頭總會縈繞一種感覺,丟失了什麽?而當回頭細細尋找時,卻又不知道具體丟失了什麽?這種感覺讓她很恐慌。
她會想起子軒,不管在做什麽事情的時候。不能說以前沒有想過,她也會想子軒,因為發生在身邊的煩心事情衝淡了她對子軒的思念。如今,她如一個醒悟者,一夜醒來後,發現原來在她的生活裏,在她的記憶深處,始終會有一個人的身影。這個身影正變得越來越清晰,這種清晰而且會帶來一些焦慮,讓她日日不寧。
以前她會覺得對子軒的思念如一束午夜開放的鮮花,寧靜而芬芳。現在,卻感受到從來沒有的強烈在每時每刻衝擊著她,她會有某名其妙的煩躁。
一天,下課後,她對李雅冰說“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今天一起吃過飯吧!”
兩人來到經常吃飯的一家校外小餐館,要了一個小包廂,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食物。初始,兩人邊吃邊聊著無痛無癢的話題。李雅冰敏銳的感覺到琴琴有心思,也在靜靜在等待琴琴說出來,但是琴琴對她胡亂的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真實的想法。
吃了片刻,琴琴說“我想喝點酒。”
李雅冰笑笑說“今天有什麽事情值的慶祝?”但是,看琴琴的神情並不象是要慶祝什麽。
“喝酒一定要有理由嗎?”琴琴淡淡一笑。
李雅冰依了她,其實從李雅冰的內心上講,她也有想喝酒的衝動。也許在酒精的作用下,能把她帶到另一個世界裏去,在那個世界裏,或許能找到現實世界中沒有的答案。或許能暫時忘卻這個世界裏讓她掙脫不了的困惑。
兩人點了幾瓶啤酒,剛開始還是慢慢品著。隨後,琴琴越喝越猛。李雅冰盡可能地節製著,因為她知道,琴琴既然要喝酒,那必然是有什麽不愉快的心思讓她堵的慌。她雖然也有不開心的心思,但是,兩人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要保持清醒,否則,等會就沒有人送她們回校了。
酒精的作用下,讓琴琴的話越來越多。李雅冰開始還勸琴琴少喝一點,勸解無用後,李雅冰隻好放棄。也許,人一生中,都會有那麽一個想喝醉的時候,會有一個自我放棄的時候。李雅冰也不再勸阻,而是靜靜地當一人傾聽者。
酒精的裝飾下,琴琴的雙額緋紅,更映得嬌豔動人。她絮絮而語,說“我媽離世後,我真的很恨我的爸爸,真的很恨。可是,真的很久沒有看到他了,我卻又希望他能到學校裏來看我。但是,當我看他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對他大吼大叫,不理不睬。但是,當看著他默默無語的一個孤單離開,我內心卻又非常自責。”
李雅冰寬慰她說“他畢竟是你的親人,他做錯事了,其實也受到了懲罰。這麽多年來,為了得到你的原諒,他放棄了他的所有。他過的並不開心,你還是原諒他吧。不要再折磨他了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我對自己說,我要原諒他,可是一想到媽媽,我又對他生出一種厭惡。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因為許秀珍生病需要錢,林浩然變賣了他所有值錢的東西。雖然錢不是很多,但是,他已經傾盡了自己的全部,現在隻能租住在一個廉價的出租屋裏。李雅冰能感受到琴琴對她父親的擔心。但是,琴琴沒有勇氣麵對曾經的一切,也沒有勇氣去看她的父親。
琴琴又喝了幾懷啤酒,迷糊地說“阿姨的病情越來越糟糕了,如果真的有一天,阿姨離開了我,在這個世上,我也就隻有他一個親人了,可是我卻找不到理由去原諒他,去接收他。”
琴琴說著,眼眶已經細流成溪。
李雅安慰她說“阿姨會沒事的,再說還有我在你的身邊。”
琴琴忽然淒厲一笑說“你會遇到一個你喜歡的男生,然後嫁給他,你也會離開我的。”
李雅冰笑笑說“你也會嫁人的,將來會一個很疼愛你的人在你身邊。”
琴琴聽了這句話,象是陷入了一種深思,似自語又似對李雅冰說“哪又會是誰了?”她話鋒一轉,問李雅冰,“你喜歡子軒嗎?”
李雅冰心裏一沉,如果是在清醒的時候,琴琴自然是不會問這麽一句的,現在因為喝多了,自然是把心裏的心思都說了出來。
李雅冰搪塞地說“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
琴琴並沒有完全失去自我的意識形態,並不追問,又自語說“我喜歡子軒。”
李雅冰知道,子軒一至在等這句話,李雅冰也知道這句話一至埋在琴琴的心裏。所以琴琴說出來,她並不感到奇怪。她心裏清楚,追求琴琴的男生很多,被拒絕的男生同樣多。即使是子軒雖然留在了琴琴的心裏,但是,還是一樣遭遇到琴琴的拒絕。不明真相的人當琴琴是自命清高,其實李雅冰知道,琴琴是怕失去。因為不失去的最好方式就是從來不去擁有。
“但是,我又好害怕。那時,媽媽為了爸爸付出了那麽多,兩個人在外人麵前多麽恩愛,我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爸爸卻背叛了媽媽。我真的不敢相信,那麽好的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他不僅僅害死了媽媽,還毀了我的生活。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有真愛。”
“有的,琴琴。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沒有責任感的。相信子軒,接收子軒的感情吧。不要再活在你爸爸留給你的陰影裏。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做錯事的時候,隻有你放下了,你爸爸才會放下,否則你爸爸一輩子都會活在罪惡感裏。”
李雅冰繼續喝了幾懷,本不勝酒力,又是在如此情緒下喝的過猛,現實中的她已經被自我封閉的她所替代。
“子軒太帥了,太有愛心了,太善良人。聽說你從田平那裏借了錢,為了幫你還錢,想盡了所有辦法。我知道,他是想保護你,怕你受到田平的傷害。可是,你知道嗎?他為你擔心的表情,讓我真的認為他是喜歡你的。”
李雅冰心裏發怵,也許這才是琴琴的真心話。他愛著子軒,卻又拒絕子軒,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可是這種保護又把他陷入了得失的怪圈之中而不能自拔。他相信著對方,卻又懷疑對方。李雅冰看著眼前兩眼亮光盡失而目光散亂、遊離的琴琴,心裏不由一陳心酸。她能體會琴琴的苦處,可誰又會了解她的苦衷。她不由也連續喝了幾懷酒,隻覺得內心更是如絞刀般傷痛。
她不想傷到琴琴,這麽多年,盡自己的能力在保護著她。可是,如今,兩個人喜歡上了同一個男生,她明白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子軒對她更多的是一種友誼般的關心。在那一個兩人獨處的夜裏,子軒沒有對她動一點心思。與其說子軒是一個正人君子,不如說子軒對她隻有關愛之心。想到這裏,不由一陳失落。
她對琴琴說“琴琴,子軒不會喜歡我的,你放心。”李雅冰心裏做了決定,從此以後,不再與子軒見麵,一想到此,又禁不住內心淒涼。
琴琴真的醉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雅冰,如果你和子軒走在了一起,你一定要告訴我。如果當初,我的父親能明白地對我母親說,他喜歡上了別人,母親也不會死的那麽慘。雅冰,你明白我嗎?我不想看到我母親曾經看到的那一幕。”
“傻瓜,你永遠看不到那一幕的。”
李雅冰的眼淚開始不停使喚的流下來,她盡可能地想放輕忪些,她努力地用紙張擦失眼角的淚水,淚水卻如失了線的風箏。如果不是子軒的堅定,也許她和子軒就做出了琴琴不想看到的那一幕。如此想來,又是自責又是悔恨又是惆悵。也許當初從田平那裏借錢,與其說是為了琴琴,不如說是為了自己,因為她要告訴子軒,她是一個多麽偉大的女生。結果不僅是傷到自已,也傷到了琴琴,也連累了子軒。
琴琴徹底地醉了,李雅冰給子軒打了一個電話。她不知道為什麽要給子軒打電話,也許是一種習慣,當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會想起子軒;也許她是當著醉酒中的琴琴證明她是清白的;或許她是在告訴琴琴,這是她主動打給子軒的最後一個電話,以此祭奠她對子軒的一個人似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