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那間不起眼的酒吧裏,子軒見到了朱麗葉。隻是,子軒看到了一個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朱麗葉:神色落寂,略帶蒼桑。子軒看不到曾經在她臉上所綻放的大方、爽朗。子軒所熟悉的調侃和戲弄已經不在。
“葉姐,怎麽了?”子軒坐在朱麗葉的對麵,問了一句。
“沒什麽?”一句輕描談寫無法掩飾她臉上的陰鬱。
子軒不知道說什麽下文。朱麗葉起了身,對子軒說“陪我去一個地方。”
朱麗葉堅定固執的請求,沒有容得子軒的答應,更不充許子軒拒絕。子軒隨著朱麗葉一起上了她的汽車。一路上沉默,車裏的氣氛壓抑,子軒感到氧氣嚴重不夠。汽車轉了幾個路口,在一家豪華的酒店麵前停下來。
子軒本想問一個明白“來這兒幹什麽?”但看朱麗葉不容置疑的表情,隻好咽了咽喉嚨,把話吞了下去。
經過前廳,來到二樓宴會廳。在朱麗葉的帶領下,兩人在一個包廂前麵停了下來。子軒心裏清楚,以朱麗葉現在的狀態,不會忽然雅致到請他來此吃飯,心想定是會什麽人。但是,讓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推開包廂的門,他看到了田平和李雅冰。子軒剛要挎進去的一隻腳,提在半空中幾乎忘記落下來。
田平看到朱麗葉,臉色聚然慌張,這是子軒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如此不鎮定的田平。李雅冰看到子軒,嘴唇細微地動了幾下,似乎要做什麽解釋,麵對如此尷尬場麵,她欲言又止,隻是用無辜的眼神望著子軒。
“你怎麽來了?”田平的第一句話不是對子軒說的,而是對朱麗葉說的。
“你答應我什麽?”朱麗葉忿忿地問。
田平盡量想恢複他往昔的神情,努力的扯回了他玩世不恭的表情,說“我說過的話太多了,我真的不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麽?”
朱麗葉本是白皙的臉龐更加蒼白,整個身子在不停地抖動,田平的這句話似乎讓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的身子有點軟,不由自主的用一隻手扶著包廂裏的一張餐桌椅,才勉強站住。子軒和李雅冰看著眼著情形,不知道朱麗葉和田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是非曲直兩人一時也分不清楚。驚愕之極,兩人頭腦中一片混濁,隻有幹瞪眼的份。
子軒看的出來,田平的心裏也有點慌張,隻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不過,田平有驚慌的時候,倒是很少見。
朱麗葉又問田平“你真的不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麽?”
田平的嘴唇略動了兩下,沒有吱聲。子軒知道田平和朱麗葉兩人正在交往,田平不是一個用情專一的男人,隻要他興致來了,能和他說上兩句話的女人,他都會盡其所有的甜言密語,投其所好。有時,田平在女生麵前的表現隻是一種習慣,有時也可能是他真的對他所交談的女子有興趣。
子軒覺得田平就是一個性饑渴者,無論長相俊秀甜美,他都有興趣。從眼前的這一幕來看,田平與朱麗葉的關係發展定當是超出了子軒的想象。
“你真的不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麽?”朱麗葉追問了一句。
田平瞟了一眼李雅冰,象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一字一句地說“不記得。”
“那好,我讓你記得。”朱麗葉打開她的手提包,飛快地從包裏拿出一片薄薄的刀片,然後朝自己的手腕動脈處狠狠地割去。這個動作太快了,當所有的人醒悟是怎麽一回事時,鮮血已經如噴泉般飛濺出來。
血讓子軒一陳頭暈。更是讓李雅冰驚呼,嚇的她麵容失色。隻有田平反應迅速,一個箭步,跑到朱麗葉麵前,用手捏緊朱麗葉的手腕處。雖說田平反應及時,但是,朱麗葉下手太重,傷口又深又寬,加上心裏所積怨恨,已經暈了過去。
田平對一旁腦子空空的子軒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幫我。”
子軒這才反應過來,幫著田平手忙腳亂地把朱麗葉送到了田平的車上,李雅冰也驚醒過來,也和他們一起走去酒店,上了車。
田平一路加速,也顧不了紅燈綠燈。到了醫院,進了急救室,聽到醫生說“還好,不是很嚴重。”他才一屁股坐在一張條形椅上休息,人如失了水份的黃瓜,無精打采如失了魂。
子軒本想質問他幾句,一看他的熊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等朱麗葉被送出急救室,進了病房。她已經清醒,隻是不想說話,把頭麵向牆的一邊,對任何都是不聞不問。田平坐在床邊,對子軒說“你們先走吧。”
子軒心想也幫不上忙,對於感情這種事,解鈴還需係鈴人。何況,他還是一個感情白癡,他自知自明。所以對朱麗葉說了一句“葉姐,你想開點,為某些混蛋這樣傷害自己不值得。”然後蔑視了一眼田平,走出病房。走時,他也沒有看一眼李雅冰。李雅冰很是委屈,一路跟在子軒的後來。
一路走下去,子軒當她不存在似的,沒有朝他的身後望一眼。李雅冰實在是委屈的憋不住了,剛開始,還能默不作聲,隨著子軒急忽忽的腳步深深淺淺地跟著,行了一段,子軒的腳步實在過於急促,她跟不上了,子軒對她一至沒有正眼瞧過,更談不上關心,李雅冰情不自禁,蹲在路邊輕輕地抽泣起來。
子軒初始還能感覺李雅冰就在身後,走了幾步,感覺不到後麵有人。他停下來,朝身後望去,看到李雅冰如一個小孩子似的蹲在路邊的一個角落裏埋頭哭泣。
子軒生了惻隱之心,走過去說“我又沒有說你什麽?”
李雅冰沒有抬頭,邊抽泣邊說“他說隻要我陪他吃最後一次飯,他就不再找我了。”
子軒看李雅冰楚楚可憐樣本已經消了氣,聽了此言,又激起了他的脾氣“你犯傻呀!你聽過他說過多少次最後一次了,你還當真。你現在懷疑你是真傻,還是有意要去陪他。”
子軒的這句話,幾乎讓李雅冰崩潰,說“是,我下賤。你也沒有指望你瞧的起我,你走就是,我用不著你的同情。”
子軒心又軟了下來,他知李雅冰生性單純,也為剛才的失言內疚,說“算了,是不對,說錯話了。不過,你能不能有點是非辨別能力,這樣下去,遲早被別人騙。”
李雅冰一肚子的委屈可能還沒有消,說“我被人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我和你又是什麽關係?你是我的什麽人?”
子軒倒被李雅冰說和語塞,不知怎麽回答。
李雅冰站起身來,不理會子軒,朝前走去,這下輪到子軒不緊不慢跟在後麵。李雅冰走的過急,腳下又穿著高跟鞋,不小心被一塊石頭拌住,一個跟蹌,就在要倒下時,被子軒一把逮住,李雅冰不由倒在了子軒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