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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節:欠債還人

  等李雅冰睡著,子軒才輕輕抽回被李雅冰握住的手。子軒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時分。酒店外麵沒有太多的吵雜,室內更安靜,子軒能聽到李雅冰輕微的呼吸聲,披蓋在李雅冰身上的被子在李雅冰均勻而平和的呼吸中微略起伏。李雅冰身上散發出來的女性獨有的體味縈繞在室內的每個角落,室內充溢著女性的溫柔,到處飄逸著女性世界的誘惑。


  孤男寡女身處一室,這是子軒有生以年唯一的一次體驗,而且他對麵的床上正躺著是一個柔情萬分的美女,一個對他情義難舍的女生。肉欲的誘惑對他來說觸手可及,可是,子軒麵對這樣的豔福卻顯得沮喪,更別說心生雜念,他隻想弄明白是什麽原由讓李雅冰一反常態。


  他不想看到李雅冰這個樣子,他更喜歡平時所看到的李雅冰,彬彬有禮,溫文爾雅,李雅冰的一反常態隻能讓他擔心。看著睡熟中的李雅冰,更讓他生憐。李雅冰具體為什麽要這麽做,隻有等李雅冰醒來後才知道。但是,李雅冰會在什麽時候醒來?等待往往很難熬。


  一天的折來往還,子軒也感到異常的疲憊。


  子軒正欲就著沙發躺一會兒,他聽到了手機的響鈴聲,不是他的。他尋著聲音在李雅冰的手提包裏找到了李雅冰的手機,來電顯示是許琴琴。子軒沒有接,他不想再陡增他和琴琴之間的誤會。他把手機放回去,看到手提包裏有一個信封,依舊鼓鼓的,子軒知道那裏放著一萬元錢,是李雅冰曾經要交給他的那個信封。


  子軒拿起信封,再望望床上睡的酣甜的李雅冰,似有微微的鼾聲。子軒輕撫著信封,他想起去年的冬天李雅冰對他說“如果你得了白血病,我把我的骨髓捐給你。”子軒在絲微略現的感動中,在心裏說了句“我值得你對我這麽好嗎?”


  子軒把信封放回原外,又看到手提包裏放著一條圍巾,那是子軒曾經戴過的那條圍巾。現在已經是入夏時份,李雅冰的包中竟然還放著圍巾?子軒不由心海一震,如掠過一層波浪,他便心思恍惚,浮想聯翩起來。


  他想起在酒吧裏,李雅冰把他推倒在沙發間,今天李雅冰說要把她的第一次給他。當日在酒吧裏,田平對他說“李雅冰喜歡你。”子軒還不置信。但今日之事,毫無疑問,李雅冰對他情義可鑒。子軒想到這裏,卻是慚愧有加,更是平添煩惱。


  子軒雖沒有太多的愛情經驗,但是,就他追戀琴琴、珍珍又反追他的過程來看,愛情有時並沒有小說中寫的那麽好。有點累,雖說傷不到筋動不了骨,如果沒有強大的內心世界,很難擔保不觸到內傷。


  子軒收回思緒,坐到沙發上,正要打一個盹。卻傳來“子軒,救我。”的叫喊聲,子軒一驚,馬上意識到是李雅冰在說夢話。


  子軒奔到床邊。李雅冰的手在夢裏驚慌失措不停的擺動,想必是在夢裏受到了驚嚇。子軒抓住她的手,安撫說“我在這裏,別怕。”同時看到密密麻麻的細汗珠從李雅冰的前額滲透出來。


  感受到子軒手心的溫暖,李雅冰才恢複平穩,一番低語竊私般自言自語後又昏昏噩噩睡睡過去。李雅冰把子軒的手握的緊緊,子軒也不敢再鬆開。而又感到疲倦不堪,幾番掙紮後爬在床沿邊睡了過去。


  不知什麽時候,當子軒睜開眼睛的時,感到手臂麻木,身體發酸。他所用的睡姿嚴重違背了人體舒適學,扭曲的姿態,致使他整個身體嚴重不適,透心的酸痛麻木。


  但是,他發現他的後背上披了一件外套,再抬頭,他看到李雅冰一雙清澈透底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通過窗簾的細縫一縷縷晨光投射到床上。


  子軒的手還被李雅冰握著,子軒頗有難堪,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做了幾個動作,盡力恢複肢體之間的協調。再看手機上的時間,此時正是黎明時分。


  子軒說“雅冰,你醒了。”然後倒了一懷水給她。


  李雅冰醒來後,頭痛欲裂,口幹舌躁,想下床倒一懷水,但手握著子軒,怕抽回手驚醒子軒,一直沒敢動。李雅冰喝了幾口水,感覺好些後,然後披了睡衣,走下床,對子軒說“子軒,你到床上睡一會兒吧?”


  子軒看李雅冰,雖有慵懶、疲乏,但臉色清素質嫩,退去了昨天的緋紅,應該是醒了酒。


  “你好些沒有?”子軒關心地問。


  “沒事,好多了。”


  “雅冰,你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麽傻事嗎?”這是一個敏感的問題,子軒本不應該提,避免李雅冰的尷尬,但是,他想知道李雅冰的舉止的前因。


  李雅冰把自己整個人卷縮進沙發裏,淺眉低首,對子軒說“知道。”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能告訴我嗎?”子軒追問。有些痛你要舍得揭開看,才能最終治愈。


  李雅冰斷斷續語說出了子軒想知道的答案。


  許琴琴的母親住院需要一大筆錢,大家都在愁眉不展的時候。李雅冰想到了一個法子,找田平。田平至從上次在酒吧裏與李雅冰一麵之緣後,心裏念念不忘。經常去學校,物質誘惑與甜言蜜語雙管齊下,力邀李雅冰與之約會,但都被李雅冰婉言拒絕。


  子軒心裏也釋然了為什麽有段時間田平經常去學校找他,原來找他不是真正的目的,找李雅冰才是真正意圖。


  李雅冰說到自己找到田平借了二十萬,並提出了交易條件時,子軒怒吼她說“你這是買自己,沒有你這麽借錢的。”


  李雅冰窩在沙發裏,不出聲,但能聽到輕微的抽泣聲。子軒又心生不忍,對她說“弄到錢的方法不僅隻有一條的。”


  李雅冰當時在義氣之血遽然而上的情況下,做了一件慷慨行為。但是這個義舉之後,她就後悔了。其實李雅冰能做出這個行為還有另一個外在力量,那就是她心裏念及子軒,但又礙於許琴琴是她的最好朋友,她不再做非分之想。一念之間,認為自己再也不會有愛情之想,也不再看重自己的身體。能用自己的身體接濟琴琴之難,也值了。


  田平把錢交給李雅冰時,說“我不急,你什麽時候做好了準備,你就來找我。”


  田平不急,但李雅冰知道借的終究是要還的,錢拿到手,交易就要生效。拖了一段時間,在彷徨與痛苦中掙紮許多。她後悔萬分,但事實逃避不了。昨天,李雅冰邀了田平,說“就從今天算起吧。”


  田平當時說“你確定你想好了嗎?”


  李雅冰又是迷糊不語,憂心恍恍起來。和田平一起喝了些酒,心又不甘起來,說“對不起,你讓我再想想。”


  田平說“我說過,我不急,等你想好了,願意了,你再找我。”


  李雅冰搖搖晃晃離開田平,心裏萬分委屈,想了很多,如果真把自己給了田平,子軒定會小瞧了她。雖然子軒心裏隻有許琴琴,但是,至少她李雅冰還能在子軒心裏保持一個清雅女生的形象。一旦毀了自己的形象,離子軒也就越來越遠,心裏萬念俱灰。


  但是,帳是必須要還的,最後又發現,子軒對她又是那麽重要,在對子軒念想之時,就有了要把自己先給子軒的念頭,也好在子軒和她之間留一個念想,至於其他事情她沒有想的太多。


  子軒聽完,眼前的李雅冰一天下來,消瘦不少,卷縮在沙發裏更顯弱少可憐。子軒心裏要說有恨,或說有火,那也是為李雅冰不值。


  子軒坐到她身邊說“雅冰,不要想多了。有很多法子可以還錢,雖然暫時我們都沒有錢,但是,我們一定能償還田平的錢。你要答應我,你要好好保重好你自己,如果那筆錢要給你造成傷害。不管是誰用的都不會安心,都會活在一輩子的內疚中。雅冰,你說,你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嗎?”


  “子軒,我錯了。可是,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辦,我隻想報答琴琴曾經對我恩情。”李雅冰說。


  “我不知道你和琴琴這間有什麽樣的淵源,但是,報答恩情也有很多種法子。你也說了,琴琴對你有恩情,她曾經對你好,那是希望你能開心生活。如果她知道你在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報恩,那麽她曾經對你的好又有什麽意思,你這不是報恩,是毀恩。我也一樣不能做傷害你的事情。”


  “子軒,我真的喜歡你。”李雅冰抬起頭,眼裏有淚霧雲繞。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以後就不要再做傻事。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承擔,好嗎?”


  “好,我聽你的。”李雅冰似乎看到了希望,臉上有了一絲紅暈。


  子軒再看時間,已經早上時分。對李雅冰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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