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讀書人
“知道大家都是讀書人,看不慣莽夫的那一套。我們這樣來拚,由林大公子出一道題,我們作詩一首。誰輸了,就得挨個的敬酒,小兄弟,你看如何?”蘇雪翎點了點頭,看向司柳說道。
司柳也點了點頭:“這個法子也不錯,楚兄你看如何?”
楚文遠一拍桌子,爽朗的一笑:“好!那我們就這樣拚酒!”
蘇雪翎得到滿意的答案,俏皮的對著風景澄揚眨了眨眼睛,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
風景澄揚見到她眼中的笑意,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這小妮子倒也有點良心,還知道他還頂著個“執絝子弟”的名聲,不便讓他參加。他笑著搖著手中的扇子,眸子之中透露出來一絲暖意。
這個小妮子看起來古靈精怪,頑皮的連青樓都敢來,但實則內心清明,細膩,隻是有點頑皮罷了。她來青樓的目的其實並不隻是為了遊玩,而是為了別的事情。
他們曾經是很好朋友,但是這中間很多年未見了,或許她被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方府衝洗了一番。她現在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就連他這麽多年老友都看不明白了。
但是有一點他相信,那就是她絕對是個重情重義,愛恨分明的人。因為她的心永遠都是純淨清澈的,就像她明媚的眼睛一樣,總是像太陽一般暖人心。
“嘿!風兄你在想什麽呢?大家都等著你出題呢!”蘇雪翎伸出手在風景澄揚的眼前晃了晃。
“咳咳……”風景澄揚一愣,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人:“大家讓我出題是不是?”
楚文遠一笑:“風兄,出題吧!”
旁邊的司柳看向風景澄揚的目光裏帶著一絲嘲諷,畢竟這風侯爺的愛子風景澄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一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也知道與傳聞之中那個執絝子弟的形象也是向吻合。一開始他就弄不明白楚兄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跟這個執絝子弟稱兄道弟的也不覺得丟自己的麵子。
楚文遠不覺得,但是他卻覺得臉上臊的慌,感覺自己的麵子都丟光了一樣。看著風景澄揚磨磋這下巴的樣子,他也是不著痕跡的輕哼了一聲,這樣的人,怪不得不讓他拚酒,而讓他出題。
半響,風景澄揚看到窗戶外麵的大紅燈籠靈光一閃,看向蘇雪翎的眼睛中帶著一絲亮光:“你看外麵掛著的紅燈籠,我突然想起來再過兩天就是乞巧節了,是牛郎會織女的日子。你們不如就拿這個來做題,作詩一首吧。”
風景澄揚此話一出,蘇雪翎讚賞的拍了拍手,調皮一笑:“好!風兄這麽題目好,既然題目已出,我們就開始吧……輸了的人可是要各自敬大家一杯哦!”
“好!那大家就拿著乞巧節為題,作詩一首吧!”楚文遠爽朗的笑道。
眾人見此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全都沉默了下來,思緒著如何作詩。
風景澄揚看著麵前的幾人思考的樣子,心中有些劃過一絲失落。其實剛剛那名叫司柳的男人眼中的輕蔑他不是沒看到,他也知道為何他會看不起他,但是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像上次蘇雪翎對他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難念的一本經。
他或許就是每天頂著執絝子弟這樣的名聲活著。
而蘇雪翎,他很為她高興她能從方府中出來,他也知道她在方府之中過的並不是很好,甚至每天都要為了身家性命擔憂。但她現在也算是出來了,他很為她高興!
他也很希望,終有一天,他能脫去身上這千百斤中的外殼,重新活一次,過上真正自己想要的生活。
半響,一位文人出了聲,念出了自己做的詩,卻隻惹得了眾人紛紛的搖頭,就說了一句“太俗氣”帶著一絲氣餒的退了幾步。
楚文遠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裏麵清澈的酒水,半響抬起了頭,看向身旁的司柳說道:“司柳,你先說說你的詩吧。”
那司柳一聽,麵上露出了一絲窘迫,有些尷尬的對著他說道:“楚兄,我還沒做出來……”
聽到這話蘇雪翎一笑,眨了眨眼睛:“行了,半柱香已經過去了,沒有在規定時間做出詩來就算棄權哦。”
一聽這話,司柳感覺自己的臉上更是無光,眸子中除了窘迫之外不留痕跡的多的一絲惱意。看向蘇雪翎的眼神也變了變,低著頭,也沒有再出聲。
楚文遠一笑,開口道:“那看蘇公子的樣子,您是作出來了?”
蘇雪翎很是謙虛的點了點頭。
“那就先由蘇大公子您先說吧。”司柳有些陰陽怪氣的出聲,看向蘇雪翎的眸子中多了一絲幸災樂禍。
這個人真是討厭至極,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出眾的吸引力讓這青樓中的姑娘這賣他的麵子,這下他沒作出詩來她竟然還得瑟上了,在規定時間內他做出了詩,而他這個跟在楚狀元身邊的卻沒有作出來。哼!他真要好好看看這名叫蘇鑫的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現在司柳全是把剛剛蘇雪翎的那句話給刺激到了,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更是感覺到臉上一點麵子都沒有,對蘇雪翎是滿滿的敵意。
蘇雪翎怎麽會聽不出來他的語氣,也知道他曲解了她的意思,笑著看向楚文遠:“楚兄那……”
楚文遠當讓明白她的意思,直接笑著說道:“蘇兄,把你作的詩先說出來吧,讓我們大家共同欣賞欣賞。”
“好!”蘇景鑠爽朗一笑。其實關於作詩,她又怎麽會做不出來。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女性穿越到這個架空的年代,怎麽可能不會背兩首古詩。關於七夕節,最為出名的還是詩人秦觀的那一首《鵲橋仙·纖雲弄巧》這一首她最為印象深刻。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她頓了頓舉著酒杯,緩緩走向窗邊,低眉看著那一抹大紅燈籠,低聲開口:“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之中一片沉靜,楚文遠瞪大了眸子望著在窗前低歎的蘇雪翎,不知道為何看著窗前垂眼低眉的她,他總是把蘇家小姐蘇雪翎的身影和他複合在一起,或許是兩人是親戚的關係,長相有些相似,讓他有些恍惚罷了。
“啪啪啪!”風景澄揚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看著窗邊的蘇雪翎,眼中透露出濃烈的讚許:“蘇兄,這你這首詩做的不錯!”
風景澄揚此話一出,眾人也回過神來,紛紛對著蘇雪翎鼓起掌來,臉上全是讚許的神色。
“好!”楚文遠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不停的鼓著掌,抬起頭激動的看向她:“好一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好詩,好詩!”
蘇雪翎轉過身,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很是謙虛的對著楚文遠點了點頭。
其中的一位文人笑著走向她,激動的開口:“不知道這位小兄弟,你的師傅是……”
蘇雪翎笑著搖了搖頭:“無師。”
“無師?!”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怎麽會!小兄弟你當真是無師自通?”
蘇雪翎點了點頭:“正是,隻是平日裏喜好看一些書籍而已,並沒有師傅。”
她怎麽會告訴他這首詩在她的年代裏幾乎是人盡皆知,根本不是她所創,今日借詩人秦觀的一首來說而已。
那人還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滿臉的震驚。他實在不相信,一個如此有才情的人能作出這樣的詩詞來的人,竟然會沒有師傅來教導,是無師自通!這樣的人,之後的路恐怕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不能及的。他看向蘇雪翎的眼中滿滿的全書敬畏。
“蘇兄,你的這首詩真是驚豔四座!”就連楚文遠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帶著一絲敬佩,他對這首詩的評價更是極高的。
蘇雪翎謙虛的嗲了點頭,對著他伸出手:“楚兄,該你了……”
讓蘇雪翎沒有想到的是,楚文遠直接搖了搖手,很是謙卑的開口:“蘇兄,我就不拿出來獻醜了,楚某甘願認輸。”說著,親自給蘇雪翎倒了一杯酒遞給她:“楚某,敬蘇兄一杯了!”
蘇雪翎見此,很是客氣的接過酒杯,對著他謙虛的笑了笑,仰頭把杯中的酒水喝的一滴不剩。
司柳一雙眼睛瞪著麵前的蘇雪翎,心中很是不痛快,雖然他承認這首詩作的的確有點味道,但是看著眾人滿是對她的讚美心中越發的不平衡,他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發出一聲悶響。
眾人轉過人看向司柳,隻見他一雙眼睛之中帶著惱意的瞪著蘇雪翎,開口說道:“哼!你們說這首詩好,可我怎麽聽著這倒像是個女人做的詩,淨是扭扭捏捏,惺惺作態的意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怎麽回事,自從我踏進了這廂房就感覺這位小兄弟跟個娘們一樣,果不其然這做的詩其中也是盡帶纏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