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殺身之禍
“老夫人……”彭嬤嬤和徐嬤嬤被那些侍衛放了出來，兩隻心中疑惑為何老夫人會這麽說他們，但他們也不敢說，生怕真的惹出殺身之禍，隻當今天是一場戲。
兩人走了進來，看著老夫人渾身散發著一身的氣焰，以為是還未今天方鴻才的事情生氣，便上前說道。
“老夫人，您別再跟少爺生氣了，畢竟他是您的兒子，他總能明白您的苦心。少爺今日也是糊塗了，頂撞了您，相信明日醒來肯定會來給您道歉的。”彭嬤嬤上前扶住老夫人，輕聲安撫道。
徐嬤嬤這邊立馬接道：“對啊，老夫人，現在蘇雪翎也走了，您在府中也沒有跟您叫囂了。現在您應該給少爺物色個媳婦了。”
兩人根本就沒有預感到危險的來臨，隻是還在認為老夫人是因為方鴻才而生氣的，還在不停的安撫著她。
方老夫人收起眼中也一閃而過的厲色，表麵上歎了一口氣，被她們扶坐在椅子上，接過彭嬤嬤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兩隻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兩人，說道：“現在蘇雪翎走了，我看少爺好像對那個狐狸精念念不忘的，是的確得給少爺物色個媳婦了。”
說著，沒等她們倆開頭，方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瓷杯，一雙眼睛透露出複雜的神色來：“你們兩人跟我有多久了？”
彭嬤嬤和徐嬤嬤兩人相視一眼，不知道方老夫人突然問起這個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能恭敬的說道：“回老夫人，我們二人跟您也得有半輩子了，具體我們也算不出來了，也得有幾十年了。”兩人齊聲說道。
“嗯……”方老夫人點了點頭，一隻手把玩著手腕上的那隻銀色手鐲，沒有再吭聲，仿佛陷入了思考。
彭嬤嬤和徐嬤嬤在這府中混了都半輩子了，也算是個人精，看著方老夫人手上的那隻銀色祥雲手鐲，心中隻知道老夫人定然是想老爺了。
說來也不怨，這方少爺自從正妻走了之後，每天都是鬱鬱寡歡，那時候她們都還年輕，方少爺又生的俊俏，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都對著方少爺懷著一份愛慕的心思，那時候正巧正妻走了，她們都在想著怎麽把自己往方少爺的床上送，隻是沒想到沒過多久，方少爺去西去，府中也隻剩下現在的方老夫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走的走，死的死。在這方府之中，上一輩的也剩下的不多了。原本他們四個嬤嬤伺候方老夫人的，卻因為種種原因也剩下她們倆個人了，她們這一輩子啊，注定也要老死在這方府之中了。
方老夫人看著麵前的兩人，心中也是複雜，隻是沒有辦法，為了她的鴻才，為了她自己，她不得不對這兩個跟了她半輩子的嬤嬤。
她狠狠咬著牙，說道：“彭嬤嬤，徐嬤嬤，你們家中可還有什麽人嗎？”
兩人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回老夫人，我們家中哪還有什麽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也沒有回家一趟看望自己的老母親老父親，想必都已經西故去了。自己的兄弟姐妹更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都在哪裏。”
旁邊的徐嬤嬤，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對啊，老夫人。我們都跟了您半輩子了，早就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了。”
“是啊，老夫人，我們都在這裏生活半輩子了，早就把這當家了。老夫人您是想讓我們回去嗎……”彭嬤嬤接著說道。
方老夫人見此，歎了一口氣，說道：“行，既然你們都把這裏當成了家，那你們就安心吧……”說完，立馬對外麵已經安排好的侍衛厲聲吼道：“來人！”
早已在門外暗處蹲守的侍衛聽見命令立馬衝了進來，把下麵的彭嬤嬤和徐嬤嬤兩人綁了起來，嘴裏塞上了布條。
“嗚嗚嗚……嗚嗚！”兩人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綁起來，想要向方老夫人問個明白，隻是嘴裏塞上了布條，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嗚嗚”的瞪著眼前的方老夫人，滿臉的不敢置信。
方老夫人從椅子上起身下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名嬤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不再掩飾嘴角的那一抹血腥。
兩人瞪大了眼睛，那一抹血腥的笑意她們認識，每次在老夫人想要殺人的時候都會露出來。但是讓她們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的老夫人竟然會想殺了她們！
她們自然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讓跟了半輩子的老夫人如此下得了狠手。一個勁地掙紮著，試圖掙開繩索，斥問老夫人她們到底犯了什麽罪，為何要處死她們！
方老夫人又怎麽會給她們這樣的機會，她笑著說道：“剛剛你們二人也說了，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早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那我就發發慈心，等你們西去，把你們埋在這方府之中，你們就算死也死的安心了。”
兩人的眼睛瞪得多大，她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剛剛方老夫人問這些話竟然是因為這個！當時她們還以為是方老夫人想讓她們回家，給她們點銀子，讓她們平靜養老。
隻是她們忘記了，跟在方老夫人身邊這麽多年了，自然知道她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但是沒想到她竟然不顧及這麽多年來的情分，竟然下狠心把她們殺了！這讓她們萬萬沒有想到！
“嗚嗚嗚！嗚嗚……”兩人不停扭動著身體，眼睛中露出了對方老夫人失望的淚水，身體顫抖不已。
“行了！”方老夫人厲聲說道：“嗚嗚嗚的吵的我腦子疼，來人！”
“奴才在。”領頭的侍衛對著方老夫人抱拳說道。
方老夫人黏著手中的絹布，對著他厲聲說道：“彭嬤嬤，徐嬤嬤因多年以前行刺前任方夫人，雖這麽多年過去了，但證據確鑿。前些日子又不改初心，竟敢盜取我這祥雲銀鐲子，幸虧我這發現即使，不然早就被這兩名孽畜盜了去！身為現任方家老夫人，必須還給大家一個公道！”
方老夫人頓了頓，撇過頭不再看她們，轉過身去：“仗斃處決！”
“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兩人死命掙紮著，嘴中喊著冤枉，冤枉！隻是嘴中塞進的布條讓她們根本說不了話。
這四個字頓時壓在徐嬤嬤和彭嬤嬤的心頭，讓她們喘不過氣來，兩人害怕的蜷縮著顫抖的身子，她們沒想到就老夫人竟然會下如此的狠心。
“壓下去！”她厲眸掃過那些侍衛，大聲吼道。
見此侍衛不敢怠慢，急忙拉著不停掙紮的兩名嬤嬤，用力拖了出去。
那一聲的嗚嗚就好像刀子一樣插在方老夫人的心髒當中，她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彭嬤嬤，徐嬤嬤，莫要怪我狠，要怪就怪你們在這方府之中，牽連到了那件事情。
後院之中傳來一陣陣的“嗚嗚”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也隻是隔著層牆，一開始隻是想來找方老夫人的沈如思目睹了全部。
她有些站立不穩的向後退了兩步，伸出手看著那帶著細微的顫抖，心中的涼意已經蔓延了全身。
她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方老夫人要處死彭嬤嬤和徐嬤嬤，但是她心中知道，剛剛方老夫人的那一套說詞，就隻是給這兩名嬤嬤按了個罪名而已。真正到底是因為什麽，她心裏也不清楚。
隻是她知道，彭嬤嬤和徐嬤嬤服侍了方老夫人得有半輩子了，方老夫人說殺就殺，不管是出自什麽原因讓她不顧及這幾十年來的情分，她必定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沈如思握住那隻顫抖的手，強迫它不再顫抖，隻是沒想到兩隻手同時顫抖的更厲害，她抬眸看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心中複雜的情緒蔓延開來。
那清澈的月亮讓她想起了蘇雪翎，蘇雪翎的眸子就像這一輪明月一樣透明，就好像能看透一切的人和事，眼中毫無任何雜念。
現在的方府早已不像以前那個安寧的方府了，因為方老夫人的一手遮天，在這府中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讓她十分的後怕，她突然覺得，蘇雪翎的走是幸福的，畢竟避過了因權益爭霸而產生的血腥。
而她，生來就是這方府之中的人，死了也是這方府上的鬼。她這一輩子都得活在這方府之中，一輩子擔驚受怕。蘇雪翎，是個幸運的人。
漸漸，後院的“嗚嗚”聲已經沒了，隻剩下冷風“呼呼”的聲音，除了這一切寂靜的異常。
那一陣又一陣寒風吹打的聲音，就像冤魂在向她招手一般。深思如嚇得頭皮發麻，脊背上冒出了陣陣的冷汗，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
她心中一驚，慌忙捏著帕子，忍住小腿的發軟，急匆匆的k踏著碎花步向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夜晚，方府之中一片漆黑，後院之中不斷發出陣陣“呼呼”的寒風之聲，好像是冤魂們發出的哀嚎。
今晚，方老夫人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