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義父
遊雪知道自己祖輩是古董商人起家積累的財富,到爺爺那一輩,出國留學,投身了科研事業,家族事業也傾向專利技術的研發。
爺爺死於意外,但具體詳情她並不知道,父親緘口不語。
父親接手公司後,立刻重組資產,重新劃分項目組,不僅成立了生物製藥子公司,並排除眾議成立了研究所,將大把資金都投入了這個神秘的項目。
遊雪知道母親頗有怨言,但也不敢明說,因為母親隻是個家庭主婦。
趙洋告訴遊雪,自從她爺爺得到這塊白玉玦,學業事業一帆風順,卻也災難不斷,好像走到哪裏都會發生意外的事件,好幾次危及生命。
後來這塊白玉玦傳到她父親手裏,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被他無意中看到,點破這是隕石,並非玉石,最好做一下檢測,很多隕石對身體傷害極大,不宜佩戴。
但是很快的,國內傳來老爺子噩耗,發生了車禍,老爺子被卡在車裏出不來,車子起火爆炸,老爺子被當場炸的死無全屍。
遊泓立刻買了機票趕回國,於是這個提議不了了之。
再相遇是十年後,遊鴻盛親自邀請趙洋回國,成立研究所的唯一目的竟然是研究這塊白玉玦。
趙洋若不是因為遊鴻盛的重金聘請,他是不會加入的,因為他的兒子先天缺陷,需要很多錢才能醫治。
但加入研究所後,他遇見了何建東以及其他幾位在各界領域很有權威的人物,據何建東說,這石頭在先進的si鏡象下,其中紋路十分奇特,像是什麽遠古的文字,又像是江河湖海的形態,也許是某一個星球上的文明碎片。
當時他頗是嗤之以鼻,科學的態度可得嚴謹,而不是這麽腦洞大開的信口胡說,在趙洋看來,這個何建東哪裏像是搞地質研究的專家,更像是考古的。但一次意外致使他改變了想法,他夫人推著癡傻的兒子來研究室找他,他一時忘了關門,結果不知怎麽那塊玉玦被兒子夠到手,吞進了肚子裏,送進醫院搶救取出白玉玦後,他發現兒子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這塊石頭能重組基因細胞,修複的作用。”
趙洋說。
遊雪看著燁輝,“所以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燁輝揮了揮手,手指間凸起的黑色肉瘤:“原本我半邊身子都是肉瘤,半癱狀態,你當年看到的我,僅僅以為我是個癡傻兒。”
遊雪深吸了口氣。
“後來何建東說服你父親,引進了美國一家財閥旗下一所科研機構研發的量子隱態傳輸的時空艙,也就是r7艙,我看過那r7艙的研發數據和測試報告,並不成熟,可以說是匆忙之極的噱頭洋貨,可他說如果他的研究數據沒問題,這塊石頭丟進r7艙一定能有反應。
我有心阻攔,心中也起了疑,偏偏你父親也站在何建東那方,我能說什麽。
當時幾個人說是讚同,可又不敢以身犯險,但誰都害怕萬一真的消失在艙裏,有多可怕,於是抓了一隻貓丟進了艙中,第一次,沒有反應,因為貓還在,你父親很失望,後續幾次,都是我們四人,但是出現了很神奇的事情,艙內的貓雖然還在,但卻出現了很多白色的與這白玉玦相同質量的碎片還有一些許附著在上麵的二氧化矽,它們從何而來?這一發現我們十分興奮,但那時你父親去國外談項目,我們暫時沒告訴他。
後來我發現那幾天何建東一個人在實驗室裏瘋狂的試驗,並發現他暗中還與美國那家提供r7艙機構的郵箱發送我們對這枚石頭的研究報告,我暗中將自己的之前的研究數據存入硬盤,藏了起來,並刪除了電腦裏的所有資料,等待你父親從美國回來告訴他。
那天是周末,我本來帶兒子去醫院複診,想到車子停在公司停車場,就先過來開車,卻被人綁架,那些人除了何建東為首的還有幾個老外,命我交出數據,拿我兒子威脅我,等我交出硬盤,他們就將我們推進了r7艙,當我們醒來,發現身處在一個山洞裏,而山洞裏還有一座和白玉玦相似的巨大玉碑。”
遊雪聽懂了,但她需要慢慢消化,理清思路。
她看著趙洋佝僂的脊椎,“這是在時空艙傷的?”
一邊燁輝咬牙:“不是,當時我們渾渾噩噩被這裏的人連同一大船一大船的金銀一同運去了那個伽羅國的軍隊裏,我和父親被拉出去鞭打審問,可是當時我們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父親為了護住我,傷了脊椎,才變成這個樣子,後來,我發現那些凶狠的猁獸在我麵前十分聽話,於是借這個緣故,為他們馴養幼獸,存活了下來。
隻是後來,那個什麽熾黎盟突然偷襲了伽羅軍,轉移走了天脊玉,還毒殺了一大批猁獸,我差點被伽羅兵砍死,卻被熾黎盟的人救了,他們以為我是與其他被抓來做苦力的邊城百姓。
後來我成了玉明軒的屬下,也是在近些日子才找到了失散的父親。”
趙洋苦笑:“我沒想到堂堂一個教授,有朝一日也淪落到乞討生活,就這樣沿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夜,也想過死,但至少存著魂歸故鄉的奢望,而不是在這陌生奇怪的世界裏喪命,就在我快餓死的那會兒,兩個青年救下了我,帶我來到了萊沅村,他們的爹求村長收留我,隻是還沒安穩一天,伽羅國的鐵蹄就隨之而來,我被村民帶入了地道裏,一直到今天,都未曾見過天日。”
三人默默傷懷的時間被一陣陣聲響警醒,燁輝持劍正要過去,遊雪攔住他:“等一下!”
就聽見不遠處一個焦急的聲音喊道:“阿雪,你在這裏?”
“是我,顓雲澤,我在這裏。”
靜默了一瞬,一個高大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三人中間,看到遊雪鬆了一口氣,見她滿身汙泥,臉上也黑汙點點,伸了伸手,對上遊雪清澈的眼眸,又收了回去,擔心道:“可有傷著?”
遊雪笑:“沒有,我很好,你怎麽找到入口的?”
顓雲澤這才看到其餘兩人,而後青陽和元梓月以及幾名黑衣侍衛也魚貫而入,趙洋看到這麽多奇裝異服的人,與世隔絕的平靜心態瞬間有些崩裂,不安地站不住腳,渾身發抖。
燁輝和遊雪率先發現異常,上前扶住趙洋,燁輝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隻是改了稱呼道:“爹,沒事,他們不是壞人。”
元梓月與燁輝最熟,驚異:“燁輝,你竟然有爹?”
燁輝不理她,隻顧關切地安撫受驚的老人。
遊雪見顓雲澤眼神有些怪,她還是解釋了一句,“顓雲澤,這是我在外遊曆時,遇見的一個好人,以前頗受他照顧,他叫趙洋,我已認了他作義父。”
趙洋一怔,雖然沒聽懂對方說什麽,但遊雪的話,他卻能聽懂,所以很意外。
燁輝更是驚詫地看向遊雪。
顓雲澤自然瞥見了這一細微處,他也不說破。
他眉心緊蹙,上前幾步,拉開了遊雪和趙洋的接觸,自己親自扶住趙洋的胳膊。
這動作驚地一眾人有些接受不了,青陽本能上前代勞,卻被顓雲澤抬手止住,“愣著做什麽,快去置辦一副擔架和竹簍。”
青陽立刻會意,這麽深的井口,得把老人拉出去才行,卻不知道這老人當初是怎麽進來的?
燁輝眸光微暖,拱手對顓雲澤致謝。
顓雲澤看遊雪滿臉汙泥還笑嘻嘻的樣子,鬆了口氣之餘,也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