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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殺人誅心

  “我?”秦頌恩聞言反倒是放鬆下來。


  裴如初嘴角擒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啊,除了她們二人本來就是你最有嫌疑,可惜賀大人卻不滿意這個答案。”


  秦頌恩也來了興趣,問道:“那為什麽不能是她們兩個人動手?”


  “根據王春娘、高盼盼和吳玉琢她們三人的症狀,大致可以推斷出她們應該是中了類似鬼筆鵝膏之類的毒物,這種毒物出自嶺南瘴地,京中極為少見,更別提還要弄進宮中。我們調查過,宋小福和戎二丫的身世並無可疑,都是滿城中土生土長的平民百姓,別說要將鵝膏帶入宮中,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給王春娘等人服下,就是見,她們可能都一輩子未曾見過。”裴如初據實已告,並沒有對秦頌恩有所隱瞞。


  “宋小福和戎二丫出身卑微,本倒是大好的替罪羊,可惜這兩個丫頭見識太過淺薄,便是推出去,也不能服人。若隻是內廷之事,我做主一力擔下,她們兩個這罪認了便也是認了,可惜事涉大宛,賀大人慎之又慎,不肯就這樣輕輕地放過”他說到這裏,抬起頭,看著秦頌恩道,眯了眯眼:“倒是聽說鄉君從小便被養在鄉間,見多識廣,結交之人三教九流的都有;據我們的探子回報,似乎鄉君的身手也很不錯,又沒有纏足,在宮中想避開人走動幾步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父親如今在禮部任職,又是賀大人眼前的紅人,治下的四方館通譯在宮中進進出出,聽說也很賣鄉君的麵子,這樣說來,要是想夾帶什麽東西進來也不是太難”


  “那理由呢?”秦頌恩打斷他的誅心之言,“裴少監之前也說了,我和吳姐姐情同姐妹,同進同出,從無口角之爭,與王春娘和高盼盼二人也沒有什麽利益糾紛,根本沒有理由去害她們。”


  裴如初長籲一聲:“世人來往熙熙攘攘,也不過是為名為利兩字。咱家若是真要拿鄉君定罪,也不過是從這兩字出發;吳玉琢貌美,你心有不甘,嫉妒於她,而且你們二人交好,日日黏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麽旁人不曉得的紛爭,即便是親姐妹也有反目成仇,更何況隻是‘情同姐妹’?至於王春娘和高盼盼二人家世才學皆好於你,鄉君雖然如今貴為鄉君,可是你也知道,這個鄉君畢竟隻是個虛名,和王春娘和高盼盼這樣真正的高門小姐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公主遴選伴讀就在眼前,鄉君既然能從一個遺落在外的鄉野孤女一躍成為鄴國朝廷褒獎,奉為天下女子表率的淑慎鄉君,可見是有大誌的,若是想更進一步,咱家也不會有什麽意外。”


  秦頌恩如今可是明白了什麽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被裴如初這樣一分析,自己可不是既有動機又有能力,但她正是因為什麽都沒做過,所以才曉得這番言論有多可笑,再加之秦頌恩之前就已經聽裴如初說過,賀潮之對於自己是凶手的揣測並不滿意,因此並沒有被裴如初的一番話嚇到。


  她的目光清掃過裴如初的眉間,明明生的那麽好看,人卻如此討厭。


  秦頌恩淺笑:“所以,你在懷疑我嗎?”


  “聽少監這樣分析,連我自己要開始懷疑自己了。”


  “那麽是你嗎?”裴如初問她。


  秦頌恩搖了搖頭,肯定地說:“不是。”


  裴如初也遺憾地搖了搖頭,道了一聲:“可惜了”


  “那裴少監如今找不得凶手,賀大人又催得緊,不知道少監準備如何交差?”


  裴如初望著秦頌恩淺笑:“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就來求教秦鄉君了嗎?”眼睛卻直視著秦頌恩,並不肯輕易地放過她臉上一絲表情變化。


  秦頌恩卻依舊極為堅定地搖了搖頭:“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若是讓我胡亂給出一個嫌疑人的名字,我做不到。”


  察覺到秦頌恩的抗拒,裴如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麽臣便告退了。鄉君仁慈,既然不願為咱家指出個方向,咱家隻能從其他姑娘身上下手了。除了鄉君的名字,宋小福其實還說了一名貴女之名,就不曉得她會有什麽說辭了。”


  秦頌恩抿了抿唇,哪怕知道裴如初是欲擒故縱,仍舊是咬鉤問道:“誰?”


  誰知裴如初卻不答,隻是搖頭歎息道:“鄉君可真是要好好感謝下您的父親,若不是秦大人在賀大人前進言,鄉君如今隻怕已經進了慎刑司,可不能這樣好端端地坐著質問我話了。”


  秦頌恩反應過來,這是責怪自己無禮了。


  如今他站著,自己卻端坐著,倒像是奴仆向主子回稟一般。裴如初久居上位,是先帝托孤之人,在宮中權勢極盛,哪怕幼帝見了他也得叫一聲先生。


  隻不過秦頌恩笑了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她要感謝秦濂原來如此,賀潮之開口保下自己,估計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是秦濂的女兒,新封的淑慎鄉君,恐怕是秦濂將她和賀令圖之前影影綽綽的事也說了,他們將自己當成了“奇貨可居”因此哪怕已經死了兩個貴女,也不願自己出事。


  想到這裏,秦頌恩反倒是定了神來,隻拿眼睛滴溜溜地望著裴如初。


  裴如初見秦頌恩仍舊是端坐著,紋絲不動,知道自己再與一個小姑娘計較下去反倒是自己落了下乘,冷哼了聲,便揮開下擺重新又在椅子上坐下,方道:“宋小福提了右驍衛上將軍之女方氏,她爹曾任嶺南道都監,方氏跟隨她爹常駐嶺南,最近幾年才隨著她父親升遷回京,若說他們家能接觸到鬼筆鵝膏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頌恩仔細回想了下,那個方氏她有些印象,大概是長居嶺南的緣故,講起鄴國官話來口音比自己還重些,因為口音的關係在人前基本都不怎麽言語。


  秦頌恩自己也曾因為一口鄉音被人嘲笑過,所以對那位方姑娘也多有留意,秦頌恩幾次見到她拿偷偷拿了自己吃剩的米粒兒去喂小鳥,她明明是極為害羞內向善良的性子,不比自己皮糙肉厚,又和大宛人在旁人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因此不怕裴如初的恐嚇。


  秦頌恩抿了抿嘴,有些擔心她不經嚇,被裴如初隨便忽悠兩下就認下此事,如此一來冤枉了無辜之人,卻放跑了真凶


  如果真有凶手在她們之中,那樣一個冷血殘忍的殺手混在她們其中又跟去了大宛秦頌恩回想起那晚見到的景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從剛才裴如初對自己說的話來看,他根本不關心此事真相如何,隻想找出一個所謂的“真凶”頂包,了結此事秦頌恩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敢問裴少監,賀大人那裏給您多少日子找出凶手?”


  裴如初倚著扶手微笑道:“鄉君改主意了?”


  秦頌恩不答,隻是看著裴如初沉默不語。


  裴如初站起來,捋直了下擺,背過身對秦頌恩道:“你不必管賀大人那裏給我多少日子。”


  “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要給我一個名字交差。”


  說完,他抬起腳頭也不回地大步出去了。


  秦頌恩望著洞開的大門沉默不語:有些事,她得去印證下,或許自己也並不是那麽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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