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奸情?
秦濂推開書房大門,一下子就瞧見秦頌恩立在書桌前,手裏拿著的正是那封要命的書信!
見到秦濂進來,秦頌恩回頭絲毫不見被逮住的驚慌,隻是一臉不解地問道:“你不是曹烈的人嗎,怎麽和賀潮之書信往來的如此密切?且事無巨細地將曹烈的謀劃都告訴了賀潮之哦,我明白了,你果然已經投靠了賀潮之嗎?我之前就疑惑,頌梧怎麽會好端端的支持鄴宛聯盟,而不是跟著他一向崇拜的曹睿表哥,如今我明白了。再如何崇拜表哥,那也是外人,怎麽都沒有自己親爹口中說出的話讓人更加信服,對不對?”
秦濂望著秦頌恩目光不善,陰惻惻地道:“梧兒知曉我是他爹,全心全意地支持我,那你這個女兒呢,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爹?”
秦頌恩望著秦濂歎了一口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一直都沒有。我隻曉得我爹是烏龜山的獵戶,為了給懷著身孕的娘找一口吃的早就死在山上大蟲口中了。”
“我,獵戶?死在大蟲口中?”秦濂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來月娘真是恨煞我了,所以才會編一個這樣可笑的理由。”他頓了頓,望著秦頌恩,“這你也相信?”
秦頌恩望著秦濂平靜地說道:“隻要是娘說的,我都相信。”
秦濂冷哼一聲:“你倒是你娘的好女兒,我們之前都小覷你了!”秦濂敢將賀潮之寫給自己的信件就那麽大大咧咧的放在書房裏,就是因為秦府眾人中識字不多,甚至到了幾乎沒有的地步。
家中奴仆一概不認識字,就是曹氏也不過隻認識幾十個常用字,根本看不懂他的書信;至於兒女一輩,秦頌梧久居書院,甚少回家,而且一向知禮,不經通傳根本不會進他的書房,剩下的頌慧頌慈,按照秦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規矩,都是不曾進過學的,半個字都不認識。所以也默認了從鄉下來的秦頌恩同樣是不識字的。
“是,我自然是我娘的好女兒了,倒是想問您一聲,您是好丈夫嗎?”
“放肆!”秦濂怒吼一聲,終於撕去最後一層麵具,目露寒光,“我和你娘之間的事不容你一個小輩置喙!倒是你”他陰惻惻地說道,“騙的我們好苦啊!”
“昨日我那大宛使團的正使當著眾人問我,是不是有個女兒幾個月前曾經偷跑出去你不是說你走失之後並沒有驚動那群大宛人,而是揚州知府夫人救了你?我的好女兒,你倒是告訴你爹爹,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秦頌恩冷笑,秦濂這個避重就輕,答非所問的能力真是強悍;自己剛才還在氣勢洶洶地質問他和賀潮之的關係,轉眼就掉過頭來被問與大宛人的關係不過她也沒在怕的!
咦,不過,怎麽是使團正使嗎?
秦頌恩的腦海中浮現出賀令圖似笑非笑的麵龐,是了,如果是靡星,根本不會對秦濂去多嘴相詢,隻有賀令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但是見到秦濂看向自己眼中露出的凶光,秦頌恩決定還是咬咬牙先認下,以後再和他算賬,於是她挺起胸膛,輕笑道:“是,我是騙了你們,那又怎麽樣?”
秦濂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無恥的了,沒想到今日還真的遇上對手了,這個女兒不僅外貌長得像他,竟然連厚顏無恥的模樣也學了個十成十,秦濂一時倒被她氣笑了,反問道:“你還有臉笑!你,你,一個姑娘家“
秦頌恩無辜地眨了眨眼,笑道:“所以呢?你們不是正打算送我去大宛和親,那我在路上就先下手為強,傍上大宛貴族豈不是正如你們所願?”秦頌恩此時還不曉得賀令圖和靡星是大宛可汗之子,隻知道出身高貴,但還不能肯定是皇族,怕多說多錯,所以就含糊帶過了,如果曉得他們二人真實身份,估計會在秦濂麵前把這張虎皮扯得更大些。
秦濂聽了一時愣住,待反應過來,望著她怔怔道:“你早就知道了?”
秦頌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不傻,你拋棄我們母女倆整整十五年了,音訊全無;如今,突然竄出幾個仆婦鐵了心的要把我帶回去,再聯想回來之後闔府種種表現,後來我又聽到曹家表哥和頌梧關於是聯魏還是聯宛的爭執聯魏聯宛?”
“哼,那兩個豺狼虎豹一樣的國家豈是好相與的?不管和他們哪一個聯盟,都不得在我鄴國身上啃下一大塊肥肉來。再加上剛才看到賀丞相寫給你的手書,公主一人折金五千錠,皇室女一人折金一千錠,貴女一人折銀五百錠來抵債?看來我就隻值五百錠銀子了“
秦頌恩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秦濂:“父親,您看,您賣我呢,隻能賣個五百錠銀子;我自己將自己賣了,賣給大宛的貴族,就不止這個價了;我與正使大人半路相識,情投意合;而且他極為喜愛我,我跟他說,不能無名無分地跟著他走,得回到家中,以官宦小姐的名義作為和親公主的陪滕前去大宛,他也答應了,還放我回來,又找了揚州知府夫人幫我圓名,不叫我受一點委屈這次特意在眾人麵前相詢,您說他是不是怕我在府中受了委屈,特意替我來張目來的?”秦頌恩忍者牙疼,嬌滴滴地說出上麵這番話,差點自己憋不住先吐出來了。
但不管怎麽樣,卻是實實在在把秦濂給唬住了。
“你是說,你和那個大宛國正使情投意合,互相愛慕?”秦濂一臉不忍直視地望向秦頌恩,想起昨晚那個大宛人在青樓層出不窮的花樣,一張原本還英俊不凡的麵孔頓時皺成了苦瓜,說那位正使大人愛慕自家女兒他是萬個不相信的,也就是秦頌恩傻還相信什麽情啊愛啊的,估計對她就是玩玩而已,但既然秦頌恩自己信了,而且那位正使大人也在人前相詢了,估計還沒玩膩,她既然在那大宛人前掛了名字,自己隻能先安撫了她,等事成之後也不怕她亂說;而且她傻,聽她的意思哪怕知道自己將要被送去大宛和親,也樂嗬嗬地甘願前往,正好省了他的事秦濂腦中轉得飛快,當下就定下計策:賀大人所謀就在今日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女兒現在既然殺不得,就留在他身邊好好看管著,事成之後她願意去大宛那更是錦上添花;如果真能得到大宛貴人青睞,也不枉他犧牲一個女兒
秦濂收起眼中的厲色,逐漸化為滿腔的柔情愛意看向秦頌恩:“癡兒,癡兒你叫為父說什麽好呢?”
秦頌恩一邊佩服地看著秦濂變臉之快,一邊也極為配合地與他飆戲:“爹爹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吧”她頓了頓,決定抓緊機會挖出自己的身世,“就是有一事不明,能不能請教爹爹?”
秦濂摸了摸蓄起的胡子,此時為了緩和與秦頌恩的關係,他極為大方地說:“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