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鐵騎軍
“在下傅瑾之,忝為使團通譯。”他揮了揮手指,就見吳知府帶著鄴國的眾人便退了下去,“靡星大人說的不錯,你果然會我大宛語,不曉得姑娘如何稱呼呢?”
秦心心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他沒有告訴你?”
傅瑾之好脾氣地望著秦心心微笑“還望姑娘賜教。”
秦心心明白這是靡星顧念自己的名節有意替她保密,雖然她對靡星說過自己並不在意,不過進來她要出入秦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不理對那位傅瑾之的問題,隻是問道“不知傅大人有何貴幹?”
秦心心再三忽視他的問題,那位傅瑾之也不動怒,隻是微笑著怕了拍了手。
比起賀令圖之前對鄴人的態度,這位傅瑾之似乎已經好了很多。不過一想到他動輒就要打殺吳府婢女的事,隻怕他此時對自己的和藹不過是瞧在靡星的麵上。
正疑惑著,秦心心就再次見到一群婢女捧著八寶箱魚貫而入,不過這一次卻是一群身著大宛裝束的女子。
“鄴人女子服侍的不好,就由我們大宛的姑娘來服侍姑娘吧。”
還沒等秦心心拒絕,這個傅瑾之又言“賀令圖大人聽聞在那山洞中是姑娘救了靡星大人,因此特意派我過來道謝,並送上合浦珍珠一斛,赤金寶釵花鈿數支,紅翡翠滴珠耳環一對,赤金盤螭巊珞圈一個,另有綢緞十匹。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些大宛侍女齊刷刷地掀開了八寶箱的蓋子,整個房間中頓時一片珠光寶氣,熠熠生輝,珠寶首飾之華美炫目,饒是讓秦心心也不免心動。
秦心心原本想拒絕,但她不曉得靡星到底是怎麽和賀令圖說的,又怕自己的說辭與靡星的有所出入,因此隻是言簡意賅地說“謝謝,不過無功不受祿。我能得救也多虧了貴國的使團,兩相早已互相扯平了。這些珠寶首飾、綾羅綢緞還是麻煩大人拿回去吧。”
傅瑾之盯著秦心心凝神看了下,複又笑了,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好吧,不過這幾個侍女,姑娘莫在推辭了,身邊總是要放些人的。”他頓了頓,“放心,我們大宛的女奴可比貴國的奴婢聽話許多。”
秦心心見推卻不過,打量著這些大宛人不在自己身邊放些人是必定不能放心的。既然他們想放那邊放吧,自己也沒有什麽好瞞人了,一且都等稍晚些碰到靡星再說。
於是她又問道“靡星呢,我想見他一麵,不知道他現在方不方便?”
傅瑾之見秦心心如此稱呼靡星,淺笑道“看來姑娘和靡星大人的關係真是不錯,不過姑娘不曉得嗎?靡星大人一個時辰前已經離開了吳府,屬下也不曉得他去了哪裏。”
“離開了?”秦心心這才愣了下。
呃難道剛才自己在泡澡用餐的時間上耽擱太久了?
不過到底是什麽要緊事的讓靡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要知道他受的傷可不小,難道都不修正一下嗎?
隻聽傅瑾之回答道“是啊,靡星大人好像是聽聞一個消息便立刻走了。如果姑娘要見大人的話,不妨等大人回來。”
秦心心頷首“如此便有勞傅大人了。”
傅瑾之從秦心心的房間中退出,在吳府的後院中逶迤前行,沒走幾步就在後院居中的一個大房間前停下,然後斂息立正,理了理衣冠,方才抬手敲門。
“進來吧。”裏麵傳來賀令圖的聲音。
傅瑾之入內,對著賀令圖行了禮,方道“大人所料不錯,這個姑娘十分難纏。”
賀令圖一隻手隨意地撫過麵前的紅木桌子,眼睛看著手裏的鄴國邸報,漫不經心地道“讓我猜猜,你想替她立威撐腰,結果反倒被她攔下了。”
傅瑾之苦笑“是。”
“你送去的那些珠寶首飾,綾羅綢緞也被拒絕了。”
“是。”
賀令圖敲了敲桌子,將手裏的邸報扔在桌上,笑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三弟看上的這個鄴國女人有點意思,就衝這一點就比鄴國朝廷上的這幫軟蛋強上許多。”他喟然歎道,“難怪老三還未得手,就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了。”
傅瑾之揣摩著賀令圖的意思,思忖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需不需要卑下…”
賀令圖站起身背著他擺了擺手“我自有安排…說到底也不過隻是個略有趣的丫頭,不必對她太過關注。”
一個時辰之前。
待大宛使團的軍醫替靡星檢查完傷口,又梳洗完畢,才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便見賀令圖敲門進來。
見著二哥入內,靡星便要起身行禮,賀令圖忙製止他“別起身,我來看看你,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你躺著,我們聊聊吧。”
說及小時候,靡星眼中露出一抹柔色,不過還是坐了起來“不礙的,一點小傷。”
賀令圖搖搖頭,也坐在靡星的榻上看著他說“這群魏人過分了。”
靡星沉吟了下道“他們恐是憂慮二哥果真與鄴國皇帝談下結盟,到時候魏國腹背受敵,兩麵夾擊隻怕離亡國也不遠了,因此寧願與我們撕破臉也要在鄴國行刺。若是二哥在鄴國出了什麽事,父汗盛怒之下,我們與鄴國再無合作可能。”
賀令圖嘴角譏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他頓了頓,看著靡星又問道,“但這其中會不會也有那位的手筆?”
靡星認真思忖了下方答道“這次來偷襲我們的應該是魏國的鐵騎軍,他們這一次帶出來武器和衣物上雖然都不戴標誌,而且為了嫁禍給鄴人都是在當地采買的,不過和他們一交手,那些招式套路絕不會不錯的。”
賀令圖聞言斟酌道“鐵騎軍是魏國靖邊侯符懷越的私軍,這個符懷越出身魏國宗室,還算有才,可惜為魏國君主所忌,不得大用,在魏國一直不得大用“
“二哥是懷疑”
賀令圖眼底精光一閃,複又舒展開,漫不經心地笑道“你我若是在鄴國出了什麽事,得利最大的難道真就是魏人不成嗎?”他頓了頓,“傅瑾之這群人,有心在大宛大興鄴學,難得父汗也有些意動了,那幫人會不急嗎?”他輕哼了下,“不過勾結魏人嗬,那可是自尋死路!”聲中隱隱有雷霆金戈之意閃過,可見賀令圖心中已是動了真怒。
但他的怒氣來的快,散的也快,片刻便又恢複了之前雲淡風輕的樣子,對著靡星笑道“罷了,罷了,不提這些糟心事了,倒是說說你吧,和那位姑娘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