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捉摸不透
最後還是七巧開口這才解了圍。
“小姐，三夫人是何態度？”
六靈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點頭，三夫人將她和七巧全部從房間內趕出，定是同小姐說了什麽，是她們丫鬟不能聽的。
“捉摸不透。”三娘思量一番後，淡淡吐出這四個字。
秀樺院中，三夫人獨自一人坐在長廊之上，眺望遠方，眼眸之中滿是懷念。
還記得那年，她姐妹二人一同嫁入公孫家，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卻不曾想多年過去，姐妹二人竟到了這般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三夫人也隻能感慨一聲造化弄人，要怪，也隻能怪她姐妹二人命不好。
嗬嗬，三夫人苦笑一聲，淚水一滴滴從眼眶湧出。
“夫人。”見三夫人哭的傷心，黃鸝站在一旁杏眼之中滿是擔憂，夫人隻怕是又想到在府中之事。
“黃鸝，你說若是當初姐姐並沒有執意跟我換了花轎，或許一切都不會這般糟糕。”三夫人苦澀一笑，她本來才是應該嫁到二房去的，這所有苦楚本應當是她遭受的。
如今，卻被薑氏一並承擔，可她卻守著空房守了多年，姐姐當初選擇當真對了嗎？
“夫人。”黃鸝輕歎一聲。當年她還不過是一個小丫鬟跟在薑氏身旁，卻是萬萬想不到，一向溫婉的大小姐，竟會做出這驚天動地之事。
“罷了，不提她，去把早些讓你備下的東西給三娘送去，順便將早些時候我讓你調教好的幾個丫鬟也給三娘一並送去。”說罷後，三夫人便匆忙離開，隻留下黃鸝一人無奈歎息。
泰康院內，孫氏向來有午睡的習慣，天氣越發熱起來，孫氏也越發睡得不安穩，定要周圍有四個小丫鬟打扇子，堂屋正中擺上一碩大冰硯，冒著絲絲冷氣。
劉嬤嬤向內瞄了一眼，見孫氏還睡著心中便是一鬆，可一想到當日三夫人那冷笑模樣，心中到越發不安起來。
她也是鬼迷了心竅，竟想到去求三小姐救自己，雖說那三夫人是薑氏的嫡親妹妹，可一想到倆人之間那些事情，三夫人定然是不會賣三小姐這個麵子。
這般熱的天裏，劉嬤嬤隻覺得渾身冰冷，竟是在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老夫人一向對於此事看的極重，若是自己事情敗露，隻怕性命不保！
劉嬤嬤眼中閃過一抹陰毒，三夫人莫要把事情做的太絕，就算是個紙人尚有三分性格，更何況她這個在公孫府中，作威作福多年的婆子！
要是三夫人把她給逼急了，別怪她老婆子翻臉！
打定了這想法後，劉嬤嬤心中總算是安定了幾分，而堂內，孫氏也起了身。
身後打扇丫鬟隻剩下兩個，在貴妃塌旁，一小丫鬟捧著一小銀盆伺候孫氏洗漱。
“夫人，您起了？”劉嬤嬤見狀急忙過去伺候孫氏起身。
一頭長發隨意散在孫氏身後，說也奇怪，孫氏有一頭極好的長發，雖年過半百，可這頭上竟沒有一根白發，竟是要比年輕人的還要好上幾分。
“去把德順家的喚來給我梳頭。”孫氏順了順自己的長發。
劉嬤嬤一愣，眼看著一個小丫頭跑了出去。
“您怎麽想起來讓如意給您梳頭了？原來不是一直由順義家的給您梳頭？”劉嬤嬤快步來到孫氏身後，拿起放在一旁的牛角梳，小心翼翼為孫氏順著長發。
“如意？我倒是忘了原她在我身邊時叫如意，罷了以後還叫她為如意吧。”孫氏頓了頓，如意本是她的陪嫁丫鬟，隻因一些事情疏遠了，不曾想還會再提起對方。
“你別看我身邊這些子人，看似聰敏伶俐，竟連一個頭都梳的不讓我滿意，你平日裏是怎麽調教的？”孫氏說著猛的隻回頭，隻聽一聲輕響，幾根長發飄落在地上。
孫氏眉頭緊鎖，劉嬤嬤連忙跪倒在地上。
“奴婢愚笨。”劉嬤嬤心中慌亂無比，孫氏極其在意這一頭長發。
就在此時，門外走進來一婆子，身著二等婆子的衣衫，卻依舊有些破舊，手腕之中一對鏤空銀鐲子晃晃蕩蕩，耳墜也不過是一顆普通珠子。
“小姐。”如意上前行禮後，便拿起梳子替孫氏梳頭。
不過一下便盤了一個如意簪，幹淨利落，孫氏極其滿意的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劉氏。
“從娘家跟過來的老人，如今也就剩下你們兩個，沒想到芳草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竟連梳頭都不會了。幸好如意這麽多年不在我身旁，卻依舊沒有鬆懈了這門手藝。”孫氏大聲斥責，一時間房間之中寂靜無比，最後還是如意從一旁首飾盒中拿出了一個金步搖這才打破了僵局。
“小姐可還記得這知步搖？”純金的鳳凰步搖，鳳凰的眼睛和羽毛之上，鑲嵌著點點紅寶石，熠熠生輝。讓整隻步搖看起來華麗萬分。
見如意將這支步搖拿出，孫氏臉上竟露出一抹羞澀。
“我怎會不記得，這支步搖還是我出嫁前母親送於我的，一晃這麽多年都已經過去了。”孫氏不禁有些感慨，一晃多年，她已從出嫁新婦變為老嫗，人不得不服老。
“算了，你去吧。”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劉嬤嬤，孫氏無力的拜了拜手，示意她退下。
劉嬤嬤領命，連忙退下，隻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死死盯著孫氏身後的如意。
“小姐，今日帶這支步搖可好？”麵對劉嬤嬤的目光，如意絲毫沒有避諱，反而笑吟吟的同孫氏說話。
“老了，這般靚麗的步搖若是帶出去還不被別人笑掉大牙？”孫氏連忙拒絕，隻不過眼神卻始終沒從那步搖上移開。
如意笑道：“小姐哪裏老了？在奴婢眼裏小姐同在府裏時沒有什麽差別，奴婢記得您有一件正紅色的長裙，恰好配這支步搖？”如意一邊說，一邊拿著步搖在孫氏頭上比著給孫氏瞧。
孫氏眼裏閃過一抹欣喜，“翠屏，去將我那件正紅色長裙取來。”說著孫氏拍了拍如意的手。
“我倒是要看看，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意的眼光是否還同從前那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