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兩情相悅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猜想竄上阮卿竹的腦海，她呼吸間陡然一亂，好在慕雲笙此時心煩，未曾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身孕……”他呢喃道，露出的笑容裏都是苦澀。
但不過一個呼吸間，他便恢複到往日一臉冷靜的模樣，看著阮卿竹的目光異常清明，靜默半晌，他淡淡開口：“照顧好她，若是有事，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我。”
“是。”阮卿竹低低道，心中估摸著她這幅相貌的主人，公孫虞衣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平日裏應當沒少給慕雲笙傳遞消息。
慕雲笙看起來行事匆匆，怕是百忙之中抽空來此看上一眼，方才她剛到時，遇上他臉色不佳從殿中而出，怕也是與公孫虞衣有了爭執，此時未免露陷，阮卿竹沒多說什麽，恭敬將人送走，轉身進了殿中。
“好！朕的好愛妃，來人，擬旨。”阮卿竹走進殿中時，墨景睿正一臉喜色，看起來對於公孫虞衣是真心有幾分喜愛，一旁等候的大太監立馬上前，滿臉的喜氣洋洋。
“虞貴人身懷龍子，特將其升為妃位。”墨景睿一聲令下，殿中的奴婢頓時紛紛下跪。
阮卿竹慢了一拍，好在躲在人群中看不出。
“謝陛下隆恩。”公孫虞衣微微一笑，露出得體之容，看來有喜悅，卻不會過於喜不自禁，看得她如此大方模樣，墨景睿眼中更添幾分喜愛，握著她的手柔聲道：“這幾日朕公務繁忙，陪不了你，你且辛苦些，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吩咐下人便是，待你誕下龍子，朕便升你為貴妃。”
墨景睿輕飄飄的一句讓公孫虞衣宮中之人猛然一喜，阮卿竹卻是心中一動。
這後宮之位中，皇後、貴妃都已有人占位，貴妃就一位，若是公孫虞衣當真誕下皇子，封了貴妃，那現在的貴妃當如何？
墨景睿不是要廢了皇後，就是要廢了貴妃。
阮卿竹私心以為，廢了貴妃的可能性大一些。
即便聽見“誕下龍子，加封貴妃”這樣的榮寵，公孫虞衣依舊寵辱不驚，這樣的大體更得墨景睿喜愛，但他事物纏身，自然不會久待，不過一會兒便先行離去。
滿當當的一屋子人，一轉眼少了一大半，公孫虞衣將人屏退左右，隻留了阮卿竹在殿內伺候，阮卿竹點上熏香，泡上清茶，又將四周一一巡視一番，確保無人偷聽後，才與公孫虞衣一起走到內殿。
“恭喜虞妃娘娘了。”阮卿竹淡聲恭喜，惹公孫虞衣無奈一笑。
“逸王妃不必如此，我與陛下，不過是逢場作戲。”她說話這麽直白，出乎阮卿竹意外。
她悄悄琢磨著公孫虞衣的神情，見她眼神裏透著失落，一雙手捧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目光卻望著那青銅小鼎上冒出的青煙，開口道：“這熏香聞著甚是舒服，不知娘娘是從何處得來？”
阮卿竹本不過想找個話題與公孫虞衣開口聊一聊，順便套些話，誰知這一開口卻引起了她更為惆悵的情緒。
“不知，這是友人送的，一直也沒拿出來，這幾日心情煩躁，正好又搜出這熏香，一用之下發現十分安人心神，氣味也深得本宮的心。”阮卿竹不知為何有一種，她說著熏香，卻以熏香暗指他人的感覺。
“方才，少將軍在門口將我攔住了。”阮卿竹驟然開口，公孫虞衣忽而一僵，猛地轉過身來看進阮卿竹眼眸裏，那眼底是驟然生起的熊熊火焰。
隻一瞬，那火焰又消弭下去。
良久，她轉過身，平靜的麵容從她背影中傳來。
“他說了什麽？”
阮卿竹低眉，“也未說什麽，隻是問娘娘是否還在為那日的事生氣，還吩咐我若是娘娘有什麽麻煩，定要派人傳消息給他。”
“我將娘娘有孕之事告訴他，少將軍似乎很是驚訝，驚訝之中又帶著一絲喜悅。”阮卿竹雖是試探公孫虞衣與慕雲笙的關係，但是說的話確實句句實話。
公孫虞衣一頓，回頭看向阮卿竹的目光失笑不已：“娘娘這是好奇本宮與少將軍之間的關係？”
被她一語戳破，阮卿竹也無羞澀之意，索性坦坦蕩蕩地點頭承認，還不忘追問一句：“我瞧著少將軍的態度，很是關心……公孫小姐。”
她忽而想到聽雨一開始稱呼公孫虞衣的那一句“公孫小姐”，莫不是他們一早就知道這二人之間的貓膩？
公孫虞衣聽得這一聲小姐，忽而撲哧一笑，“怎麽，墨寧軒沒有與你說起此事？”
言下之意，不僅是承認了阮卿竹的猜測，更是言明墨寧軒也是早就知道此事的。
“不曾，這是娘娘與少將軍的私事，與他人無關。”何況墨寧軒若有一日能幹出“八卦”的事情來，她倒是要先驚掉雙目。
美人噗嗤一聲笑開，頓時猶如花開。
“逸王妃當真有一張好嘴，又利又甜，也罷，本宮既然與殿下在一條船上，也無需瞞著王妃，隻不過王妃知道本宮身為陛下的人，卻與少將軍另有關係，不會對此頗有微詞麽？”
這事放在民間，公孫虞衣是要被浸豬籠的，而在皇家，便是要砍頭甚至牽連家族的，阮卿竹如此雲淡風輕，似乎從知道的一瞬間開始便接受了這樣的關係，這樣的態度令公孫虞衣太過好奇。
想當初，那一位知道這件事時，雖不予置評，但公孫虞衣還是能看出他神情間的訝異，但是這位王妃，似乎覺得這是十分尋常之事。
不得不說，公孫虞衣對阮卿竹的好奇心，就是在這一瞬間被挑起的。
見公孫虞衣訝異於自己的態度，她稍加思考，便得出緣由。
古人思想迂腐，覺得男子大於天，自然女子就該一心一意，何況公孫虞衣的男人還是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君王。
想了想，阮卿竹避開所謂的“男女平等”，緩緩開口道：“你與陛下並非兩情相悅，後而變心，再者少將軍確實比殿下要出色，你心悅於他，也並無詬病。”
“你怎麽知道我與陛下並未兩情相悅？”公孫虞衣挑著眉，當即反問。
阮卿竹一愣，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